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黄志三 宛易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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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上午,随南阳访古寻踪团队十余人,春登磨山。

当日,天色阴郁,春风不暖,那氛围倒极合怀古思幽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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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沿新修的灵秀大道,向北骑行数里,便有两山映入眼帘,右首者便是磨山

此地位于市区西北方10公里,属卧龙区王村、谢庄二乡。

山体呈东北西南走向,长约2公里,宽约1.5公里,跨越面积3平方公里。

远观并不雄伟,或赖西高东低之地势,其主峰海拔365.6米,于九架孤山中,高居第二——仅比独山低2米。

好多人可能没到过磨山,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与磨山“穿越时空”的亲近。

花岗岩山体,石青质坚,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人们吃面粉全靠石磨,磨山石是制作石磨最好的石材,磨山的名字就因出磨而被命名——兴许,小时候我们整日价围坐其上、玩泥巴的碾盘儿,就是磨山的一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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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迎着山风,踩着盘旋错落的山路,不久便来到一个状似山门的未完工建筑前。

绕行左转,便见斜长山坡旁有红瓦房舍。

沿坡上行,先见一个简陋的小神庙,内有石龟静卧,两旁联曰:一方善恶有人造,万户是非任我评。上联“造”字,已被刮走。

再往上,老君殿闭门谢客,其联对仗虽不工,而诗意具足:寒冬阻挡不了春天脚步,黑夜遮蔽不住黎明曙光。

接下来,便行至祖师殿,也是铁将军把门,两边联句是那流传数千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没多久,中顶山玉皇庙的石碑赫然眼前,更有捐款筹建人士的功德无量碑点缀其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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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从山下大老远就能看到的信号塔,越过中顶终于一睹真容。

紧挨着的两层绿色机房,里面传出机器的嗡嗡声,打破了山野的宁静。

离塔下行数步,有巨石如从远古飞来,落于平坦开阔之处,众人争睹讶异,并对上面五个红色大字“盼儿女速回京”颇为不解,议论纷纷。

石下有焚香痕迹,应该不是某位游客为寻远走儿女而为,况且“回京”亦说不通。

趁大家歇息之际,我悄寻庙中打杂师傅,讨教五字可有讲究。

答曰:这山是盘古、女娲出世地方。往下,他也解释不了,大约是“只可意会”罢了。

归队后,我把这个寓意说与众人。大伙儿细细品味,略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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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

关于盘古、女娲的神话,华夏大地流传甚广。在南阳,特别是桐柏一带,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磨山,也有这类上古崇拜?也未可知。

随行的杜全山老师,是陨石专家。他曾大胆猜测:南阳九架孤山,或许就是中华“九州”一词的渊薮。

那么,很多很多年以前,天和地还没有分开,宇宙的景象只是混沌一团时,开天大神盘古——这个其大无比的巨人,为何就不能孕育在磨山这片混沌之中?

某一个时空点,他从哪里抓过来一柄大板斧,朝着眼前的混沌用力一挥,只听得一声霹雳巨响,混沌不分的天地,就这样被盘古劈开了。

彼时,他口里呼出的气变成风和云,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阳根化为伏羲,双乳化为女娲,手足和身躯变成大地的四极和五方的名山,血液变成江河,筋脉变成道路,肌肉变成田土,头发变成天上的星星,浑身的汗毛变成花草树木,牙齿、骨头、骨髓等也都变成闪光的金属、坚硬的石头、温润的宝玉,就连那最没有用处的身上出的汗,也变成清露和甘霖。

放眼这磨山上千奇百怪、杂乱无章的巨石,端的与盘古开天、女娲炼石补天的“桥段”何其暗合?!

磨山的上古崇拜,不只是两个神名的问题,结合其道教遗风,终究体现了“神于天,圣于地”天地人和谐统一的中国传统观念和人本主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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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快来看,这里有古山寨的寨墙。”

队伍行至主峰时,忽有人发现长长的古寨墙,以泥土、杂草及碎石砌成,虽不复往昔高大,仍清晰可见,如蜿蜒长龙,不至何处是尽头。

领队写秋斋主人说,这极有可能是当年捻军留下的遗迹

“捻”,意思是“一股一伙”。至今,南召人说别人是一伙,还是说“他们是一捻儿”。

捻军起源于“捻子”,最初安徽、河南一带有游民捏纸,将油脂点燃,烧油捻纸用来作法,于节日时聚众表演,为人驱除疾病、灾难以牟利。

早期捻子是向乡民募捐香油钱,购买油捻纸。后来,也有恐吓取财、勒索而实与盗贼无异的现象。越是荒年歉收,入捻人数越多,所谓“居者为民,出者为捻”,清朝官方称之为捻匪。

捻军(1851年-1868年),是一个活跃在长江以北皖、苏、鲁、豫四省部分地区的反清农民武装势力。

1851年,捻党乔建德聚众两千余人,在南阳、南召、唐县(今唐河)等地聚众起事。

1856年,南阳爆发“角子山起义”。 据《陕县志》记载,“贼多南阳人,自名其党曰捻子,以角子山为巢穴”。

1864年太平天国被绞杀后,捻军主力也被绞杀,只有南阳一地捻军接连克敌制胜,蓬勃兴起。

1865年,赖文光、张宗禹等率十万休整过的精锐捻军走出南阳大山,连骑逾万,急如狂飙,驰骋于豫、鲁、苏之间,横扫千军如卷席。

1868年,赖文光在扬州被俘而亡,张宗禹渡徒骇河不知所终(一说投河而死)。至此,捻军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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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横穿磨山至另一侧山脚。

漫山暗淡的灌木与枯草间,偶有几株山花露娇艳,让沉闷的山色略显生气。

据记载,磨山原非这样,也曾青竹滴翠,藤萝蔓挂,可惜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毁林和人们砍柴做饭,翠绿的山逐渐变成了裸露青石的荒山。

解放后,河南省柞蚕研究所在山上建蚕场,培育优良蚕种,盛况空前。如今,山林破坏,不知还有蚕宝宝幸存否?

山上有一溶洞,当地人称“狼洞”,村民多次入洞探险。没有向导指引,终无缘得见“狼洞”真颜。

主峰下边,曾有一石,裸露面积约3平方米,人踏石上,身体晃动,石随人舞,美其名曰:“晃荡石”。

怎奈奇观偏遇狂贱之人——据说“上世纪七十年代被桐柏开山民工挖根问底,先用杠橇,石蚊丝不动;再用小剂量炸药炸,奇山仍未损;这伙人鬼迷心窍,用大剂量炸药,把奇石炸得粉身碎骨才解了心头之气”,此说不知真假,总之是再找不到这样的“晃荡石”了。

山南麓,悬崖处有一大青石板,石板凹处似马槽形状,储一槽清水四季不干,清可见底;石板处还留有三个马蹄深痕,传说刘秀当年饮马于此,人们谓之“饮马槽”——当日,此景也没见到,不知是线路不对,还是为人所毁?

天赐之山,人祸堪忧。山脚下随意开采留下的“伤疤”随处可见,触目惊心;长此以往,磨山将是下一个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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