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陵的文化艺术,历史悠久,丰富多彩,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旺盛的生命力。仅戏剧就有傩戏、汉戏、阳戏、灯戏、京戏、丝弦戏和辰河戏等多种地方剧种。辰河戏就是这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独具魅力。它是包括高腔、弹腔、低牌子和很少部分昆腔在内而以高腔为主的戏曲,是声腔的突出代表,是湖南古老的地方戏曲剧种之一。因流行于沅江中上游的辰河一带,故名“辰河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辰河高腔”。

史料记载,明末,江西流浪艺人溯沅水而上,来沅陵教戏,自此弋阳腔流入沅陵。后来县内艺人将本地民歌、号子、以及宗教祭祀音乐等曲调与弋阳腔相结合,逐步演变形成沅陵的地方戏。晚清,汉戏流入沅陵,高腔、汉戏长期互为影响、渗透,逐步合流,形成了辰河弹腔。同治、光绪年间,辰河高腔流行区域从沅陵溯沅水而上经洪江至贵州、四川和湖北等40多个县市。1955年国家文化部门正式将其定名为“辰河戏”,2006年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据了解,辰河戏早期只有少数乡绅、文人在茶余酒后或冬季围炉清唱消遣,逐步成立班社,常唱庙戏,逢年过节或酬神还愿,也唱连台大戏。特别是农历七月半的“中元节”做“盂兰盆会”,上演大戏中的《香山》《目连》《岳传》等剧目。演唱时配以鼓乐,不妆扮,称之“打围鼓”,也叫“唱坐坛”,后来发展到“矮台班”(木偶戏)和“高台班”(舞台演出)等三种演出形式。近百年来,逐渐以高台班为主。过去沅陵是辰河戏演唱的闹市之一,古人“梨园子弟不知耕,一担傀儡随处行,单等重阳风雨后,村村演剧赛收成”的诗句,把艺人们辛苦奔波、农家争先恐后看戏的情景进行了生动的描写。

辰河戏的高腔音乐属曲牌连缀体。分8大母调,26类,198只曲牌,曲牌填词严谨,讲究韵律。唢呐过场曲牌168只,锣鼓牌子73只。辰河高腔在沅陵流行的剧目有“十大本”“八记”“六袍”“四印”“四阁”“四亭”和连台“四大本”,还有5个稀有剧目。弹腔剧目269齿句。很多剧目富有强烈的地方习俗性,虽然太多是歌颂帝王将相,但反映民间底层及凡人小事的剧目也不少。

辰河戏高腔很有特色,音乐为曲牌连缀体。一般以清唱为主,多用小嗓子或者小嗓夹本音。早期演唱时,一人启口,众人帮和,其节以鼓,不托管弦。在沅陵还有一种特制的高腔唢呐,声音高亢优美,能与唱腔融为一体,它以唢呐代替人声帮腔,既高亢、粗犷,又饱和、浓郁,起到人声难尽的妙处,在帮腔和伴奏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辰河高腔的声腔高亢激昂,音域宽广,可在高、中、低音区回旋,粗犷时裂金碎玉,响彻云霄;柔和时则细若游丝,婉转动人。男声用大本嗓演唱,给人以粗犷奔放之感;女声唱腔的高八度花腔委婉清亮,悦耳动听。演员的表演朴实、自然,带有浓郁的泥土气息,怀化市内各县又具有各自的地方特色。至今乐师仍保留着古老的“圈腔点板”记谱法。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沅陵成立了“辰河戏剧团”。沅陵辰河戏班社,以民国时期的《双少班》和新中国建立后的沅陵高汉剧团最为完备。县内辰河高腔的演唱有高台和围鼓堂两种演唱形式。表演重唱工,重脸戏,身段少。1950年后,吸取了其它剧种的优点,做功和武功有所加强,服装和化装有所改进。生行的向代健、杨学贵、刘昌忠、邓连喜;小生的向景林、石玉松、向上,旦行的向梅峰、唐玉清、贺洪玉、陈依伯,净行的李万高,米寿生、陈盛昌,丑行的陈德生、张少飞等,是沅陵辰河戏中的优秀演员。

1956年,沅陵辰河戏优秀剧目《破窑记》《李慧娘》赴北京汇报演出,得到了首都戏曲界的重视和好评。著名正旦陈依伯还受到了中央领导的特别赞赏。

自1981年起,湖南省艺术学校在怀化开设了“辰河戏科”,经常开展辰河戏传统剧目的观摩演出,组织老艺人向中青年演员传授技艺,培养了罗维、罗阿英、张卉、唐满枝、曹忠海、杨立家、陈安民等一批沅陵籍新生力量。辰河戏艺术研究者,又创作演出了大量具有时代气息的新剧目。如新编高腔剧目《姚鉴雪》《盘石江》《堂屋葬坟》《铁龙炮声》《金玉记》《辰州教案》《寡妇链》等。这些剧目内容丰富、健康,艺术性较强,历演不衰,深受群众喜爱。

辰河高腔完整地保留了民族和地域特色,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是在农业生产基础上形成的农业文明和丰厚思想遗产,培育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较早地在戏剧演出中实现了观众和演员的互动,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意识流艺术”,在国外演出时屡引轰动,被誉为“中国戏剧之瑰宝”。

2019年夏,沅陵县民间音乐戏剧传承中心复排并演出辰河高腔传统剧目《烂柯山》,引起轰动和戏迷热捧。现今,沅陵县老年大学开设辰河高腔教学班,民间有戏班常年活跃在城乡传承与传播,他们排演的现代剧、历史剧、优秀传统剧目,广受群众欢迎。使得被称为戏剧活化石的辰河高腔这一古老戏剧之花常开不谢,推陈出新,绽放得更加绚丽多彩。(杨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