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永珠同志,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自从上次长谈后,你在我的心目中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从内心讲,我很喜欢你,不是出于别人的强迫、更不是虚荣的冬季,而是一个新四军指挥员对一个真正的女战士的忠诚的爱。”——粟裕

当看到这份粟裕亲笔写的情书,楚青脸色骤变,连带粟裕的近照一起撕成了碎片。

楚青,原名詹永珠,1923年3月出生于江苏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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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原名詹永珠)

楚青幼年时母亲便去世,靠父亲省吃俭用上了扬州中学。1938年,楚青再也没有心思念书,此时正读高二的她决定参加革命,后与姐姐詹永珊参加了新四军,一年后加入中国共产党。

“楚青”这个名字是参加革命后改的,当记者问她为何改名时?她回答詹姓在当时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念,有的人总念半边字“言”。思前想后,决定改名,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家人,不让日本人和汉奸查到自己的真实姓名,这样就不会牵连到家人。

其实这在当时来说是很常见的,大部分人都会改名,赵一曼也是如此(本名李坤泰)。

只是詹永珠改名字倒是有一段故事。

据楚青回忆,改名字是和丈夫粟裕一起定的,当时粟裕在一张纸上写了20多个姓,什么王、李、赵之类的,楚青认为这些姓氏人太多,当看到“楚”字后便相中了。原来这是粟裕故意写的,粟裕笑着说:“你上当了,我的家乡湖南原属于楚国,现在你是我们家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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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

看到这里,我是被这一波狗粮呛到了,事实上,粟裕与楚青的爱情并没有这么顺利。

1938年,新四军叶挺军长让粟裕担任了先遣支队的司令员,率兵进入苏南敌后,进行侦查任务。

1939年,粟裕已经32岁,成为新四军的高度关注对象,因为他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那个年代组织都会帮忙撮合。正值军部开会,组织决定让粟裕挑选几个优秀的学员在身边。

梁国斌队长便举荐詹永珠,说她长得好看,聪明伶俐。

一看楚青本人,粟裕便心动了,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脸庞清秀,眉宇间还有股灵气,只是此时的楚青年纪尚浅。

两人交谈一番,粟裕问她是否愿意到二支队?二支队是可以在一线打仗的部队,楚青求之不得。粟裕原本只是为了挑一名下属的,未曾想还真喜欢上楚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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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与妻子楚青合影

后亲手写下一封情书,信中夹带着自己近期的照片,托政治部主任王集成送给楚青。

因为当时粟裕已经是副司令,王集成一见到楚青便说:“詹永珠同志,你得感谢我啊!我给你带了粟裕同志的亲笔信!”

楚青打开一看:

“詹永珠同志,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自从上次长谈后,你在我的心目中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从内心讲,我很喜欢你,不是出于别人的强迫、更不是虚荣的动机,而是一个新四军指挥员对一个真正的女战士的忠诚的爱…………。”
——粟裕

王集成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女生会如此气愤,竟将粟裕副司令的情书和照片撕的稀碎,他急忙问道“你这是啥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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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作为新四军的高级将领,不应该向一个小姑娘求爱!”说完便走了,还决定不再见粟裕。

粟裕在战场上被誉为常胜将军,未曾想爱情道路上竟如此曲折。

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夫妻缘分,楚青在速记班毕业后,又被分配到了江南指挥部司令机要科担任速记员,因为粟裕也在这里。

这一次,粟裕再度展开攻击,这是他的第二次表白。

楚青听完后依旧没有动情,她说“我佩服您的为人和智慧才能,只是我年龄尚小,对恋爱还没有兴趣。如今战乱,父老乡亲都被日军杀害,我们活着的人应该为他们报仇,放下这些生活小事。”

粟裕并没有生气,反而被她感动,随后便说道:

“我们确实应该记住烈士的遗愿,一直奋斗下去,直到抗战胜利,只是生活总是在发展的,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吗?我认为有男女的地方就会产生爱情,爱情之中高尚的成分不亚于温柔的成分,使人向上的力量不亚于使人萎靡的力量……。”

这番话虽然有道理,但楚青还是婉言拒绝了,而粟裕依然表示自己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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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上天又给了粟裕机会,因为部队生活条件差,楚青生病被送到医疗队,当粟裕得知后,立刻让警卫员提着灯前去探望,此时已经是深夜。

刚进医疗队门口,粟裕急忙问道“楚青在哪?”

