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乔治

采访结束的时候,经纪人帮肖宇梁收了一个快递,是社交平台上抽奖活动送到的礼品——一个普通保温杯。拆开的时候,大家都笑了。

这透着几分让人想转发这个肖宇梁蹭蹭欧气的戏剧性场面,匹配他中二少年气的性格,倒也不违和。

2020年12月10,《终极笔记》在爱奇艺上线,数年来这个IP 经过多个版本的影视化,种种原因,让这部《终极笔记》透着一股狼来了的气息。

可万万没想到,没有流量演员、没有大规模宣发的情况之下,上线之后,2-3周的发酵,安利帖堆了满楼,豆瓣评分从开分7.4一路飙升,直到收官口碑依然保持了上升的态势,如今已经达到了8.3分,超过12万豆瓣用户参与了打分。

满屏都是“不看会后悔”、“盗墓作品天花板”的自来水安利,稻米们满意到甚至自发给承制公司灵河文化和一众主演们都安排锦旗,以示鼓励。《终极笔记》一跃成为了盗墓作品的黑马。

而肖宇梁则在《终极笔记》中再次扮演了盗墓作品的白月光——张起灵。

拆解和想象

那天的采访定在晚上21点,肖宇梁刚结束杂志拍摄,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舒服的休闲服,是红色的,走进门时我们还调侃和新年的喜庆气氛很搭。

「没有」。

被问道:和张起灵除了帅,还有什么共同点吗?肖宇梁稍显无奈地笑了笑,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既不扭捏,也没有要迎合的姿态。

时间往前倒退几年,肖宇梁在《沙海》中已经演过一次这个演完之后注定要承载舆论风波的角色了。

可能是当年惊鸿一瞥如高山雪的清冷和一身藏服的三日寂静片段,让稻米们念念不忘了太久;又可能是人间出尘客在新月饭店那场的打戏身姿过于卓越,眼神流转足够到位,让肖宇梁的二度出演张起灵,混杂着一种恍如隔世的相见恨晚,甚至还带着几分命中注定的美妙气息。

稻米们形容他的眼里“有长白山顶终年不散的缭绕烟雾”,感谢他“在人间描摹出小哥的碎影”,B站的角色混剪风生水起,豆瓣区讨论帖连甍接栋。

被问「大家对小笔记真香,有预料到吗?有没有得瑟过?」

他一边回复「现在内心很平静」,一边拨弄着头发,不好意思又忍不住笑道「有跟家人得瑟过」。

口碑不断攀升带来了褒奖,也带来了舆论层层裹挟着的压力。互联网洛阳铲和角色白月光特质加持下,部分慕名而来的网友,不满他直播时不积极、挑剔他与角色的高冷个性不符,不能长胖、头发不能过长,期待他能更像张起灵,期待他能做角色的延伸代餐。

不可避免的,他得承受舆论的拆解和想象。

可肖宇梁,确实不像张起灵,不是“闷油瓶”的极端冷静,更不是“哑巴张”的沉默不言。要形容的话,亲切和健谈程度,更像是老家天水经常会碰面的隔壁家叔叔的儿子,自在坦荡,信马由缰。尽管夜已深,可整个对话过程,随时感觉他要站起来溜达溜达或比划一下。

「我挺喜欢做自己的。」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得很是开心。要求演员在戏剧之外与角色高度相似,这确实太不现实了。

演员角度,他对角色解读精准且到位「强大,但脆弱」,无数次称赞角色。可变回肖宇梁,他也依然调侃台词太少,拍的时候「真的是憋得不行」;掰着手指头认真细数人剧分离需要做到的点「清醒且真情实感」;也始终坚持着「角色是角色,你是你,你不能一直在人家的灵魂里活着吧」的观点。

有一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在各种或带着善意或带着些许攻击的想象、拆解以及大量的采访和社交媒体露出当中,真实的肖宇梁并没有被角色光环、汹涌而来的期待和铺天盖地的舆论严密折叠。

相反地,在教科书式的人剧分离面前,那种不加掩饰地享受真实的愉悦,却让他的轮廓和形象,愈发地清晰起来。

而当我们再次问出与角色张起灵的相同之处时,他半靠坐着,红色的卫衣和沙发几乎融为一体,拨了拨稍微有些挡住眼睛的刘海,手上全程端正地拿好麦,笑眼盈盈:

