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贾劝服南海王赵佗,并为高帝著《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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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亲征匈奴,尽管被围白登,但也给匈奴冒顿上了一课,使得冒顿不敢轻易侵扰北部边境。而国家内部,代王陈豨、梁王彭越也被铲除。于是,高帝就开始惦记南部边境的安危。

《资治通鉴》记载:前196年,高帝下令封秦朝时的南海尉赵佗为南粤王,派陆贾带着符玺印绶去给赵佗授汉朝的官职,并和当初封诸侯王一样,跟他剖分符节为凭信,以便让赵佗能够团结百越百姓,使其不再成为南方边境的祸患。

关于南海尉赵佗的之前的事,还得从上个朝代说起。当时,也就是秦二世在位时,南海尉是任嚣,赵佗只是龙川的县令。任嚣病危时,召见龙川令赵佗,对他说:“秦暴虐无道,使天下人痛苦。听说陈胜等人发动叛乱,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定。我们南海地处偏僻遥远,我担心乱兵侵占土地到我们这里,所以想动用军队把秦所新修所有通道断绝,以作防备,静待诸侯的变乱。可惜我恰好病得这么严重。而且番禺后有山塞的险阻,前有南海的阻挡,从东到西有几千里那么大,又有很多中原人的辅助。这地方可以成为一州的主人,也可以建立国家。郡里那些官吏,没有人够格和我一起商量这事,所以我召见你告诉你这些道理。”

于是,任嚣就颁授任命的文书给赵佗,要他执行南海尉的职务。

任嚣去世后,赵佗就传送檄文给所辖的横浦、阳山、湟溪关的官吏,说:“乱兵快到了,赶快把通道断绝,聚集军队防守。”

赵佗还趁机把秦王任命的官吏杀掉,任用他自己的党羽。

秦朝灭亡后,赵佗趁机攻打并兼并了桂林、象郡,自己封为南越武王。

陆贾带着汉朝的符玺印绶到达南越后,看到赵佗头上结着椎形的发髻,像簸箕一样蹲坐着接见陆贾。

陆贾心里很生气,但初次见面又不便发火,再说了,他的任务是来说服赵佗臣服的。万一为了小小的礼节问题,把矛盾激化了,反倒不好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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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贾很耐心地对赵佗说:“先生本来也是中原人,亲戚、兄弟和祖先的坟墓都在真定。现在你却违反了天性,抛弃头冠衣带的礼节,想要以小小的越国和天子相对抗,成为敌国,只怕灾祸要降临到你自己身上了。天子听说君王统辖南越,不帮助天下诸侯诛杀残暴的强秦,因此朝廷的将相都要带兵来诛杀你。不过天子怜悯百姓近年来因战乱而受劳苦,所以暂且打消出兵的念头,派遣我来授给你君王的印信,和你剖符为证,封你为诸侯王并互通使者。你应该出郊迎接汉使,北向以臣礼接见使者。可是你居然想要凭着你刚占据的越国,在这里逞强不服。如果让汉家皇上得知你这种情况,挖掘烧毁在真定的你的祖先的坟墓,消灭你同宗家族,再派一个偏将,带领十万兵众过来,南越国百姓恐怕要把你杀了而投降,这是易如反掌的事。”

陆贾的话连哄带吓唬,却也起到了明显的效果。

听完陆贾的话,赵佗被吓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陆贾谢罪,说:“我住在这蛮夷之地很久了,太不懂礼仪了。”

接着,赵佗问陆贾说:“我和萧何、曹参、韩信相比,谁比较有才能?”

看来这赵佗还挺有意思的。从他的问话中,便可猜到,他是个自认为有才能的人。

陆贾也挺有意思的。听赵佗这么一问,便回答说:“看起来好像是你比较有才能。”

就凭陆贾这机智的回答,皇上派陆贾真是英明之极了。

听陆贾这么夸赞他,赵佗又问道:“我和皇帝比较起来谁较有才能?”

赵佗还真是个顺杆爬的主儿。陆贾一夸他最有才能,他竟然又想和当朝的皇上相比。

不过,这次陆贾没再夸他,说:“汉朝皇帝是继承五帝、三皇的伟大功业而统治中国。中国的百姓多到以亿算,土地有万里那么广大,物产富饶。而政治由皇帝一人统领,可说从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过的。现在你南越王的兵众不过几十万人,都是些蛮夷之人,而且又局促在这崎岖的群山和海洋中间,就好像汉朝的一个郡罢了,凭什么来跟汉朝相比?”

听了陆贾的话后,赵佗并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说:“我不能够在中国发迹兴起,所以只好在这里做南越王。如果让我住在中国。我如何就比不上汉朝的皇帝!”

赵佗和陆贾相谈甚欢,于是,留下陆贾天天一起喝酒。

几个月后,赵佗对陆贾说:“南越没有人可以相谈。直到你来以后,才让我每天都听到我从没有听到的事。”

赵佗由陆贾天天陪着聊天,心里很是高兴,就赐给陆贾一袋子珠宝,价值上千金,又另送其他的东西也有千金的价值。

最后,陆贾拜授赵佗为汉朝的南越王,要求他向汉朝称臣顺服,遵守和汉朝的约定。

赵佗答应了陆贾的所有要求。

陆贾回到京师向皇上报告后,高帝很是满意,就封陆贾为太中大夫。

高帝没多少文化,这是人所共知的事,陆贾心里也很清楚。可是,陆贾偏偏常常在高帝面前谈说《诗》《书》。于是,高帝就骂他说:“你老子是在战马上得到天下了,何必要《诗》《书》。”

陆贾说:“在战马上得天下,但可以在战马上治天下吗?而且汤、武以武力取得天下,却以礼乐治天下。文术和武力并用,这才是使朝代长久生存的方法。以前吴王夫差、智伯、秦始皇都是穷兵黩武而灭亡的。如果让以前的秦在统一天下之后,实行仁义,效法古代圣哲,陛下怎么可能得到天下呢!”

看来,陆贾常常在高帝面前讲《诗》《书》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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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听了陆贾的话后,脸有愧色地说:“你就试着为我写一写秦所以丧失天下我所以得到天下,和古代那些国家所以成功和失败的原因吧!”

于是,陆贾就略述了国家生存和灭亡的征兆,总共写了十二篇。每奏一篇给皇上看,高帝每每赞赏有加,左右 近臣也高兴地大呼万岁。

于是,就把这本书命名为《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