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职业生涯，705场胜利，4次州冠军，2019年度美国棒球教练联盟年度最佳教练——这就是棒球教练约翰·艾尔托贝利的辉煌战绩。因为令全球体坛震惊的科比坠机事故，这位默默无闻的棒球教练以一种比悲伤更悲伤的方式让更多人认识了。
今天，ESPN作者通过披露约翰·艾尔托贝利的弟弟托尼·艾尔托贝利在事发后几天内的活动，还原了这起令人心碎事故的前后更多细节。令人感慨的是，他的亲友们决定用一场“快乐”的、按原定计划进行的比赛，来纪念这位了不起的教练......
56岁的约翰·艾尔托贝利是加州著名的社区学院橙郡海岸学院（orange coast college）的棒球教练。因为女儿艾丽莎与科比的女儿吉安娜是同一篮球俱乐部的队友，从而与科比成为了多年好友，有时，约翰也会陪科比坐直升机。对此，他的弟弟托尼很清楚，但他并不知道那天早上哥哥约翰有没有和科比在一起。
在当天得知科比不幸坠机的消息后，托尼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他给约翰发了一条短信：
“你和你的家人还好吗?我听到些情况。”
但没有得到回复。这让他立马紧张起来。
他赶紧跟两名助理教练进行群聊，问他们是否知道什么。两分钟后，其中一位叫蒂姆·马茨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了三个字：“都走了（They're all gone）。”
托尼再次追问：“蒂姆，你是说约翰在直升机上?”
“约翰、凯丽和阿丽莎都在直升机上，”蒂姆回答说，“他们都走了。”
凯丽是约翰的妻子;阿丽莎是他们13岁的女儿。很快，如全世界所知，他们是9位遇难者中的3人，他们乘坐的直升飞机本来是要飞往卡马里洛机场的，但是在与科比和他13岁的女儿吉安娜一起去看比赛的途中，在卡拉巴萨南部30英里的地方坠毁了。没有人幸存下来。
托尼失去了哥哥、嫂子和侄女。但作为学校的体育信息主管，作为球队一位受人尊敬的教练的弟弟，他来不及悲伤，就要马上进入工作。
约翰·艾尔托贝利的知名度虽然远不如科比，但他对当地体育界的贡献同样足以用伟大来定义。他自己筹集300万美元，把橙郡海岸学院的棒球设施改造成几乎达到美国职棒大联盟标准的综合设施。他富有感染力的激情和迷人的个性，影响了无数年轻人。托尼认为自己有责任让更多人了解约翰·艾尔托贝利。
确认消息后，49岁的托尼让他的弟弟吉姆打电话给他们的父亲，并亲自把消息转告给他的四个姐妹。另外，还必须亲口把事情告诉约翰幸存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在上高中的亚历克西斯(Alexis)，另一个是30岁不到的J.J.，在波士顿红袜队担任球探。随后，托尼开车回家，冲了个澡。中午刚过，他就赶到了学校报到到了，此时，已经有数百名现役和退役球员、教练聚集在球场上自发进行哀悼。
当学校的体育主任贾森·凯勒(Jason Kehler)上来给了托尼一个大大的拥抱时，托尼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吸了口气，出去散了一会儿步，然后回到人群中，开始充当家族发言人的角色，接受十几家媒体的采访，以免其他人再受到打扰。
托尼与临时受命的教练内特·约翰逊(Nate Johnson)商量接下来的赛程怎么办，他们考虑要不要取消比赛，取消一周，抑或是取消整个赛季。这时球员也聚到了一起。20秒后，他们做了一个决定：“周二照常比赛！”托尼回忆说：“这是约翰想要的。”
托尼在过去14年里一直担任从橙郡海岸学院的体育信息主管，职责包括运营网站、处理媒体关系、统计数据、更新赛事手册、管理社交媒体账户等。此前，托尼在南加州的一家报社做了15年的体育记者。下午，托尼觉得是时候发布哥哥去世的官方声明了。他本想写一些感人肺腑的东西，一些带有深深个人情感的文字，他坐到电脑前，盯着屏幕。
“我什么都写不了，甚至连做记者第一天就要学会的新闻五要素也凑不出来。”
事发后的第一天晚上，托尼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他去看望了父亲。母亲14年前去世了。他和父亲一起观看电视里关于科比的新闻，等待主持人提及其他遇难者。过了一会儿，托尼去朋友家散心，喝了哥哥最喜欢的鸡尾酒。凌晨2点多，托尼回到家，打开手机，开始阅读所有的短信。直到早上5点，他才合上眼。90分钟后他醒了，开始了没有哥哥陪伴的第一天。
