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大奎

名著《红楼梦》用了53、54两个章回极为详细地描写了贵族之家贾府热闹而体面的"过年"场景。然，透过这些流程似的"年事"活动，可以感知：贾府其实已是"百足之虫"，没落迹象已然显现。

一、年例减少

在53回道及黑山村乌庄头紧赶慢赶"一月零两日"，才赶到宁国府上交年例的情形来看，明显没有往年那样丰厚，可以折银"五千两"以上；现如今只有一半，大大地减少了。

以致族长贾珍很不满意，斥他为"老砍头"、"老货"，还说：

"我算定了你至少也有五千两银子来，这够做什么呢？如今你们一共只剩了八九个庄子，今年倒有两个报了旱涝，你们又打擂台，真真是又教别过年了。"

奸滑的乌庄头耍赖道："爷的这地方还算好呢！我兄弟离我那里只一百多地，谁知竟又大差了。他现管着那府里八处庄地，比爷这边多着几倍，今年也只这些东西，不过多二三千银子，也是有饥荒打呢。"

你看，乌庄头糊弄主子那是一套一套的。指不出问题又没管理水平的贾珍听了乌庄头这席话，只好作罢："正是呢！我这边都可……。"无奈之下，便"命令带乌进孝出去，好生待他……。"

可见，年例是宁荣二府收入的重要来源。而如今"年例"减少，贾珍等却没有应对之策，任由乌庄头从中盘剥渔利。

由此而言，贾府"安享尊荣"者多，主子缺乏经济头脑更没有能力的情况可见一斑。长此以往，焉有不没落？即便有王熙凤、贾探春这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可以管家治家，但也局限于内帷，支撑不了赫赫贾府后续全面的振兴。

二、年例中有违禁之物

53回乌进孝上交的年例中曾明确提及：有"鲟鳇鱼二个……御田胭脂米二石……。"

别小看"鲟鳇鱼""御田胭脂米"这两样东西，它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享用的。即便贵为皇亲国戚的贾府，也不能私藏拥有。

因这两样东西极为难得，属皇室御用之物。就如书中提及秦可卿死后用的棺材是义忠亲王老千岁原要的潢海铁网山上万年不坏的"樯木"一样，未经御赐，是用不得的。

然，贾珍作为族长，收到这些违禁之物后，还满不在乎。必然会惹来谋反之嫌，这就为贾府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堂堂皇室岂会容忍这等藐视皇权的僭越之举？一旦抓住打压时机，便会雷霆出手。贾府后来被抄家便是预料之中的结局了。

三、参加元宵夜宴的贾氏族人不多

象征团聚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喜热闹的贾母早早地置办了家宴，还请了戏班子"闹元宵"。可，已没有当年热闹情形。

"素不茹酒"的贾敬不参加便罢，贾赦也"自到家中与众门客赏灯吃酒"独自快乐。

就是贾氏族人也多有不来的：

"贾母也曾差人去请众族中男女，奈他们或有年老的，懒于热闹；有家内没有人，又有疾病淹留，欲来竟不能来的；有一等妒富愧贫，不肯来的；更有憎畏凤姐之为人，赌气不来的；有羞手羞脚，不惯见人，不敢来的。"

以至贾府的元宵家宴，"族众虽多，女客来者只不过贾菌之母娄氏带了贾菌来了。男子只有贾芹、贾芸、贾菖、贾菱四人现是在凤姐手下办事的来了。"

可见，族人严重到不齐的境况显现出原本家大业大的贾府到了多么悲凉的地步。此情此景不正寓示着贾府的影响力已江河日下了吗？

这些信号不约而同地出现，无外乎告诉细心的读者：贾府体面的"过年"里已现没落的迹象。

【作者简介】李大奎，七0后，法学学士，贵州湄潭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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