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意林名校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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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谦

Swarthmore College,在搜索引擎里的中文译名是“斯沃斯莫尔学院”。曾在这里工作的已故中文教授,Alan Berkowitz给它取名“索思摩大学”。

“索思”音与 “Swarth”相似, 反过来说便是“思索”, Swarthmore的特点是鼓励学生思索; 摩,也可解释为obsession with thinking---精研覃思。意在告诉学生,This is a thinking college。无论你选择什么专业,无论你做何种研究,勤于思索,付出行动,你的能力,足以改变世界。

在Swarthmore大学做中文讲师,是我学生生涯结束后的第一份工作。

第一次进校园,由于对停车位不熟悉,先把车停在了校园标志建筑,帕里什楼(Parish Hall)的旁边。停好车后四处溜达,不经意走进了Swarthmore大学著名的Dean Bond玫瑰园。

玫瑰园门口立着两扇略高于我的雕花铁门,敞开着,我走进去,看到不同品类的玫瑰与蔷薇,她们自由地生长,有的依傍着花藤,娇羞地待着;有的伸展开来,蔓延到长椅的扶手。不觉在花园走了一圈徘徊至门口,不知再往哪儿去。

一位热情的女学生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在找路。她带着自信明媚的笑容,语气真挚,给我指了路。

后来了解到,这座邦德玫瑰园是为了纪念1890年-1906年在Swarthmore大学当女子教务长的伊丽莎白邦德女士(Elizabeth Bond)修建的。不大的园子,却有超过170多个品类的玫瑰。大四毕业生会在学士袍上别一朵这儿的玫瑰花参加毕业典礼。这是Swarthmore一个重要的传统。

除了帕里什楼和邦德玫瑰园,Swarthmore校园里另一个重要的地标是爱美菲剧场(Amphitheatre)。

不同于普通室内剧场,爱美菲是一个露天阶梯森林剧场,是每年新生入学举行活动的地方。开学典礼不在白天,而是晚上。学校把刚入学的新生聚在爱美菲剧场,大家分享各自的体验,等天黑了点燃自己手里的蜡烛。

这与学校的座右铭“Mind the light”相呼应。“Mind the light”是贵格教派的一个说法,意在指引学生重视他人与自己身上的光亮、光芒。

四年后的毕业典礼在相同的地方举行。可以说Swarthmore每一个学生的起点与终点都在爱美菲剧场。

这座由来自费城、纽约和巴尔的摩的贵格会信徒建于1864年(清同治3年)的学校是美国文理学院中的精英,全美排名前三,有“小常春藤”之称,学术能力相较综合排名前十的综合性大学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年大约只有9%-13%的录取率。

能申请上这所学校的学生,学习成绩毋庸置疑地优秀。爱因斯坦曾于1938年左右在此访学;历史上出过五位诺贝尔奖得主,例如2004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爱德华. 普雷斯科特和2006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约翰. 马瑟。

心理学是Swarthmore的强势学科之一,历史上多名心理学家在此执教、做研究。著名的心理学理论“从众实验”(Asch Conformity Experiments)就是心理学家所罗门.阿希于1956年在Swarthmore完成并发表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Swarthmore作为文理学院,却有在全美排名数一数二的工程学专业,这是非常难得的。

具有普标意义的优秀高中成绩申请Swarthmore大学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来到Swarthmore学习,学生得学会“求索,思考”。这是学校对学生的要求与期待。鼓励学生能在各自的专业领域有强大的学术钻研能力,从大学毕业的时候,能够准备好朝着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进发。

这里对学生的学术水平要求可以用“全面优秀”来形容。Swarthmore有四十个方向的六百多门课程,无论你“偏文”还是“重理”,所选课程都必须涉及人文、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这三个方面,熟练掌握一门非英语以外的语言也是要求之一。

每年的毕业生约有三分之一直接工作,另外三分之二读研究生或者博士。这里的优秀毕业生经常出现在哈佛,耶鲁,哥伦比亚,斯坦福,NYU等一流大学的研究生录取名单上。更有许多学生选择了医学院和法学院继续深造。

Swarthmore的毕业生拥有全美国最高的博士生比率。

与大型研究型大学(Research University)一二百学生同上一节课不同,Swarthmore大学的师生比例大约是1:8。

在校学生约1500多人。这意味着教授们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跟每个学生互动。那年我教的中文班,一共有14位学生。为了更高的教育质量,系里会把他们分成两个班。每班学习内容一样,学生越少,教授让每个学生在课上练习、纠错的时间就更多。当然,学生也有更多时间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教学方法,对学生课前预习,课上听讲,课后复习的要求是很高的。在一堂小班课上,缺乏预习与准备会让你的慌乱暴露无遗。除了常规上课以外,每位教授都有自己的办公室时间(office hour)。

普通大学除在课堂上见到教授以外,其它时间恐怕很难见到教授,而索思摩,却要求教授做到在office hour,学生推开教授办公室的门就能找到教授。

2015年初,在现代语言与文学系的中文组工作,我遇到了许多聪颖、自信、善良的学生。

有一位经济学专业的大四学生,祖父母是来自广东的移民。他在美国出生长大,在家和父母用广东话交流。利用大学暑假,他每年去广东省一个偏僻的麻风病村为村民志愿服务。接触的病人、弱势群体让他萌生了弃商从医的想法;同时为了与更多说普通话的中国人交流,他选修了中文课。

我问他为什么要去有传染病的地方,怕不怕危险?他用当时还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回答我:“我想帮助这个世界。”

我被他真诚的想法感动,同时纠正了他的词语搭配 “我想帮助他人,改变世界。”

他知道自己普通话发音不标准,每天走在路上听教材录音,常常造访我的办公室,请我同他练习,纠正错误。毕业的时候,他用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呈现了一个他心中理想的麻风病村的改造计划。

前两天我与他在网上交流新冠病毒的疫苗问题,得知他就快从麻省大学医学院毕业了。这位学生并非常家境非常好,但他有坚定的信念,坚信自己努力可以改变世界。

Swarthmore的教授,除了博学,也擅长教书,还有与之专业相关的各种国际资源。

拿我们的中文项目举例:孔海立教授(Haili Kong)那年开了一门茶道课“Tea in China”,这可不是表演茶道。学生要品尝学习中国各种品类的茶叶,从茶叶的种植到收获,茶与自然、环境保护问题,后期的商业运转等等方面都要学习。

学期中会请不同的茶文化专家跟学生们讲课,其中包括紫藤庐的老板。学期结束后,孔教授申请到一笔经费,与Alan Berkowitz教授一起带着十几个学生去了中国台湾。他们造访了紫藤庐,也亲自走入茶田,与台湾茶农一起种植乌龙茶。

关于海立教授,我要多说几句,海立的父亲是孔罗荪,夫人章晓东的父亲是章靳以,这两位都是德高望众的上海文坛宿将,海立家也是很多中国作家在美国的落脚地,当年莫言在他家后院,腕起袖子,要开垦菜地。

我现在就职的文理学院跟Swarthmore一样,也在费城附近,有空时,我常常回到Swarthmore,回到我们中文组老师亲切地称为 “丝袜大学”的校园,看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