第二天早上，托尼回到办公室。他发现自己在家里的每一个安静时刻都在流泪，工作反而成了排忧。直到这时，他才有了思路，花了两个小时写了一封1900字的公开信：“亲爱的约翰……谢谢你！爱你的Toad。”
“这感觉很好，”托尼说。“回忆突然又回到了我的脑海里。”
周二，根据原定赛程，比赛照常进行。
距离开赛还有两个小时，人行道上已经摆满了鲜花、蜡烛和标语。很多人在这里追忆艾尔托贝利曾经带给他们的感动。安妮就是其中一位。她在一面巨大的橙色横幅上写着艾尔托贝利球员时代的号码，14，在它的旁边，是她的儿子佐丹的号码22。佐丹在2009年2月去世。佐丹去世的第二天，安妮来到了用已故儿子的照片装饰的棒球场——这一切都是艾尔托贝利的安排。在接下来的11年里，艾尔托贝利从未错过任何一个在比赛中与22相关的纪念机会——无论是在记分板上，在视频里，还是在歌曲的选择上。他在每个州冠军戒指上都刻上了号码，但从不让其他球员戴上22号。去年秋天，他对新提升的副教练约翰逊说：“如果你有一天取代我，你必须承诺，永远纪念22号。”
如今，安妮决定也用同样的心来永远纪念艾尔托贝利。
“他珍惜每一个孩子，”安妮说。“他总是确保这是一个大家庭。”
在艾尔托贝利去世后，学校组建了一个基金会，用于支持深受艾尔贝托利喜爱的这些孩子们。至周三下午2点，基金会筹集了2.5万美元。自从1993年约翰·艾尔托贝利带队以来，他帮助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既能打球又能读书。”
这天早晨，托尼·艾尔托贝利五点就醒了，八点半来到了球场。他即将在比赛前的仪式上发表讲话，他认为这是自己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项任务。他和哥哥的家人们会出席这个仪式，他必须让自己的哥哥在天上感到骄傲。
这天，他还需要准备赛事资料在现场分发，通常他会打印50份，但是这一天，他打印了250份——所有的在五分钟内便被一抢而空。
“今天，我不能出任何篓子。”托尼说。
赛前演讲时，托尼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展示了学校的总冠军戒指，嘲笑了一下现场短暂失灵的扬声器系统——“斯台普斯中心发生过这种事吗?”并恳求在场的人，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尽情享受比赛。
“一切都好——我想这就才我想要表达的，”托尼说。“现在的情况很糟，但会好起来的。约翰走了，太可怕了。但看看这里，这一切多么美好。我才是我们要努力去摆脱伤心的部分。”
这场照常进行的比赛吸引了2000人来到现场，差不多是平时的40倍。托尼偶尔也会走神：“我一直等着听到我哥哥在休息区鼓励球员的声音，但等我发现事实上并没有时，我有点震惊。”
在坠机事件发生后的几天里，托尼已经向球队发表了几次演讲，这在过去是他从未做过的。比赛在第九局时暂定，将在下个月继续完赛，因为太阳下山了，而球场上没有灯光。
赛后，托尼告诉队员们，他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落后了6分，并一直努力减少差距。他们本可以退出比赛，因为无法想象的悲伤很自然会让队员们在重压下崩溃，但他们还是坚持了比赛。托尼告诉队员们，这样做，是纪念约翰最好的方法。
托尼离开时，媒体对他进行了轮番的采访。当他一小时后回到办公室时，他的Facebook里有78条通知等着他。在三天的时间里，托尼估计他总共收到了4000多条信息，其中很多都让他泪流满面。
接下来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整理。他需要帮忙安排葬礼，读约翰的遗嘱，确认J.J.计划在今年夏天举行的婚礼进展顺利。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需要照顾好自己。
时间到了周二晚上8点，在改变他们人生的事件发生后不到60个小时，托尼的下一项任务是:给约翰·艾尔托贝利写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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