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原以为能以战胜国身份废弃一些不平等条约的中国,却依旧沦为帝国列强的分割物,它们不顾中国的反对,决定将德国在中国山东的权益转让给日本。消息传来时国内一片反对,但北洋政府不顾国内人民的反对,仍打算在不平等的《凡尔赛合约》上签字,最终在北京的大学生青年号召下,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爆发了,而在这场运动中曹汝霖与章宗祥、陆宗舆一同被视为“三大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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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到右:章宗祥 汪荣宝 曹汝霖 陆宗舆

曹汝霖是北洋政府内部新交通系首领,集交通总长、财政总长、交通银行总理等数职于一身,更是“二十一条”谈判的参与者,因此他在五四运动中被视为三大国贼之首,他的宅邸—北京赵家楼还被激动的学生一把火烧掉,但是曹汝霖恐怕未必担当得起国贼这一称呼,我们不妨看一看曹汝霖其人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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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汝霖

有人认为曹汝霖之过错在于接受了讨好日本的《二十一条约》,故称曹汝霖为卖国贼是实至名归,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二十一条”又称民四条约,在教科书上或者一些学者认知中,总会无意识的把“二十一条”当做一个整体,认为袁世凯政府是无反抗、全盘接受了这一条约,可实际上袁世凯政府对于这个条约的签订是做过抵抗的,而且也没有全盘接受。袁世凯看到条约后,当时就震怒决意不签,其手下段祺瑞更是主张不惜和日本一战,以拒绝签订该条约,只不过由于中日实力差距过大,这一主张自然不被采纳,但袁世凯政府还是做了几个方面的努力以缓解中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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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

1、泄露条约,引起西方干涉

由于当时的中国被多方列强盯上,谁都不想其他列强在中国讨到比自己多的利益,因此日本方面一直要求保密协议内容,以免引起西方列强干涉。不过袁世凯政府则故意通过各种渠道,把条约内容泄露出去。在美国,“二十一条”成为了当日报纸的头条新闻,美国政府开始对中日谈判进行干涉

2、寻求日本政界元老的疏通和理解

由于曹汝霖年少时去日本留过学,结交了不少日本政界人物,且多次对日外交事宜又使他受到日本政府的重视与提携,因此他极力寻求日本政界元老的疏通和理解,希望能够多一点谈判余地,或许正是这一行为也使得他背上了卖国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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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

3、拖字诀

袁世凯抓住日本不敢拖延太久,恐引起国际干预的软肋,故意将会谈从天天谈变成每周三次,每次三小时,同时每次会议前,又是发表开场白致辞,又是递烟又是敬酒,一套迎接方式下来,谈判时间就剩下1个多小时了。并且在谈判过程中也是模棱两可,不置可否地回复,短短的二十一条硬是拖了三个多月,直至日本发觉事情不对劲,才恼羞成怒的给出最后通牒时间。

最终二十一条实际签订了十条左右,虽然这也是很令人觉得耻辱的事情,但以当时的国情来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袁世凯在“二十一条要求”签订后,更是下令:“将5月9日列为国耻纪念日!”以铭刻耻辱,可见袁世凯本人也并非如教科书所说是心甘情愿,以此断言曹汝霖卖国也有点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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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和会

五四运动时,尽管曹汝霖职务与外交及巴黎和会全无关系,但因为他名气最大,又一向亲日,最终被学生火烧北京楼。五四运动后,徐世昌迫于舆论不得不于6月11日将曹汝霖等免职,并令其搬家以保障安全。曹汝霖被免职后,段祺瑞前来慰问,说:“这次的事,他们本对我,竟连累了你们,我很不安”。多年之后,曹汝霖在回忆录中坦陈,“此事距今四十余年,回想起来,于己于人,亦有好处。虽然于不明不白之中,牺牲了我们三人,却唤起了多数人的爱国心,总算得到代价。”此后曹汝霖不在北洋政府担任过任何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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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日战争期间,日本打算成立华北临时政府,拟请曹汝霖担任主席,并许下承诺,日军不日就要南下,到时打下南京,华北临时政府就是正式政府,曹汝霖届时也就成为大总统。面对这样的诱惑,倘若曹汝霖真是有心卖国,恐怕早应该接受这一条件了,但曹汝霖没有像汪精卫那样接受,而是坚辞不肯,并公开表示要以“晚节挽回前誉之失”。

另一方面,当日军想要强占著名的中央医院时,也是曹汝霖出面保住了医院,并且当日军接管了协和等大医院以后,许多不愿为日本卖命的名医,纷纷跑到了曹汝霖保下的中央医院行医,也算是为我国医学保下了很多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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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中央医院

其次,曹汝霖还利用自己在日本军政的关系,保释了不少爱国人士。当时不少偷渡去重庆的进步学生半途被捕后,他们的家属都请求曹汝霖保释,而这些人无论曹汝霖认不认识,他都为他们尽力奔波,并劝说冈村宁次不要为难这些学生。可以说曹汝霖的这一举动是保住了不少新中国的火种。

抗战胜利后,军统以曹汝霖亲日的缘由,派人监其住居,消息被蒋介石知道后,蒋介石亲自下令撤掉对其监视,而且在战后的卖国汉奸清算名单中,也并无曹汝霖的名字,可见当时的国民党政府也不认为曹汝霖是卖国贼。

国民党垮台后,曹汝霖就去了香港,后来赴美国寄居女儿家。1966年曹汝霖在美国的底特律去世,终年89岁,终生没有洗脱“汉奸”罪名。值得一提的是,当初火烧赵家楼的带头者梅思平却做了汪伪政府的大汉奸,真可谓是极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