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中叶,大量西方冒险家涌聚上海滩,随之而来的,还有闻名欧洲的交际舞。

在封建年代,人们都遵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准则。因此,大家的情感通常难以发泄。自从辛亥革命以后,民国政府为了一改过去的封建习俗,支持女性放足,提倡自由恋爱。

没多久,跳舞的风潮就席卷上海滩,舞厅变成了最吃香的行当。当时有名的舞厅,有丽都、百乐门、大都会等舞厅。跳舞风靡一时,也带动了另一个行当的诞生——伴舞女郎。

虽然已经是民国了,但女性出来当舞女,还是为人所不齿的。若非家庭遭遇巨大变故,或者自甘堕落,寻常女性都不会当舞小姐。

上海滩三大亨中,属张啸林最好色。他经常流连风月场所,舞厅也是常客。一天,张啸林起了兴致,偏要拉着杜月笙去丽都舞厅耍一耍。

杜月笙成名以后,很注意自身的姿态。他平生爱好众多,像赌博、听戏、捧角,唯独跳舞是他不喜的。在脚灯的辉耀下,他只感觉眩晕不堪,哪里有半点快活可言。

后来,张啸林生拉硬拽,还是将杜月笙带到了丽都舞厅。这舞厅背后的老板,乃是“小八股党”中的高薪宝。一见师傅来了,高薪宝赶忙上去迎接,随后极为恭敬地说道:“师傅,您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

“没什么大事,就是陪啸林哥过来消遣消遣。”杜月笙平静地说道。张啸林看着台前一排的大白腿,早就把杜月笙忘到了一边,自顾自玩乐去了。

平日里,高薪宝办事得力,一向深得杜月笙的赏识,如今是难得拍马屁的机会,他怎会放过?高薪宝将舞厅的台柱子——陈帼英叫来,向杜月笙简单介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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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帼英如今年方18,早年因家境贫寒,才当上了伴舞女郎。又因长得貌美,擅长察言观色,很快就在舞厅混出了名气。高薪宝见状,也就顺水推舟,将她捧成了台柱子。有了陈帼英助阵,丽都舞厅才越来越红火。高薪宝有信心,没有哪个男人看见她会不动心,哪怕是杜月笙也不例外。

陈帼英是情场老手,当得知对面的男人,是上海滩有名的杜月笙后,便强抑内心的激动,主动地请他跳了一支舞。杜月笙本身不擅长跳舞,但耀眼的灯光交错,耳畔又频频传来“杜老板”的娇滴滴之声,他也不禁意乱情迷起来。

很快,舞就跳完了。杜月笙还一脸遗憾地对高薪宝说道:“时间过得可太快了......”临走,陈帼英还给杜月笙抛了个媚眼,并邀请他经常来玩。回去以后,杜月笙彻夜难眠,脑中总浮现出白天与佳人一同摇曳的样子,心里想着:“真想再见她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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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杜月笙另一个徒弟找上了门。

“师傅,我的仙乐斯舞厅马上就要营业了,希望您能赏脸过去剪个彩。”谢葆生极为热切地说道。

但杜月笙听后却皱了皱眉,随口答复道:“我近来身体不适,剪彩嘛,就不去了......”

原来,这谢葆生早先是沈杏山的手下,后来杜月笙为了扳倒“大八股党”,就收买了谢葆生为他做事。沈杏山倒台以后,他就追随杜月笙,成了“小八股党”的一员。但此人巧言令色,贪图钱财又不讲道义,一向为杜月笙不齿。因此见他前来,才冷淡地回绝了他。

但谢葆生此行,乃是有备而来。他早就从高薪宝那里得知,师傅对陈帼英很有好感。便豪掷重金,将陈帼英也请到了开业现场。

杜月笙一听陈帼英也去,顿时就来了兴致,语气稍缓说道:“那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届时我一定会去的!”

谢葆生千恩万谢,离开了杜公馆。

第二天夜晚,谢葆生就乘着汽车来接杜月笙。汽车沿外滩向北行驶,过了海关大楼,一拐,就到了南京路。一路霓虹灯点缀着上海滩的繁华,汽笛声此起彼伏,行人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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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车就停在了仙乐斯舞厅门口。几名保安见是老板的车,都匆忙前来开门,来客认出了杜月笙,都纷纷拱手示好,以表敬意。

“呦,杜老板,听说高先生请了您好几次您才肯赏光,可差点辜负我的一番情意了。”正是人为道先达,来人正是杜月笙魂牵梦绕的陈帼英。几年不见,陈帼英的脸更加娇俏,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杜月笙看到心上人来了,也是打趣道:“陈小姐想多了,杜某人的确是身体不适,但听说陈小姐也来了,我便是拼着一条老命,也要舍命相陪啊!”一旁的客人见状,都纷纷拍手叫好,一番寒暄,杜月笙便被领进了仙乐寺的大门。

剪完彩后,谢葆生便忙着去照顾客人,给了杜月笙与陈帼英单独相处的机会。舞台中,杜月笙把着陈帼英的酥肩,轻车熟路地来回转动。自从上次跳舞之后,杜月笙便对交际舞上了心,私下里练了几次就学会了。因此这次毫不露怯,更像是一名老手。

陈帼英柔声说道:“杜老板这次的舞技,可比上次好多了。”

“只要陈小姐喜欢,我杜某人都愿意去学。”杜月笙神情回答道。

渐渐地,陈帼英主动将身子贴紧了杜月笙,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杜月笙听后,脸上顿起一阵荡漾,将陈帼英搂得更紧了。两人亲密接触,伴随着缓缓的音乐,享受着久违的温情。杜月笙不禁心想:“人生在世,女人这杯香醇的美酒,是必须饮用的。否则,便是白来世间一遭......”

又跳了一会,杜月笙感觉有些疲惫,便想着先行一步。陈帼英扶着他出了舞厅,接着说道:“杜先生,您可真不解风情,人家等了您一天,还想和您喝杯酒呢。”

杜月笙笑了笑,随即叫来了一辆黑色的车,将陈帼英抱了进去后,对司机说道:“汇中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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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云雨,杜月笙与陈帼英的感情更深了。

陈帼英躺在杜月笙的怀中,手指不断地画着圈圈,说道:“我们已经这样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名分呢?”

杜月笙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他认真说道:“帼英,我已有了原配妻子,你若嫁过去,就只能做二房。”

“那我也愿意,只要能进门,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陈帼英坚定地说道。

杜月笙深受感动,给管家万墨林打了个电话:“将二楼收拾干净,留给二姨太住!”找了个良辰吉日,陈帼英就正式进了杜家的门。半年后,杜月笙的三姨太孙佩豪也进了门。

但当杜月笙夜夜风流的同时,有一个女人却显得格外哀怨,她就是原配夫人——沈月英。

沈月英跟杜月笙在一起时,他还是黄金荣的弟子,可以说是见证了他这一路的崛起,说是患难与共,也并不过分。但自从长子杜维藩过继给黄金荣后,她整个人就变得郁郁寡欢,尤其是经历了一次流产,沈月英更是每日以泪洗面。她只能用吸食大烟来逃避现实,时间一长,再青春的脸也变得枯黄无比。杜月笙每次见到,叹息的同时,却也心生厌恶,所以才会相继娶了两房姨太太。

沈月英觉得自己失了宠,心中义愤填膺,自顾自地说道:“凭什么你可以三妻四妾,我就要终老一生,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

说罢,沈月英写了一封信,寄给了远在苏州做生意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