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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地产行业的雷,爆的有点密集。

前有华夏幸福接连三笔债务违约,如今违约总额已达194亿元,紧接着又有曾经的“渝派三强”之一的协信传出债券违约的消息。

3月9日,“18协信01”私募债到期,“16协信03”将在3月17日到期,发行主体为重庆协信远创实业有限公司。

其中,就“18协信01”私募债而言,据彭博援引两名债券持有人消息称,截至3月9日下午5点30分,尚未收到本息兑付资金。

已违约的“18协信01”发行规模7.1亿元,存续余额约4.4亿元,期限3年,票息7.5%。而将于3月17日到期的“16协信03”债券发行总额为20亿元,期限5年,票息6.5%。

据BondInsight消息,这两只债截至公告出具日,公司未能与部分投资者达成展期协议,公司可用于兑付债券资金规模不足以覆盖债券待偿还本金及利息。

3月11日下午,据外媒引述两名“18协信01”债券持有人表示,于3月9日到期的债券直至3月11日上午才收到债券应收利息,但仍未兑付本金。

除了上述两只债券外,今年内公司还有三只债券到期,余额高达19.39亿元。

至今,就债券违约一事,协信方尚未对外界正面公开回应。

目前,重庆协信远创实业有限公司三大股东分别为:新加坡城市发展集团 (CDL)、协信控股、绿地控股,吴旭是公司创始人。

曾梦想当美术家的吴旭从小学了十年美术,最后却没能考上美术类院校,转而学了建筑专业。毕业后,吴旭曾先后在机关和国企任职。1994年,吴旭跟随下海潮,创办了重庆协信实业公司,先后涉足广告、装饰、驾驶培训等行业后,辗转投身房地产。专业能力强、有主见,同时性格也较为强势是吴旭的特征。

2014年,协信远创销售规模已经突破百亿元,排名进入全国房企50强,并跟龙湖、金科一起被业内称作“渝派三强”。此前,面对龙湖的迅猛发展,吴旭曾公开叫板“龙湖算什么?我们接下来的发展会非常快。”如今,龙湖、金科已经一骑绝尘,协信却一路滑向深渊。

2014年对于协信来说,不仅是其高光时刻,更是转折点。这一年,吴旭因牵涉华润宋林案被有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直到年末回归后,协信的高管团队持续动荡,协信在行业内的地位和排名开始逐年下跌。

人要是走了背运,喝凉水都会塞牙。

2015年,回归的吴旭确定了协信的大规模转型方向:全力进军产业地产,并逐步加大办公、商业类在公司产品的占比、减低住宅类产品的占比。

甚至,吴旭在一段时间内不愿意别人把协信定位为一家房地产公司,往往会纠正说:“协信是一家专注于城市商业综合体的公司。”

但是,这一重大战略转型不仅让协信的运营资金压力陡增,也让其错失了之后持续两年多的住宅市场的火热行情。至此之后,踏空行情的协信开始一蹶不振。

2020年4月,为了缓解债务问题和资金压力,吴旭无奈低价让出了自己对公司的控股权,CDL(新加坡城市发展集团)仅以44亿元的代价就收购了协信远创51%的股份,并成为第一大股东,吴旭持股比例降为29%。

对吴旭来说,尽管让出公司控制权有断臂求生的意味,但CDL这个白衣骑士的到来,他坚信会让协信实现“第二次创业”,并迎来“第二次腾飞”。

不过,对于看似捡了个大便宜的CDL来说,本来想抄底,却抄在了山腰上。CDL一只腿已经迈进去,却没想到里面是泥潭。如今还不到一年时间,CDL就开始内部讨论要出售协信远创的股份,并进行债务重组。

双方的蜜月期是实在是太短。今年2月23日,协信远创对外称:“因对协信远创投资事宜意见存在分歧,公司间接第一大股东CDL三名董事近期相继辞职。”

CDL甚至还表示:“买协信可能是一笔失败的投资。尤其是疫情,全球生意都不好做,想通过投资重组协信赚钱,挑战性更大了。”

尽管一直未对债券违约一事公开回应,但3月10日,协信远创却在官网发布了一则声明,就大股东CDL的问题进行了回应。

协信远创在声明中称:CDL控股后,远创的公司治理结构及审批程序发生了重大变化。远创的重大事项本应由公司董事会决策、日常经营管理本应由管理层组织实施,但CDL在审批节点上仍将相关事项报送CDL新加坡总部审批。在CDL新加坡总部不审批的情况下,远创董事会的决策和管理层的日常经营管理工作均无法实施。由于控股股东的决策迟延,严重影响了融资、处置资产等改善公司经营和现金流行为的及时实施。

甩锅给大股东CDL,也算是协信间接、隐晦地回应了债券违约的原因。

不过,双方刚结婚就要谈分手的背后,是协信难解的资金困局。

根据协信远创的公告,截至2020年6月末,公司债务规模达373.63亿元,其中短期债务规模达166.05亿元,货币资金仅为26.21亿元。一年内的资金缺口高达140亿元,其现金短债比仅为0.16,偿债压力巨大。

资金短缺,而作为最重要回血功能的销售却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持续负增长。根据公开信息,协信2020年全口径签约销售金额约180亿元,同比下降15%。

至此,吴旭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承认重资产项目占比大是拉垮协信远创的重要原因。公司表示,项目储备构成中办公、商业等占比高,住宅类产品占比较低,去化周期偏长,导致销售营收等下滑。

此次债券的爆雷,彻底将协信的债务危机问题暴露出来。不过,其资金链问题在此前并非完全没有征兆。早在2019年,协信就开启了卖卖卖的步伐。

公开资料显示,协信远创于2019年初将重庆大竹林项目部分股权卖给了融创,同年7月出售湖州项目予海伦堡;2020年1月15日,将重庆龙兴的协信哈罗国际60%股权转让给阳光城,同年3月协信昆明文旅项目传出停工消息。

甚至于,2020年11月,协信因旗下“昆明小水井苗族风情生态村”项目未能支付一家设计公司的150万元费用,设计公司讨债5年未果后,云南省富民县人民法院将协信控股列为被执行人。但令人惊讶的是,法院执行承办法官最终发现,协信控股集团公司可查封冻结的账户内现金资产连150万元都不到。

对此,北京一位律师称,这种情况不太正常,说明这家集团公司的资金链可能已经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