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古城村人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动态

唐弢（1913-1992）原名唐端毅，曾用笔名风子、晦庵、韦长、仇如山、桑天等，我国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文学史家和鲁迅研究专家，最著名的现代文学书刊藏书家。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著述丰富。我是从他的《晦庵书话》买起、读起、喜欢起、藏起的……

所藏《短长书》，南国出版社一九四七年四月初版本，唐弢杂文集。马叙伦封面书名题字，现代美术教育家、工艺设计家庞薰琴（琹）书籍装帧封面设计。庞薰琹为早期美术设计的开拓者，尤其在推广实用美术设计方面贡献良多。二〇〇八年我在深圳美术馆曾观摩他的画展，这是纪念回顾展，全国巡回展，购买了《丹青易旆，百代标程-庞薰琹作品（20世纪30-40年代）全国巡回展》画册，和《常熟美术馆（庞薰琹美术馆）年鉴2008》。《短长书》封面设计大方典雅，正是他所擅长的图案化，是否切合本书的风格？姑且不说，至少是醒目端庄的。所藏这一册品相极佳，触手如新，书名页有一枚钤印“耕耘出版社印（藏？）”，未知与此书有何关系，有关出版社也仅知道，为民国出版社（至五〇年还有出版），地址在上海华龙路80号，以出版社科、学术性书籍为主，徽标是一个农民在役使耕牛耕地的图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显然是一家严肃认真积极向上的出版社。

不过，南国出版社《短长书》并不是最早的版本，它是上海创办于一九四〇年的“北社”初版《短长书》的增订改版重印。北京出版社一九九七年版《唐弢书话》记载，唐弢曾为姜德明藏书《短长书》题识：“一九四〇年，地下党工会系统在上海办出版社，曰‘北社’，由陈公齐、陆象贤主持其事，出过刊物《北极》二期及《第三国际纲领》等书；为掩护计，又印‘杂文丛书’，计木斋之《消长集》、柯灵之《市楼独唱》、列车之《浪淘沙》及余之《短长书》，凡四种，前三种曾再版。《短长书》不及再版即遭禁止，而北社亦告结束。各书均为三十六开小本。抗日战争胜利，徐伯昕巧施妙计，利用国民党小军官之财力，出版进步书籍，约楼适夷担任编辑，适夷征稿于余，当以北社之《短长书》出后即禁，发行奇少，乃将原书十六篇扩充至三十六篇，改版重印，此出版社即南国出版社，于是《短长书》由‘北’而‘南’矣。”

《晦庵书话》唐弢书话集，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一九八〇年九月一版一印，钱君匋封面设计，也是图案化的表述，遥接《短长书》庞薰琹的装帧设计，可谓各臻其妙异曲而同工。环衬页有我购书题记：杨彪一九八一年二月六日于茂名。大概是我上了半年大学，回家休息寒假的时候，短短寒假，也不忘了逛逛书店，真是长久的书情。《晦庵书话》的前身是《书话》，薄薄小书，四十篇书话，由北京出版社一九六二年六月出版，作者《序言》写道：“我写的书话，开始于1945年的春天，当时抗日战争尚未结束，蛰居上海，有时披览书籍，随手作些札记。最初给我以发表的光荣的是柯灵同志主编的《万象》。”《书话》增订改版成为《晦庵书话》，一棵小苗长成了大树，枝繁叶茂。而我，至今对于书的热情，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受了《晦庵书话》的影响，奠定了我一生书生的基调。正所谓，年少时播下的种子，瓜瓞绵绵，现在活该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时候……

唐弢是鲁迅先生的追随者、学生、研究者，这本《鲁迅先生的故事》是他奉献给小朋友们的礼物。少年儿童出版社一九五七年六月一版一印，28开精装版（还见过一种出国展览评比的丝绸面精装本）。唐弢著，古元封面木刻版画，顾炳鑫铅笔画插图，书虽小，却是大家云集。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宋·辛弃疾《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此刻，我不也像走在清风半夜的路上么？夜间蝉鸣确实会有的，别人听过，我也曾经耳闻，但还没到鸣蝉的季节；也似乎不容易在天外找到七八个星，路转溪桥，忽见的，为什么不能是一册复一册美好的典籍……

2021.3.9夜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