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追风筝的人》这部书,不得不承认,美籍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赛尼实在是一个抒情天才,他的文字清新自然而又饱含深情,娓娓道来的描述里,有真挚的爱,深沉的友谊,有残忍背叛也有善良救赎。

小说的主人公阿米尔是阿富汗的富家少爷,和仆人哈桑一起长大,他总是千方百计欺负哈桑并用种族歧视为自己开脱,但哈桑对他永远忠诚。在追风筝比赛中哈桑奋不顾身帮助阿米尔夺冠,但阿米尔却背叛了哈桑,并诬陷他导致他被驱逐。长大后居美国的阿米尔,生活在自责与愧疚中,得知哈桑真实身份后再次返回阿富汗拯救哈桑的遗孤,最终完成自我赎罪。

他明知道我叛了他,然而还是再一次救了我

书中那个永远朴实,对小主人永远忠诚的哈桑,是最打动人的角色,尤其是他追风筝奔跑时回头对阿米尔大喊“为你,千千万万遍!”的画面,会让人瞬间泪目。

这么一个善良的,与世无争的,永远为着别人的小男孩,却被命运一次次买个残暴对待。少年时被残忍强暴,因此和小主人阿米尔分隔两地,各自飘零;成年后,被无辜杀害,从此和主人天人永诀再无相见。

作者也是一个真正的故事高手,饱含深情的讲述里,真相被一点点放大在读者眼前。已经是21世纪的今天,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地享受着现代化科技带来的各种生活便利的时候,世界上竟然还是有这样的地方,战火纷飞,尸横遍野。这实在是难以让人理解的事情。

而造成阿米尔和哈桑人生悲剧的幕后黑手,就是阿富汗经年不断的战争。

一部伟大的作品总会引起读者的追问和思考,《追风筝的人》也不例外,内心被哈桑的命运牵动,就忍不住思索:为什么阿富汗有这么多战争?

带着这个思考,我开始了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度的了解。

一、特殊的地理是战争的先天根源

阿富汗地处中亚、南亚和西亚结合部,自古就是东西方陆路交通枢纽,被称为古代东西方文明的“十字路口”。

东西文明的“十字路口”

在当代国际版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出,阿富汗东北与中国相邻,北部是苏联(苏联解体后,现为乌兹别克、塔吉克和土库曼斯坦三国),西部是伊朗,东南部是巴基斯坦,东北部是克什米尔地区。

作为连接中亚通往波斯和印度的商道,以其繁华的商业以及重要的地理位置,阿富汗地区在历史时常成为各个帝国争夺的战略重地。

从有文字记载始,阿富汗地区就一直处于异族统治之下,阿契美尼德王朝、亚历山大帝国、贵霜帝国、萨曼王朝、成吉思汗后裔和帖木尔后裔、莫卧儿王国、萨菲王国等多个历史上有名的王朝都在此地留下自己的足迹。

整个19世纪,阿富汗一直处于英国与沙俄争霸的前沿。当时的阿富汗领导人拉赫曼把阿富汗比作“两头狮子之间的山羊”。

贯穿其中的,则是阿富汗人的反抗斗争。数千年来不断的战火,塑造了这个民族尚武、好斗的个性。绝大部分阿富汗人从青少年起就开始从军。走在路上,你几乎无法分辨出谁是平民、谁是战士,稍有疏忽,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全民皆战士的阿富汗

在《追风筝的人》里,我们也看到了这一“历史传统”的印记,那个残忍伤害哈桑的阿塞夫,他在青少年时代就已经成为邻里的恶霸,年轻时就曾经犯下累累恶行。他欺负阿米尔和哈桑,又为报复阿米尔而强奸了哈桑,之后还送给阿米尔一本阿道夫·希特勒的自传作为生日礼物。成年之后,他加入了塔利班,成为首领,又囚禁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对他实施性虐待。

