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警民之间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在由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抗议活动进行了接近一个月之后,有很多和平示威者都遭遇了他们所抗议的事情:警察的暴力。
上周,25岁的Brandon Saenz 从奥斯汀向北驱车约3小时15分钟到达达拉斯市,参加一场和平示威活动。
"当时我走在队伍前列,手中举着抗议标语,只听到一声巨响," Saenz在后来接受采访时说,"直到我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鲜红的血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才意识到我被警察击中了。"事后的录像显示, Saenz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被其他抗议者围住。
Saenz的律师Jasmine Crockett说,当时在场的警察并没有为这位年轻的黑人寻求医疗救助,是围观的其他抗议者为他叫了救护车。Saenz的情况非常糟糕,到了医院后,Saenz被告知失去了一只左眼和七颗牙齿,面部骨折情况严重,必须经过多次手术才能修复。
资料显示,在美国爆发大规模抗议的这几周以来,美国警察已经使用了催泪弹、橡皮子弹、胡椒弹以及其他致命性较低的武器。而随着警察暴力的不断升级,抗议活动的重心也逐渐从抗议种族歧视,转为反对警察暴力的示威活动,甚至呼吁冻结警察的活动资金并取消警察部门。
据美联社报道,仅在6月4日一天,在示威活动中被捕的人数已达到1万人。相关数据显示,此后已有数百人被拘留。警方主要将一些暴力、破坏、抢劫和违反宵禁的事件作为使用武力的理由。然而,当Saenz被击中时,并没有到实行宵禁的时间。警察军事化程度过高和根深蒂固的结构性种族主义造成了这种情况——使用武力成为了警察的首要选择。
前联邦调查局特工、布伦南正义中心研究员Mike German说,他对最近几周警察对待"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者的行为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们已经看到,警察的武器不断升级以及社会两极分化的加剧,正在让警察越来越不得民心。""而警察惯有的'针对我的任何批评都是不合理的'这种想法也是不合适的,他们需要改变高高在上的态度。"
事实上,美国警察的军事化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的"1033计划",该计划允许所有警察部门——无论规模大小,都可以从美国国防部获得军事装备。自1997年以来,价值逾74亿美元的军事设备被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给了全美逾8000个警察部门。这些装备包括防雷车辆、飞机、直升机、夜视镜、防暴和战术盾牌、步枪等。
2014年,在密苏里州弗格森发生的骚乱中,18岁的黑人青年迈克尔·布朗被警察开枪打死。在这场骚乱中,美国警察因为使用了致命性的军事装备而备受批评,当时,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限制了1033计划的范围。但在特朗普上台的第一年,他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撤销了奥巴马时代做出的限制。
German认为,给警察装备极具杀伤性的武器,并对他们进行训练,这整个过程使警队失去了人性。他补充说:"警察逮捕一个人的理由,这不再是'这个人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作为个人,我会履行我的职责逮捕他们',正是军事化制造了一个群体对抗另一个群体的局面。"
在美国的抗议浪潮中,警察率先使用暴力的情况屡见不鲜,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在纽约州布法罗市,两名警察推倒了一名75岁的白人男子,该男子倒地后颅骨骨折,后脑鲜血直流。最初,这两名警察被停职,不满这一判决,与二人共事的57名警察均从警队辞职。后来这两名警察被指控故意袭击罪,但是他们拒不认罪。
在美国漫长的"抗议游行史"中,特别是在实行宵禁之后的抗议活动中,对警察暴力的抗议尤为明显。 尽管大多数美国城市已经取消了宵禁,但在此次"黑人之死"抗议发生后,许多市长迅速恢复了宵禁政策,并在抗议初期就集结了国民警卫队来对付可能出现的骚乱。但是,实施宵禁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冲突,创造了警察和抗议者发生冲突的机制,这意味着在夜幕降临之后,每一个在街外活动的人都变成了罪犯,促使这些冲突变得暴力。
Mike German表示,尽管有一部分警察是"善良且充满善意的",但除非当局承认并解决执法中明显存在的偏见和种族主义,那么即使表面上做出了有意义的改革也无济于事。"我们必须承认,暴力执法以及种族歧视是真实存在的,需要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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