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出局后,朱温所处的河南最为混乱。

因为在黄巢出局后,其他各地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而河南呢?还有一个高举着黄巢大旗的秦宗权。

这个秦宗权非常牛逼,一度有席卷天下的架势。而且向南夺襄阳、攻打鄂州、岳州,向东夺洛阳、围陕州,向东南进攻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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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面就已经说过,秦宗权之所以突然变得神功无敌,是因为他接过了黄巢的衣钵。在这种背景下,黄巢一系列的残余力量,如果愿意坚持黄巢的路线,自然会主动向秦宗权靠拢的。

在黄巢败亡初期,那种革命的思想,余波还非常强大,所以秦宗权一时大有席卷天下之势。但是这是成为天下公敌的做法,所以秦宗权虽然一度称雄中原,却在各大力量的围剿下被淘汰出局了。

秦宗权相关的历史,在史书上记载得模糊极了。

比如,秦宗权为什么会忽然势力大涨?要知道,秦宗权在黄巢进入关中时,也只是一个蔡州刺史,刺史与节度使相比,本来就低一个档次;在那种节度使满天飞的时代里,一个蔡州刺史,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比如,在黄巢出局后,秦宗权为什么公然拒绝高举大唐旗帜呢?

再比如从实力上看,秦宗权四处出击,他的力量从哪里来的?从战略上,秦宗权这样四处出击,好像也是自寻死路的玩法啊?

这些内容,我们无法从史书上知道答案,我们只知道秦宗权称帝了,而且实力暴涨,成了妖魔鬼怪一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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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相关内容去分析,我觉得,秦宗权之所以会实现这种巨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在大家纷纷扔掉黄巢大旗的时候,他捡起了黄巢的大旗。所以借着黄巢叛乱的余波,一时拥有了巨大的能量。

但是,黄巢叛乱的余波,显然已渐渐丧失了生命力,所以秦宗权称雄中原,只是黄巢叛乱的回光返照罢了。

黄巢的革命路线,之所以越走越没前途。从某种意义上,是因为大批军阀上位,让整个社会重新洗牌了,而在这种重新洗牌的过程中,太多的社会矛盾都得到了缓解。

比如,旧的既得利益集团纷纷被淘汰出局,各种新兴的军事贵族开始纷纷闪亮登场,他们登场之后,为了自己的生存发展,必然会加速内部的改革,而这种改革本身,就会缓解社会上的各种矛盾。

因为军阀没有什么话语权(如果有话语权,也就不会叫军阀了)。所以军阀在我们普遍人的印象中,大都是残暴邪恶的代名词。

其实呢,军阀也都不是傻子,随便拉出一个军阀也知道,只有让自己地盘内的经济发展了,老百姓生活稳定了,自己的实力才能增长。

许多人认为自己穿越回去,就能如何如何,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懂得这种道理,当时的乱世军阀都不懂得这种道理。其实呢,这种道理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懂。

谁处于军阀的位置上,也知道得想尽办法恢复、发展自己那里的经济;得想办法让人们都想到自己地盘上生活;否则,自己想发展实力,就丧失了基础。

问题是,这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这就好像,哪个国家的领导人,不希望自己国家经济大发展呢?哪个地方的高级官员,不希望自己主管的地区经济大发展呢?

问题是,这不是他们想做就能做到的。

许多人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军阀控制民众,主要是靠严刑峻法,实际上,军阀们也是枪杆子、笔杆子两手都去抓的。

总而言之,军阀们也需要自己地盘的老百姓相信,周边地区的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总而言之,你们能生活在我的统治下,应该感觉幸运;如果让外来的敌人,把我的统治给推翻,你们那可要倒霉了。

再总而言之,我们的目标,绝不是抢钱、抢地盘、抢女人,而是要解放周边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再总而言之,我们的目标是希望让天下实现和平、统一、稳定。

一个军阀维持自己的统治,如果只是单纯地依靠严刑峻法,在那种群雄并起、一片混乱的时代里,他拿什么阻止自己的将士在关键时候倒弋呢?拿什么阻止自己地盘上的老百姓,向别的地区流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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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知道这种基本道理,自然就会知道,军阀时代兴起后,天下自然会是一片狼藉,老百姓的生存状态会不断恶化,但是社会上的各种矛盾,都会得到缓解。