在医疗人员的带领下,粟裕看到了楚青,此时的她高烧不退,身体一直在颤抖,粟裕让警卫员把自己的毛毯带来。

过了一会儿,楚青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全身湿透的粟裕在床前(赶来时正好下雨),这一次楚青开始心动了。

一周后,楚青痊愈,欲将毛毯送还,然而此时的她竟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在门口徘徊,和之前的状态完全是不同的。

恰巧粟裕走出来,招呼她进房间,楚青将毛毯归还,粟裕说:“你身子单薄,还是自己留着吧,就当是我送给你了。”

接着粟裕说自己有个紧急会议,不能留她在这里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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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粟裕

看着急匆匆的背影,楚青回想起这三年来,自己两次拒绝,然而粟裕丝毫不记恨,还这样心胸开阔,照顾自己,她开始从心里接受这个将军的求爱。

几个月后,楚青主动约粟裕见面,粟裕以为又是要拒绝自己,便开口:“楚青同志,我会尊重你的人格的。”

如果你还是不接受,我还可以等,无论几个3年,直到你答应。

楚青突然说“我要是现在就答应你呢!”

粟裕顿时笑的像个孩子,他说在这3年的时间,总算被你理解,通过了你的考验。

1941年12月26日,两人在如东县石庄举行了婚礼,婚后二人感情更是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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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楚青全家福

本就认可粟裕的才能,婚后接触后,更是对他崇拜不已,其实早在先前,就已经听到过很多关于粟裕的传说。

尤其是在黄桥决战中,粟裕在山崩地裂之际依旧沉着镇定的大将风度,这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楚青回忆道,粟裕私下待人和蔼可亲,但是在军事训练上异常严格,例如每天起床号吹响,十分钟内大家必须到操场跑步,面对士兵的抱怨,粟裕常说“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虽然这样说,但楚青回忆称,粟裕从士兵到第一大将,这一条路不知道流了多少鲜血,这是一条充满鲜血与荆棘的路。

戎马一生的粟裕,先后六次负伤,最严重的的莫过于1930年,粟裕进军赣南地区,在吉水、吉安的南部水南,参加了消灭赣南苏区的国军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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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打一个漂亮战的,结果几次冲锋都被对方用火力压制住,粟裕一气之下,站起来扔掉帽子大喊:“不怕死的,跟我冲!”

结果一个迫击炮打过来,粟裕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这次水南战役,红四军消灭了敌军一个旅的兵力,粟裕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足足治疗3个月后才回到队伍。

而这一次受伤,却给粟裕带来了永久的伤痛,楚青称:但凡遇到紧急战事或者太过劳累,粟裕便会头痛不止,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当年被炮弹片炸伤而已。

直到1984年2月15日,楚青才知道粟裕头痛隐情。

这一天,粟裕遗体被火化,长子粟戎生在捡扫骨灰时,竟从头颅骨灰处发现3粒残碎的弹片,原来父亲生前的头痛病就是因为这个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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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在粟裕头颅内的炮弹碎片

因为当年战地医院条件不允许,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大型手术,这3粒残碎的弹片就这样一直藏在了粟裕的头颅内。

粟戎生急忙告诉母亲,楚青看着这3粒残片,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这些年来,他一直想知道丈夫头痛的原因,从没想过会有弹片残留在头颅中。

面对记者采访,楚青说道:“倘若这3粒残碎弹片是在水南战役中留下来的,那它们在粟裕的头颅内足足有54年之久,只是家里人始终没有往这方面想。”

而这些病痛也一直折磨着粟裕,有的时候实在疼痛难忍,就用凉水冲头,亦或是戴上健脑器,以此缓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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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3粒弹片也被一直视为传家宝,在2003年时,楚青把其中一粒赠送给了军科院使馆,另外两粒则由长子粟戎生保管。

从拒绝到崇拜,再到深爱,楚青曾经多次感叹,粟裕不仅是我的领导,我的兄长,更是我的伴侣,我对他的敬佩很深很深,难以言表。

只是战功赫赫,不事迎合,朴实无华的他总会遭到嫉妒和猜忌,60年的革命中,粟裕有两个人生劣境(分别是1934-1937,1958-1984),所以他的一生是悲剧性的伟大历史人物。

粟裕病逝后,楚青一直忙于为丈夫平反昭雪,同时还忙于粟裕遗著的整理和出版,这些年,楚青主持撰稿并编审了《粟裕战争回忆录》;整理了《粟裕谈淮海战役》;参与审编了《粟裕军事文集》、《粟裕论苏中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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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著作的出版为开展粟裕军事理论与实践研究打下了可靠的基础。

为粟裕生下两子一女的楚青,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坚贞不渝的爱情,他们经受了战争的洗礼和政治的考验,如同凛冽寒风中的苍松劲草,一直屹立不倒。

2016年2月25日,楚青离世,享年9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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