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一个古老又神秘的国度,承载着一段永不腐灭的文化,它像一团灿烂无比的烟花盛开在距今五、六千年前的尼罗河流域,引导了人类世界文明的征程。
一说起古埃及,人们眼甜便会浮现出:雄伟的金字塔、神秘的斯芬克斯、不朽的木乃伊、宏伟的神庙……这一切都象征着古埃及特别是法老时代的辉煌成就。
随着古埃及文明的渐渐衰落,神庙、金字塔等都成为了零星散落在非洲大地上的明珠,它们不仅仅是文化宝藏,更像是一串串迷题,指引着人们不断地探索、挖掘,解答这段封尘的历史——古埃及文明究竟是如何由盛转衰,最后走向黄沙之下的?
一、政治因素——王权集中的衰弱与内部其它势力的崛起
在美尼斯征服埃及各个联邦小国,建立起古埃及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后,法老将国家行政、财政、司法、军队和宗教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形成了真正的君主专制制度。
在行政方面,法老制定了一套较为完备和严密的中央集权体系,在中央设置维西尔,也就是宰相一职,代理法老处理各种事务,但其充其量就是法老意志的执行者。
在地方上,设置诺姆(州)以便于管辖,各州有州长和各级官吏分级管理,州长和重要官吏都由法老一人任命,他们的权力环环相扣,都收归中央,进而收于法老一人。
在财政方面,法老将大权紧握在自己手中,不论是水利还是税收,他都经常性地亲自过问。每两年,法老就会派人在全国进行一次大清查,对包括土地、牲畜和黄金在内的很多项目进行核实检查,然后根据清查的结果來确定来年赋税的税额。
在司法与军事方面,法老的意志即为法律,他拥有对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朕即法律”;法老拥有最高统帅权,军队直接由其本人统领,重要性的战争法老必定亲征。而指挥军队的将军般也都任用法老亲信的文官,这样不仅便于对军队的掌控,也可以有效防止兵变。
最重要的是在宗教方面,从古王国起,王权和神权开始紧密结合。法老被称为是太阳神的代理和象征,而甚于对太阳的崇拜和未来世界的向往,人们把法老当做神一样崇拜,这就巩固了法老的统治地位。
在王权高度集中时,法老能够有序的治理国家。但是随着王权的衰弱,地方贵族势力与法老分庭抗礼、宰相在中央大肆揽权都让这个繁荣的国家的政治走向了衰亡。
地方势力崛起的条件一般有四个:中央管控的放松、经济实力的增强、政治地位的提升和军事割据的形成。从越建越小的金字塔上都可以看出,王权在这一时候的衰落是显而易见的,先前法老能过问的很多事务在此时都己松弛了,这给地方势力的发展留下很好的时机。
各州其实在最初就拥有对领地的世袭收税权,在法老权威衰落的时候,这就成为了各州扩张经济实力的绝好途径;同时,政治势力的培养也为各州奠定了独立的基础;一些州甚至还筹备了自己的军队。
形势对法老越来越不利,所谓的精神控制,已经随着政府机构的腐败和社会的动荡而渐渐失去效果,法老不再被人们拥戴,而神庙势力的膨胀也已经不能让法老再对神权有所期望,所以,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依靠地方贵族的势力了。
从第5王朝开始,高级官职渐渐改由地方贵族担任。这种幻想用敌人的力量来维护自身统治的美好愿望,也只能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成为泡影,不仅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反而更加速了地方势力的发展。
除了地方的崛起给埃及王权造成重大威胁外,中央相权的发展也在危害着王权。为了加强王权,法老必须牢牢把持对中央机构的控制,进而抑制地方势力。然而一个人的专制能力毕竟有限,他需要一个代理人帮他处理各方面的事务,这个人就是维西尔。
维西尔事无巨细地管理全国中央和地方的各项事务,他虽在精神方面位于法老的阴影之下,但实际权力却相当大。有学者曾说过:
“一个忠诚能干的维西尔是国王最大的的财富,而一个野心勃勃的维西尔则是国王最大的隐患。”
维西尔的权力之所以能够得到发展,主要要得益于地方势力的兴起。州权的强大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王权的发展,而法老们为了强化专制王权,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加强中央机构权力、依靠维西尔来抑制地方势力发展的手段。
维西尔坐享王权和州权相互削弱的渔翁之利,权力达到了鼎峰。古埃及历经了数十个王朝,而这些王朝的维西尔几乎都是家族世袭的,相反,王权反而不断更迭,这种乱世之中的稳定世袭,显示了维西尔权力的无比强大。
第11王朝的最后一位法老孟图霍特普四世,就是被已掌握兵权的维西尔以发动政变的形式所推翻的,这个维西尔就是阿蒙尼姆赫特一世,他成为第12王朝的建立者。这个典型事例可以证明:此时维西尔的权力,已经极度膨胀到可以推翻王权。
二、经济因素——落后的奴隶制经济与低下的生产效率
