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是金书中的“厨神”,烹饪功夫天下第一。她和郭靖初遇洪七公时,整治出一道道美食,征服了洪七公,也征服了读者。

在新修版《射雕》中,金庸让黄蓉多做了几道菜。看似增光添彩,实则败坏形象。

牧蛇的欧阳克路过靖蓉和洪七公所处之地,被三人打死许多毒蛇。在新修版中,黄蓉说道:“毒蛇切去了有毒的头,可以做蛇羹,加上鸡汤、菊花瓣儿、柠檬叶子,味道不错。”品味素来高雅的蓉儿居然好这口,这口味也太重了!洪七公听得“连连点头,左手食指大动”,我却是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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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说说也就罢了,黄厨娘真的动手了。以打死的蛇为“手头材料”,黄蓉“做了炒蛇片、煨蛇段、清炖蛇羹几位菜”。这还算清淡了,压轴菜是一道“红烧全蛇”,把一条蛇做得缩头缩脑,身子盘曲,蛇头钻在身子底下。黄厨娘有说法:“这条蛇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味菜叫做‘亢龙有悔’!”降龙十八掌中最有名的一招就这样被她侮辱了。

一般人对蛇都是畏惧的,不敢碰蛇,也不敢吃蛇,黄蓉应该就是这样的心理。她又品味高雅,清新脱俗,怎么可能喜欢吃蛇?况且,黄蓉自幼长在桃花岛,岛上没有毒蛇猛兽,她自然没有吃蛇的习惯,也不会料理蛇。金庸让她拿蛇开起了降龙十八掌的玩笑,看似幽默,实则恶俗。

黄蓉的确变了,变得俗不可耐,令人无法接受了。但不是从射雕到神雕,而是从修订版射雕到新修版射雕。

毁了黄蓉之后,金庸把郭靖也恶心了一把。郭靖和洪七公上了欧阳锋的船,欧阳锋胁迫郭靖默写九阴真经。洪七公救出郭靖,逃到桅杆上。时间一长,两人饿了。郭靖溜下桅杆,斩了四条蛇,撕掉蛇皮,就和洪七公“咬嚼生蛇肉”。金庸写到,二人“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我就想问金庸,你“居然”能让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不恶心吗?

上述两处重口味描写,都是新修版中增加的。一般人往往是越老口味越清淡,岂料金庸在晚年修改作品时,“口味”却重过了年轻时。

我忽然觉得,“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不是全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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