「哦,有一个共同点,我们两都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我真的挺喜欢黑色的」。

没有疲倦和不愉快,诚恳又坦然,你轻易就能从他的身体姿态、语气语速和表情当中判断出他的坚持和自在。

还原和自洽

「我在《姻缘大人请留步》里面演的叫许云川,是一个京城来的红鸾台御史,御史,这个我就不跟你们解释是啥了,你们可以自己查。」

前一句刚叫我们自己去查,后一句立刻又解释道:「他不是武官,是一个文官,在古代就是秘书会计。」

在肖宇梁努力做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他正处于一种简单获取快乐,慢慢走向自洽过程之中。就连介绍新剧角色这种原本的采访官话,都充满了鲜活的肖宇梁气息。可以轻松就捕捉到他的语言习惯和笑点。

2020年1月26日,肖宇梁在他的抖音发布了影流之主的视频。《终极笔记》引发广泛讨论之后,这段16秒的视频,也就成为了他“人剧分离”分离的关键证据。至今这条被调侃鬼畜的动态依然是他的置顶内容之一。

而这个视频的产生,无比简单:

「当时疫情在家呆着,突然就看到了这个视频,觉得我好像也可以如此丝滑一下,然后就先让我哥录了一版,我哥跳得还不错,但是我可以跳得更丝滑,就录了一版,就发了。」

后来《终极笔记》热播,剧迷们写满屏的段子「别在看剧的时候去搜肖宇梁的抖音,会迷失」,「肖宇梁是张起灵洛阳铲上的土」,是调侃但也是肯定;

只不过,同时社交平台也出现了「肖宇梁像不像一个精神分裂的孩子?」这样苛刻问答题,舆论的裹挟,围着肖宇梁转的「人剧分离」,变得模模糊糊,让那分明是褒义的词也带了贬义。

但在他的世界里,那个视频就是单纯地知道这个梗,看到了原作者视频,觉得好玩,丝滑了一下。「cue哥哥跳,哥哥没嫌弃你吗?」「没有,他就觉得好easy啊,他就跳了,我也跳了」言语间还透露着些许兄弟两个在家比谁更丝滑的幼稚胜负欲。

2021年1月23日,肖宇梁生日当天,他在B站发布了一段蒙古舞表演,是粉丝口中的「月亮」盲盒。那段表演视频中的他神情认真而严肃,与「影流之主」的表演判若两人。

交流之后,再看那个画面,回想起被问「蒙古舞会不会有完整版」时,他同样严肃而稍显较真的回答道:

「应该会有,不够完整的原因是,第一服装不够完整,第二它的动作编排还得再复杂一点才可以,如果有的话,希望能加2个民大的师弟跟我一起跳,因为舞蹈有三角形才有张力感。」

突然就理解了他为何说对自己直播时那段临时被cue的现场表演不太满意了。

或许,他心里非常清楚知道演员这份职业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又要做什么样的妥协,才会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默默而无奈地较真,一边投入,一边又在抽离。

他执着而真切地只想要做演员肖宇梁,透着几分理想化地对抗着娱乐工业强大的规训能力。而在走向自洽的过程中,为数不多的妥协,大概就是将微博设为了仅半年可见。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重回说出‘雷霆嘎巴’的前一刻,你会按住自己吗?」

「不会」

可他会认真总结为什么粉丝会觉得看他的视频像开盲盒,「很重要的原因,是我的眼皮又可以单又可以双,它肿不肿真的不是我来决定的」委屈巴巴又有些搞笑;还会借调侃跟父亲职业属性有差异没法天天练武术,回应一下关于身材管理的问题「我也有健身,最近瘦了,胸肌、腹肌都还在」。

或许在漫长的生命长河里,肖宇梁也会逐渐演变出大家熟悉的艺人模式,像无数淌过贵圈这条星河的前辈们一样。但这一刻,还会两眼放光地分享自己热爱的国漫作品,兴奋地说出「影视化的话,我想去试镜男主」内心愿望的肖宇梁,就让他丝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