古埃及注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家,不论是它的环境、它的政治制度、还是它的经济发展模式都与其他古文明有很大的差异。而最特殊的则是它的奴隶制。
古埃及的奴隶,有两种类别:
第一种是传统意义上的奴隶,没有任何生产资料,也没有人身自由,他们主要来自战俘;
第二种是“国家奴隶”,他们有自己的土地,却在很大程度上依附于甚至卖身于他人。其实,这种所谓的奴隶本质上是属于农民和奴隶的结合体。
造成古埃及奴隶制度如此独特的主要因素是:土地制度。
古埃及的土地资源是十分有限珍贵的。尼罗河河谷和三角洲地带的狭小土地养育着整个古埃及的人口,而这片土地收成的好坏又要由尼罗河来决定。这片生命之地如此有限,因而受到万分的重视。
由于古埃及官僚机构的庞大,稳定的税源显得相当重要,但土地不仅稀有而且经常会产生地界的变动,如果不加强对土地的控制,土地的兼并现象和无端流失的情况就会时常发生,进而大大影响税收的来源,所以古埃及政府对土地的监管相当严格。
“国家奴隶”的大量存在,使得本已经拥有封建制经济特点的农民被束缚为农奴甚至奴隶,严重阻碍了古埃及封建制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到了后王朝时代,土地兼并与债务奴隶制盛行,阶级分化和社会矛盾益加深,更是将古埃及文明推向了覆灭的境地。
而奴隶制经济下的生产效率也是十分低下的。古埃及人依仗着尼罗河的天然优势,成为世界上最清闲的收获者。他们只需坐等尼罗河泛滥,天然养分浸入土壤,洒下种子,让牲畜在上面踩压之后,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然而,多么优越的条件就会造就多么懒惰的生产者。在古代社会,人们如果没有改造自然、改造生产条件的决心和动力,就会被社会淘汰,成为永久守候自然赐予的原始人。古埃及的人们正是缺乏这样的一种动力,所以,使用的生产工具,特别是农具相当落后。
古埃及的青铜农具的使用大约在公元前1400年左右,而同作为四大文明古国的中国,文明起步比古埃及晚了一千多年,却比古埃及早了七百多年,是世界上最早进入青铜器时代的国家。
落后的制度以及优越自然条件养成的古埃及人惰于改造生产工具的习性,使得古埃及在悠长的历史岁月中,逐渐被其他民族所赶超,开始落后于世界,被人所欺,加速了文明的衰亡步伐。
三、文化因素——太阳神的权威的下降与来世观念的产生
太阳神的崇拜在古埃及最为盛行,拉神作为国家主神被崇拜,金字塔是太阳神崇拜的最高体现。第五王朝时期,法老开始大量建造太阳神庙,并给与神庙祭司大量的赠予和前所未有的支持。原本是宗教奴仆的祭司集团在这一时期开始逐渐兴起。
战争时期,人们按照原有的方式向法老祷告,但却没有任何效果。这种动荡使古埃及人开始对王权独有的神圣性产生质疑,宗教信仰和丧葬习俗开始走向民主化,而太阳神的权威也随着黑暗时代的来临,被更容易让人感觉到亲切、和生活关系更密切的奥西里斯神所代替。
法老的权威,是神赐予的,同时也是神收走的。作为神权政治的典型国家,古埃及王权上演了一段自毁前程的戏码,最终成为了阻碍国家和文明发展的重要因素。
被长期压制于神性权威之下的广大埃及人民,也在这种精神侵蚀下渐渐丧失自信和能量,形成了只会一味顺从的民族性格。政治和社会精神的双重衰落,使得古埃及不得不退下帝国之位,成为别国刀俎上的鱼肉。
古埃及人宗教观念的形成主要来源于他们对周围世界的认知。太阳每天的东升西落,季节每年的转换轮回,草木的枯萎和重生,尼罗河一年一度的泛滥,都给埃及人一种循环往复、世世轮回的感觉。因此他们相信,每次消亡都是复苏的开始。
木乃伊,是古埃及文明的一种独特的表现形式,制作它是为了完整地保存肉体,以便于“卡”有所依托,“巴”可以附于其身以获再生。“卡”和“巴”分别代表人两种灵魂。
古埃及人一直相信:
人是由肉体和灵魂共同组成的,而灵魂拥有两种形式:一种是以人头鸟形式存在的“巴”,人在世时它寄居于其上,当人去世后,“巴”便飞离身体,如果身体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巴”就有机会再次与它结合,让人重新复活。
这种对来世生活的热忱甚至已经超越了对现世生活的关心。这种近乎疯狂的追求使古埃及人陷入一种虚幻的泥潭无法拔,这对于古埃及历史的发展和文明的延续是相当不利的。
无论是金字塔铭文、棺文,还是亡灵书,所阐述的全部是虚无缥継的来世,它在教导人们该怎么按照神的旨意做事的同时,无疑是在扼杀人们的创造力和对现实的改造能力。
古埃及人在创造了辉煌文明之后,逐渐变成了法老统治下的神的木偶,没有了自身文化意识和民族创造精神的民族何以再继续独领世界鳌头?
结 语
曾经辉煌一时的古埃及文明,凭借着优越的自然条件、统一的国家、强大的王权和伟大的宗教,走在世界的最前端,绘出了史上第一个古国文明的绚烂。但是,也足因为这种种的优势,而失去了民族精神中最弥足珍贵的创新意识,最终被滚滚而来的历史大潮所淹没。
我们在感叹古埃及文明淹没于黄沙之下时,也要受到其灭亡的警示,为更好地为现代社会的发展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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