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绝大多数的中国球迷来说,斯特恩几乎代表着对于NBA管理者的基本认知。而在北京时间今天,美国时间新年的第一天,斯特恩走了,距离他突发脑溢血倒下,仅20天。自1984年出任NBA总裁开始,再到2014年宣布离任,斯特恩一共在这个位置上坐了30年。而在他离任之后,他也入选了NBA的名人堂。
任何荣誉,对于这位身材矮胖、满头银发的老者而言,都是实至名归的:没人对NBA的贡献比斯特恩更大了,是他带领着NBA走向世界,尤其是是他把NBA带入了中国。毕竟在斯特恩上任前,NBA远不是如今的样子。
当时的联盟处在一个相当萧条的时期,联赛规模小球星也少,从选秀到球员与球队的合约等规章制度都不完善。最关键的是,1970年代的NBA被毒品、酒精的阴影笼罩。在和ABA的合并后,NBA联盟仍然无法缓解自己正走向没落的事实。
1980-81赛季,当时只有23支球队的NBA联盟有16支球队处于亏损状态,场均上座率58%。到了1983年,NBA联盟全年总收入仅剩下1.65亿美元,球员的平均年薪为29万美金。球员们不得不在每年的夏天休赛期靠打野球糊口,没有赞助商再愿意投钱给这个快要“死掉”的联盟。
1980年,大卫·斯特恩正式出任NBA执行副总裁,他已经准备好登上美国篮球的历史舞台。
作为第四任总裁,在斯特恩上任四个月后,1984年选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一批天才球员。在斯特恩第一次选秀大会上念出的这些名字中,有3名球员一共拿到7次MVP,有8位全明星,他们扭转了NBA的走向,也改变了无数球队的命运。为斯特恩随后大刀阔斧,改善这个联盟的各项制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80年代初的NBA俨然是一个毒品泛滥的联盟,很多球员都跟毒品有关,整个联盟摇摇欲坠。上任后,斯特恩立马着手禁毒运动。
1986年1月,斯特恩正式颁布禁药令,严惩“涉药”。全明星球员约翰·德鲁成为首位被终身禁赛的球员。
禁毒的大幕拉开时,正式NBA命运的轮盘被推动之时。“禁毒运动”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席卷NBA,伯德、魔术师以及伊赛亚·托马斯纷纷发表禁毒宣言,拍摄禁毒宣传片,反毒品条例也应运而生。NBA旧日的丑陋形象以最快的速度被颠覆。
在斯特恩的推动下,联盟采取了红脸白脸一起唱的策略。对于那些承认自己有使用毒品行为的球员,联盟愿意帮助他们戒毒,不会对其进行处罚。但如果有人违反规定,在毒品检测中呈现阳性,那么这名球员将面临至少2年的禁赛严惩。这一举措让球员逐渐远离毒品,很多当时毒品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球员在事后纷纷表示,是斯特恩的这一举措改变了他们的人生,甚至救了他们的命。
肃清药物丑闻是斯特恩对NBA的巨大贡献,因为这让联盟,甚至这项运动得以以健康形象示人,进一步被更多人熟知和接受。
NBA在端正了风气后不断壮大,此时的斯特恩发现,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制度来对NBA球队进行工资上的管理和限制,一些小城市的NBA球队利益将会受到影响:太多球员希望去大城市打球。
在斯特恩的帮助下,NBA和球员工会完成了劳资谈判协议,并推出了一个至今仍在沿用的制度:工资帽。规定各队人数,设置球队工资上限,并且安排一些特例使得薪金制度并非一潭死水,斯特恩促成的新体系让球队之间的支出有了章法。更重要的是,斯特恩促成了球队老板和球员们之间的薪水分成——当时球员们获得总收入(门票、转播赞助收入等)的53%,老板们拿到47%。
解决了钱的问题,斯特恩在劳资双方中获得了双方的尊重。
设立工资帽不仅能有效避免球员簇拥在一些球队的情况发生,也间接的阻碍了球星抱团的影响。在他的领导下,NBA从23支球队扩军至30支,电视合同的年收入增长了40倍,球员平均薪水从1984年的25万美记跃升至超过500万美金,而且各支球队的市值也在直线上升。
为了重塑联盟形象,在2005-06赛季开始前,“着装令”正式对外公布,斯特恩实施了着装规范,当备受争议的着装令刚出台时,一度激起了千层浪。
很多球员认为着装令的颁布堪比让大学生穿校服,但斯特恩仍顶住压力坚持了下来。最终的一切,证明了斯特恩的明智。球员们不仅渐渐接受了着装令,并且开始享受其中,将从停车场到更衣室这一段路变成了“时尚秀场”。更令人欣喜的是,越来越多人改变了他们固有看待黑人球员的眼光,并让他们成为时尚先锋。
斯特恩的坚决果断让他的任期内因此出现过4次停摆:1995年、1996年、1998年和2011年,前两次停摆没有影响比赛,但后两次导致常规赛场次缩水至50场和66场。没有一名出色的管理者,可以做到让所有人满意。
当然,这也不妨碍他用节节攀升的市值、让大众津津乐道的比赛以及非凡的影响力,让所有看好它的股东赚得盆满钵满。正是他的经营,无数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才会知道,打篮球是自己能出人头地的最好方式之一。
斯特恩是一位杰出的律师,出色的运营管理者。不论是完整的工资帽体系,还是,是他在担任总裁之前四年设计的。他用规划化和制度化改变了NBA乌烟瘴气的状况,让更多的中产阶级家庭成为联赛消费者,越来越多的家庭愿意让NBA比赛陪伴孩子成长。NBA渐渐成为美国白领间争相谈论的话题元素。
在斯特恩手里,体育联赛变成了一项被大众喜爱的产品,而在他与时俱进的商业逻辑背后,是他对体育赛事商业价值的清晰认识、对体育产业的绝对自信,还有一种愿为联盟和这项运动奉献一生的决心。
斯特恩用自己的方式,把NBA乃至篮球这项运动推向了新的高度,改变了无数人的生命轨迹。如果没有他,或许就没有此后群星璀璨、百花齐放的美妙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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