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 孙树发

选自《长白山民俗百怪》

关东山天气冷,冷得出不了门。

女人不出门行,男人不出门可不行。男人得出门打场,得出门拉柴火,得出门砍木头,得进山打猎,得下河捕鱼……

嘎巴嘎巴冷得鬼都呲牙的天气,穿棉袄、棉裤、棉帽、棉鞋可不行,一出门就能被寒天打个透心凉。走不了多远,就能把人冻木了,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人冻硬了。人若冻硬勾了,可就难缓过来了。

关东人为了抗击严寒,冬天自有另外一套行装。男人头戴大皮帽子,穿大皮袄,脚穿大乌拉皮鞋。穿上这些,伐木、打柴、狩猎、捕鱼、出远门,干什么都行了,用不着怕冻成路倒了。

并不是所有的关东山人都能穿上这身暖和的冬装。

穿不上皮袄的人,穿皮坎肩,穿皮套袖。

戴不上狗皮帽子的人,戴只吊皮耳朵的棉帽子,或者里戴护耳的皮耳包,外带大棉帽子。

穿不上皮坎肩和皮套袖的人,防止冻手,戴皮手闷子,或是皮手套。

穿不上厚棉裤的人,穿皮套裤。有的人还另有皮围脖。皮坎肩、皮套袖、皮耳朵帽、皮耳包、皮手闷、皮抄手、皮套裤,可以说是关东山人战胜严寒的武器。

皮坎肩,另一个名字叫皮马甲。可以毛朝里穿,可以毛朝外穿。天冷穿它暖前胸后背,少得气管、胃、寒等病症。干活热了,还可随时脱下,穿脱方便。

套袖,护两只胳膊暖和,不受风寒之侵,不受外伤。穿套袖都是毛朝里。套袖,在行路时,当抄手暖手用。

皮耳帽,护着两只耳朵,免得冻伤。耳朵是人体最容易冻坏的一个器官。皮耳帽和皮耳包,都是护耳的。皮耳帽,不如大皮帽子,又护额头,又护后脖子。

皮耳包,有两种。一种是捂在耳朵上的皮耳包,也有棉耳包和毛线织的耳包。另一种是套在耳朵上的皮耳套。猎人喜戴皮耳套,打猎时不影响听力。

皮手闷,也叫皮手套、皮巴掌。有一指皮手闷,有二指皮手闷,有五指皮手闷。按乡村的叫法,一指、二指的称为手闷子或手巴掌,五指的称为手套。皮手闷子,毛朝里,特暖和。还有棉手闷子,是冬天用的。

皮抄手,又称套袖,就是一个毛朝里的皮筒子,把双手抄在里面,暖手的一件皮具。

套裤,毛朝里,两个裤筒子,套在腿上吊在裤腰带上,行动虽然不便,但它暖和护腿,深受伐木、打柴、打猎人的喜欢。打猎人上山,特别要把穿套裤弯腰打柴的人和树丛中的狍子严格区别开来。二者有一点是极为相似的,屁股上都有一道白腚沟。猎人把穿套裤割柴人当成狍子搂火而误伤了人的事,每年都有发生。

关东山天冷不怕,套袖套裤皮手闷子,关东山人自有对付它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