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2019年的5月份,当时在医院的大厅里,我颤抖着手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报告,上面的内容让我瞬间湿了眼眶,12岁的女儿雨凡拽着我的衣服急切地问:“爸爸,我好了吗?我能去上学了吗?爸爸,你快告诉我呀!”

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我欲言又止!

她愣了几秒钟后,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刹那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哭着说:“爸爸,不治了,我不治了,我们回家吧。”

我心疼得一把将女儿揽在怀里,我们父女俩绝望无助地抱头痛哭,哭声很快就被淹没在大厅里的嘈杂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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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炎中,今年43岁,来自福建省龙岩市白沙镇农村。早年因为家里贫穷,我初中没读完就辍学打工了。我清晰地记得,在我24岁那年,母亲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猪拉到市场上去卖,可恶的猪贩把掺杂着假钞的钱给了她。

母亲发现后去找猪贩理论,可是猪贩不承认,争执中,母亲为了证明那张百元假钞是商贩给的,当场就喝下了农药,后来因为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就因为那100元含恨而终。母亲的离世,对我们一家,尤其是对我,打击特别大。

从那之后,只有我和父亲相依为命了,父亲年老体弱只能在家中种地,而我为了生计就外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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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漂泊了很多年,终于在我32岁的时候,结识了小我5岁的妻子廖清钗,她温柔善良,我们情投意合,很快就结婚了,并相继生下了女儿和儿子。不知不觉中,女儿雨凡到了上学的年龄,儿子蹦蹦跳跳地也会喊爸爸妈妈了。

看着眼前两个可爱的孩子,我心里感到无比的幸福。因为贫穷无知,我失去了母亲,这是我一生不能愈合的伤痛。

当时我就暗下决心,今后不管再苦再难,我都要保护好两个孩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他们健康快乐地长大,我就知足了。可谁知一场厄运悄然而至,吞噬了我们短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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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份,雨凡8岁的那年,她经常性地发烧,还莫名其妙地腿疼抽筋。刚开始,我们只是以为孩子是普通的感冒,后来在当地医院检查出血象异常。我带着雨凡辗转来到了福州协和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在这里,雨凡被确诊为混合型白血病(急淋B髓系)。

当知道这个结果时,我两耳轰鸣一阵眩晕,天塌地陷般的感觉。我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当时我就哭了。

医生告诉我,雨凡的病很严重,必须尽快进行化疗和骨髓干细胞移植。

病情刻不容缓,可当时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太多钱,我们无奈地选择了保守治疗方案:一年的大化疗加两年的药物化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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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儿子送回老家之后,我和妻子陪着女儿开始了治疗。雨凡几乎每天都要接受抽血扎针、骨穿腰穿等检查。想着那冰冷的长针刺进女儿的身体,我心里不寒而栗。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面对这种大人都难以承受的疼痛,雨凡竟疼得连嘴唇都咬破了也强忍着不流一滴眼泪,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我既心疼又无奈,恨不得替她承受病痛。

为了多赚点钱,我抽空就去打零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我拼了命地去赚钱!可偏偏祸不单行,2017年年初,我去一个工厂做工时,没想到工厂里遇到爆炸,随着一声巨响,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等我清醒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躺在了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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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躺就是三个月,我心急如焚地期盼着出院,因为雨凡还在等着我去挣医药费啊。这期间更苦了妻子,她要在我和女儿两边来回奔波照顾。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我们熬过了三年的时间,结束了全部疗程。当我们都以为雨凡病情能有所好转时,老天爷再一次把我们捉弄了,最后一次的复检报告显示:雨凡的病情复发了!

这一次我几乎是彻底绝望了,有着如坠深渊般的恐惧,看不到女儿的未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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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记得雨凡哭着对我说:“爸爸,我想爷爷和弟弟了,这两年你们只顾着给我看病了,都没时间陪他们了,以后你们多陪陪弟弟吧。我有一个愿望,我没坐过飞机,我想坐一次飞机,然后我们就回家好吗?”听完女儿的话后,我心如刀绞!

尽管囊中所剩无几,我和妻子也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先满足女儿的心愿。我们陪着女儿坐上了她梦寐以求的飞机,带她去了北京天安门,还带她去吃了北京烤鸭……

女儿脸上挂满了笑容,而我和妻子的心里却一直都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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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有病友建议我们去河北某血液病专科医院再试一次,我们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赶到河北。在医院,做完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做骨髓移植的治愈率在70%-80%,那一刻我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欣喜若狂。

我赶紧再次四处借钱筹款,再加上无数爱心人士的帮助,在2019年10月20日,当时8岁的儿子给他姐姐供的骨髓,女儿做了移植手术出仓了,当时我们一家人都以为女儿获得了重生,可以完全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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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病魔实在太可怕了,移植后各种感染和各种排异反应接踵而至,一系列的并发症让雨凡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看着女儿吃不下、喝不下、痛得浑身发抖的身体,我真的感到好无助好无力,似乎死神就在眼前,我不止一次地恳求老天爷放过我的孩子……

每到寂静的夜里,我都觉得自己很失败,我对不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我都没有保护好她们:母亲永远离开了我,我可怜的女儿如今更是生死未卜,妻子这些年跟着我受尽了劳苦,以后还要跟着我过还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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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女儿看病,老父亲和儿子我们也顾不上了,一想到这我就感到心痛愧疚。

已经86岁高龄的父亲,为了给孙女积攒医药费,还经常扛着柴刀去山林砍竹子做扫把去售卖。一辈子没走出过家乡的父亲,不知道北京到底在哪里,他常常在电话里问我:“北京有多远啊,我走三天三夜能到北京不,我想我的孙女了。”

我和妻子都感觉很对不起儿子,从他4岁到9岁,整整五年的时间里,我们给他的陪伴实在太少了。他每天都在期盼着爸爸妈妈和姐姐能早点回家,但我们又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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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女儿雨凡的治疗还在继续,从开始到现在,她治病已经花了100多万元,家中能卖的早已卖光了,亲友更是借了一遍又一遍,可谓是债台高筑再也拿不出钱给女儿治疗了。

现在雨凡每个月的治疗费仍需要一两万元,医生表示后期的治疗费至少还需要20万元,对于已经负债累累的我们来说,这巨额的治疗费让我一筹莫展,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我好恨命运的不公,把我们一步步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女儿的命,雨凡才13岁的花季妙龄,我怎么忍心让她的生命像枯萎的花朵一样凋零。(讲述/陈炎中,图/丫丫,编辑/朱忠勋、王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