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中,形容一个人愚不可及,多数是自嘲写法,如韦应物的《幽居》,再如下面一首唐代诗人高适的《封丘作》。

我本渔樵孟诸野, 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泽中, 宁堪作吏风尘下。
只言小邑无所为, 公门百事皆有期。
拜迎长官心欲碎, 鞭挞黎庶令人悲。
悲来向家问妻子, 举家尽笑今如此。
生事应须南亩田, 世情尽付东流水。
梦想旧山安在哉, 为衔君命日迟回。
乃知梅福徒为尔, 转忆陶潜归去来。

这首诗的诗意很好理解:诗人自嘲本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渔民樵夫,谁知却当了个九品芝麻小官。本以为官微事少,那知入了官场后琐事繁杂,见了上级就得跪拜迎接,平时还经常欺压平民百姓。
满心的愤懑和家里人说说,家人却都嘲笑诗人愚不可及——现在当官的不都是这样吗?想到自己太愚蠢了,不适合当官,应该学学梅福、陶渊明等人弃官而隐,但是君王之命又不敢轻易违抗,实在是矛盾啊!

诗人高适年轻时郁郁不得志,贫困潦倒,浪迹草野。直到将近五十岁时,才得到宋州刺史张九皋的推荐为官,但却只得了个封丘县尉的小官,顿觉大失所望。
这首诗就是高适任封丘县尉时所作,以自嘲的口吻,表示自己愚笨,不懂为官之道,只能做个闲散之人,揭示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表达了他想要归隐山林的强烈愿望。

戏剧性的是,高适后来果然弃官而去,又转到河西节度使哥舒翰的幕下。但从此,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历任淮南节度使,刑部侍郎,加封渤海县侯。

当然了,初始想要效仿梅福、陶渊明的誓言,自是愚不可及,也就“尽付东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