腊八节习俗知多少——我的腊八节节记忆|163

文/晚霞吉坤

腊八节，俗称腊八，是我国非常古老而又很受人们重视的传统节日，具体指每年的农历十二月八日这一天。我的童年是在我国北方的一个偏僻的农村度过的，关于腊八节习俗有不少的儿时记忆，现略而述之，与大家分享。

腊八粥的讲究

首先是煮腊八粥，我们小孩很期待。有句俗语说得好：“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孩子们就是馋那又香又甜的腊八粥，大人们当然也非常重视。按我家老奶奶的说法，腊八粥是敬神灵祭祖宗的祭品，马虎不得。所以，我家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准备煮粥的食材，要求不得少于七样，越多越好。老奶奶虽然没念过书，她的想法却正合“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说飨之也”的古训，意思就是在每年的腊月把许多食材聚在一起做成粥食来供百神享用。

腊八粥的食材首选是大枣和红豆，还有小米、黄米、高粱米、粟米、麦仁、红小豆、黄豆、黑豆、花生、桑葚干、山芋干等，对这些食材都要精心挑选，晒干洗净，准备妥当，好在这些食材都是自家有的，可就地取材。

在腊八这天，大人们凌晨就早早起床煮粥。在一个家中最大的铁锅中，逐一放足各种食材，再放足水，满满一大锅。煮粥所用烧柴也是平常舍不得用的上好劈柴，点着火后要先大火再小火，并用大木铲不断搅动，防止糊锅，慢慢地精心熬煮，直到煮得又烂又粘又香，香气弥漫整个院子。这种腊八粥，因大枣是第一食材，用的最多，所以我们那里也叫它“枣糜”。这应该是从古代传下来的名称，因古代就认为“糜者，粥也”。这香味扑鼻的腊八粥，我是多么想快着吃到嘴里以解馋啊！但，不行！因为还有不少讲究。

首先，这腊八粥先要敬祭天地神灵和祖先，是所谓“腊祭百神”。第二是送亲门近支，左右邻居，请他们品尝，并且一定要在中午前送到。第三才是一家人享用，不管怎样，我等总能狼吞虎咽地吃到热腾腾，香喷喷的八宝粥了，真真是一件美事。第四是舍粥，家人端着一盆腊八粥到十字路口，送给那些煮不起粥的穷人，特别是送给那些流浪者和讨饭的，俗语曰：“腊七腊八，饿死叫花”，那些出外讨饭的人处在最困难时期，是最需要送一碗热粥的人，这是积德行善之粥，所以一定要送。腊八粥祭过、送过、吃过、舍过，还一定要剩过，这剩粥喻“年年有余”，确实，过了腊八节后，我家还总要剩不少粥，至今我还记得这剩粥就放在那个大琉璃盆里，每顿饭都要熥上一碗，供全家吃，有时也会特别关照我一小碗。这剩粥要吃十来天呢，依然好吃。

腊八蒜的讲究

泡腊八蒜，是腊八节的又一重要活动。所用蒜要是紫皮蒜，而且要颗颗饱满，小的、弱的都要剔除，然后用清水洗净、晾干。泡腊八蒜的醋也一定要买上等好醋，只用米醋不用陈醋。所用坛子也要肚儿大口儿小，便于密封的，事前洗净晾干。总之在前一天一切准备停当。在腊八这天未出太阳前将蒜和醋按比例放入坛子，密封起来，置于背阴处保存。直到大年夜，全家吃过年饺子时才开坛启封：舀出一碗醋，一股辣酸香味扑鼻而来；倒出几碟蒜，湛清翠绿，夺人眼睛，实在是吃饺子的最佳佐料。我们那里讲究大年初一吃素饺子，再搭配上这清爽可口的腊八醋，意味着一年将素素净净，平平安安。

还有一层意思，既腊八蒜的“蒜”与“算”同音。腊八，又处于一年的年末岁尾。这时，就要算一算一年的收支盈亏，欠人家的要还账，人家欠我的就要追账。所以当地有个民谚曰：“腊八粥，腊八蒜，放账的要追账，欠债的要还钱，清清算算好过年”，所以过腊八节也就伴随着清算收支和账目这件事。我家那时开着一个酿酒馆，我父亲又是酒馆的账房先生，腊八节期间就特别忙碌：欠人家的工钱、料钱要一一送还；赊出的酒账也要设法追回。看着老爸进进出出的样子，这个腊八蒜看来吃得有些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