至少在这种背景下,黄巢之类的人,再率领一群人高呼,只要跟着我们们,就能如何如之何时,很难让无数人前仆后继地追随了。因为当时遍地的拥兵大佬,其实都是天天向老百姓灌输这种理论。

这种理论听得多了,人们渐渐自然会发现,哪里的乌鸦也是一样黑;什么迎某人、盼某人,某人来了不纳粮,那就叫扯淡,因为哪里的乌鸦也是需要劳动人民供养的。

当然了,因为类似的原因,哪里的乌鸦都不可能真的愚蠢、残暴,就喜欢无缘无故践踏老百姓。

在军阀混战之前,并不是所有的地区,都会有重兵驻扎的;许多城镇就没有多少军队,至于广阔的农村,那就是近于不设防的棉花地。黄巢之类的人只要避实击虚,就可以所向披靡。

在军阀混战开始后,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是个城镇,肯定就会有大量的军事力量存在,就是普遍的乡村,肯定也会有强大的民兵组织。在这种背景下,黄巢之类的人,不论怎么努力,也会感觉四处全是硬骨头。

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黄巢之乱时,最稳定的地区就是传说中的河朔三镇地区,那里从来也没有受到黄巢之乱的影响。

河朔三镇的地区,之所以不受黄巢之乱的影响,就是因为黄巢的那套革命理论,在河朔三镇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因为那里的藩镇大佬能割据许多年,早把与革命理论非常相似的军阀理论,在境内反复宣讲了。

而且河朔三镇从来都是重兵云集的地区,所以黄巢一生转战,走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就是不敢到河北转一圈。

问题是,真的进入军阀混战时代,河朔三镇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硬茬。至少面对李克用、朱温之类的狠角色,他们谁也是习惯性的退缩。

当然了,河朔三镇习惯性的对朱温、李克用退缩,也不是真的因为他们太怂了。而是因为人家才是真正笑看风云的超级地头蛇,以人家的实力、地位,怎么可能和朱温、李克用一类的滥人玩命呢?

所以,魏博罗弘信向朱温低头,朱温也得对罗弘信极尽尊敬、礼遇之能;幽州刘仁恭和李克用合作,把李克用玩得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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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军阀时代的到来,黄巢的那一套革命思想渐渐没有出路了。

我朝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有电报、电台、电话的时代,而且还有汽车、火车的时代。

在那种背景下,小农阶级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强有力的阶级,因为他们在维护共同利益时,可以实现更大规模的协作。

在唐末,随着军阀时代的到来,军阀们的各种自救行为,以及各种划割地盘的方法,显然会让小农阶级渐渐丧失了强大的影响力。

在这种背景下,谁再高举打土豪分田地、等富贵、均贫贱的旗号,通常是看不到出路的。

秦宗权这个人,是成也黄巢,败也黄巢。他接过黄巢的衣钵,实力迅速扩张,但是也很快成了天下的公敌。

从某种意义上,当时的朱温、秦宗权都是黄巢余孽,只是他们代表的路线不同。

朱温代表了黄巢一系借机漂白者的路线,而秦宗权则代表了黄巢一系继续革命的路线。

如果双方是单挑,朱温当时恐怕就让秦宗权淘汰出局了。问题是,此时的秦宗权已是天下公敌。

所以在朱温、秦宗权之争时,大唐皇帝支持朱温,附近的军阀大佬,也都支持朱温。在这种背景下,秦宗权虽然很牛,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啊。

经过三四年的战争,秦宗权在一次重大失败后,扩张的势头终于停歇了;更主要的是,扩张到四周的触角,也渐渐开始全部试着收回来。

本来呢,秦宗权扩张到四周的触角,如果全部能收回来,继续以蔡州为基地,换一个纲领,应该还是有机会维持一方诸侯的地位。问题是,秦宗权伸向南方的三个触角,在此前后都脱离了秦宗权,再也收不回来了。

在这种背景下,秦宗权越打越没有出路,最后被自己的小弟活捉,送到了京城,于是黄巢叛乱的余波彻底结束了。从此以后,天下终于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军阀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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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秦宗权而去的三股力量,在残唐五代都也算一号人物,他们分别是王绪、赵德諲、孙儒。

这三股力量,从某种意义上,奠定了五代十国的三个国家。

王绪一系后来建立了闽国;孙儒余部后来建立了楚国;赵德諲奠定了荆南(南平)立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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