二、部落林立造成了内部的分裂与冲突

那些所谓的大国,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却都干着唯利是图的勾当,在这个“十字路口”相继粉墨登场。侵略,征服,然后实行自己的统治。

和我们今天所了解的一样,侵略者统治阿富汗地区时,往往需要通过对当地势力进行怀柔和合作,并且辅以传播自身文化的方法,来控制当地势力。在双方的这一方针影响下,让整个阿富汗地区,实际上一直处于部族林立的状态。在伊斯兰教全面进入这里之前,阿富汗地区可以说就是一个宗教的大染缸。包括佛教、琐罗亚斯德教、印度教,乃至摩尼教和景教,都在这里有着自己的大批信众。

自成体系的种族部落

而这些信仰不同的部落组成了阿富汗社会的奇特结构。一个部落就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体,一个小共和国,自己自足,几乎拥有其民众所需要的一切。

阿富汗的部落大多分布于彼此隔绝的山谷、峡谷、河谷和沙漠绿洲中,他们自成体系,近乎独立,对外部世界漠不关心,部落酋长在本部落内拥有至高权力。部落与部落之间,可能老死不相往来。也可能一言不合就打得血流成河。

《追风筝的人》里,阿米尔尽管是一个孩子,但他也存在等级观念和宗教民族观念,“我从来没有认为我与哈桑是朋友”,“我是普什图人,他是哈扎拉人,我是逊尼派,他是什叶派”,因此在开哈桑玩笑或捉弄他之后,尽管心怀愧疚,但仍然得到自我辩解和自我原谅。信仰纳粹主义,鼓吹普什图人比哈扎拉人更优越。而处处和他们作对的恶棍阿塞夫,他的父亲是阿富汗人,而母亲是德国人。他信仰纳粹主义,鼓吹普什图人比哈扎拉人更优越。

哈扎拉人哈桑

三、战火纷飞的世界里,到处是残破的人生和扭曲的人性

卡勒德·胡赛尼写《追风筝的人》时,美国刚刚发动阿富汗战争,如今这场以反恐为名侵略战争,已经持续18年、近40万人牺牲,这将给阿富汗平民带来多深重的苦难和多深远的影响我们无法估量。而书中写到的战争也是真实发生的,1979年苏联对阿富汗发动了侵略。哈桑因这场战争失去生命,阿米尔因躲避战争面移民美国。这也是战争下的阿富汗人民的真实写照——有条件的人拼命逃离去往“幸福的国度”,没有机会的人垂死挣扎也难拥有一线生机。

所以,《追风筝的人》真实地向我们展示了世界的另一端,一个穆斯林国家,世界上最贫穷的地方,阿富汗。它也曾经辉煌过,那里的孩子也曾拥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战争把人们的生活搅乱了,尸横遍野,连温饱都成了问题,没有人可以在战争中幸免。

小说除了抒情外,也有大量白描写实的片段,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为了喂饱孩子的男人在市场上出售他的义腿;足球赛中场休息时间,一对通奸的情侣在体育场上活活被石头砸死;一个涂脂抹粉的男孩被迫出卖身体,跳着以前街头手风琴艺人的猴子表演的舞步……——节选自《风筝的人》

战火里的人像风筝一样随风飘荡

愿人间永远没有战争!

图书出版界曾经有这么一个说法:《追风筝的人》是图书行业这几年的一个传奇!

因为这本书自2003年问世后,被卖给了 61 个国家和出版商,作者卡勒德·胡赛尼( Khaled Hosseini )也成为当今世界最畅销的作家之一,作品全球销量超过 4000 万册。这相当于哈珀·李名作《杀死一只知更鸟》自 1960 年出版以来全球的总销量,后者也是一本经典畅销书。

总觉得胡赛尼像是在叙述自己的传记一样,真实的把战争的凶残赤裸的摆在了我们面前,才发现我对这个国家了解的太少,那里的人民也是有血有肉的名族,那里的孩子需要更多的关爱。

可怜的哈桑们,“为你,千千万万遍!”

永远忘不了哈桑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