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父站在草地上向西方合掌遥拜,众小孩好奇问原因,却原来刚传来有一居士离世的消息,小孩不禁问:“何以向居士致敬?”

老师父悲哀道:“这大居士,一生尽是讲学说法,逢请必到,逢到必早,演讲完后定留至最后才离开,解答听众深浅,乃至幼稚的佛学问题。因此是早到迟退。尤其甚者,连吃饭也担误,甚至忘记了,我自愧不如。”

“如果只是喜欢讲学有什么特别,很多人为了炫耀自己皆勤讲学。”一位小孩不服气道。

“对!可是他为人谦卑、客气。常嘻皮笑脸,为人爽朗,声如洪钟。”老师父侧头回忆道:“原来他学问很好,出身名校,幼承庭训,除了说深义的佛法外,浅显的道理乃至带迷信的世俗观,他也乐意演绎。因此,他的听众有智识型的年青辈,亦有随听随忘的老一辈。早期道场不多,可都有他的身影,不论出钱出力,演讲,提供意见,只要有人要求,他都乐意担任。如果场面冷淡,他定会搞气氛,使场面轻松热闹,如果别人演讲沉闷,他亦会提出不同的问题使听者讲者皆有乐趣。可以说他善于演戏做show,有他在的场合,总不会冷淡。”

“他那么落力,一定很多听众?”一位小孩很感兴趣问。

“由于他有求必应,因此没有人重视他,往往将他放在后备的位置,从来不将他当主角色,却处处利用他,他虽然知道,却甘于被利用,弄至自己很cheap。很多人看不起他,认为他没性格,因此听众不多,然而不管数十人或是只得一人的听众,他都全力演讲,津津乐道。有人怀疑他有深度近视,弄不清楚台下有多少听众呢。”

“他人那么好,必定很受欢迎,处处受人爱戴罢?”一位小孩问。

“啊!不是呢,别人对他的误会颇深,甚至影响他的弘法工作。”老师父吞吐道:“有一段时间很多人不喜欢他,包括我在内。认为他趋炎附势,好出名,虽然他解释,可我们不接受。传统的旧派团体或过火的新派团体皆有他的踪影。他的名字,且于各团体,各种刋物,褒赞他的文字,说话,他从不拒绝,只管笑吟吟说无我,无我所。他常被批评没有性格,没主意,不懂拒绝,他总笑骑骑说为大局着想。

每处地方他总有一二点意见提出,其关键性及重要性却不为人注意。我开始感到歉疚源于他在某一团体坚持正法利益众生,却不被接纳,甚至被轰出来,最后该团体演变成邪,影响佛教声誉。

终其一生,他都像佛陀般到处说法,利益众生,护持佛教。”

“应以居士身得度者,即现居士身而为说法。”一位小孩忍不住高声念道。

老师父莞尔望着小孩,手抚胡子,不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