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物件能被称为“代言之物”呢?答案就是:如意!

如意是个吉祥物,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宫里的宝座上、炕桌旁,甚至是墙壁上,都少不了一柄如意,还有结婚的时候,皇帝赏赐的时候,连孩子洗三的时候也都有如意的身影。但如意在乾隆眼中更是一种“代言之物”,临朝或与诸臣谈话时“指挥侍臣听,那识意中存”,形象地反映出了乾隆手持如意议政或闲谈时的自豪之情。你想想不必开口说话,而是以如意“指挥代话传”,这种拿腔拿调的姿态乾隆皇帝怎么会不喜欢呢。

乾隆最喜欢什么质地的如意?为什么在各种绘画作品中总以手持如意的形象出现?大臣们在皇帝万寿节时进献了哪些别具一格的如意?十分会逢迎的和珅又是如何将献如意这件事上发挥到了极致呢?

春暖花开日,咱们这就进宫看如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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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现藏清代如意2000余柄,无论数量、质量、种类都为海内之冠,尤其是乾隆至慈禧统治时期,更是如意发展的顶峰,不仅在数量上大大超越前代,且形制丰富。乾隆三十年以后,所有进贡中无不包括如意,质地是多种多样,什么金、银、玉、铜镀金、珐琅、漆、水晶、珊瑚、琥珀、翡翠、松石、象牙、木变石、竹、木、玛瑙、蜜蜡等。

最为隆重的进贡一次是在乾隆皇帝60岁生日,大臣们集体凑资,进献了用金丝编制的60柄如意,共用黄金1361两(42546克),这60柄如意至今完好无损地保存在故宫珍宝馆里。

金累丝万年如意。八成金,木胎上镶金累丝,头、柄正面均累丝古钱纹,边为卷草纹。柄正面中心嵌绿松石“万年如意”4字,如意头正面分别镶嵌“甲子”“乙丑”“癸亥”等干支纪年。全套60柄正合六十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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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是在慈禧60岁生日,有人一次进贡81柄如意,是为“九九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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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吉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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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嵌碧玺三镶如意,在以绳纹组成的三股束花木柄上牡丹花枝,配以黄色盘长丝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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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形如意首和柄身、尾部都镶有椭圆形莲纹的金托,金托内嵌三块大碧玺,分别为粉色、紫红色与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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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寓意“富贵”,寓意“长寿”,合之为“富贵长寿,可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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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爱如意的并非只有这二位,看起来严肃的雍正皇帝也是如意的爱好者。雍正十一年广东官员的进单中,就有万寿蜜蜡如意、珊瑚万福如意、奇南如意、黄鹤顶如意、红鹤顶如意等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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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帝行乐图》中,雍正皇帝正襟危坐,手中执有一只灵芝状的如意。而在下图《雍正帝持如意半身像》中,双手托持一莲花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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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帝持如意半身像

黄杨木莲花式如意

如意柄雕作四茎扭缠状,一枝小禾草缠附在柄的下方;如意首则由荷花、荷叶及花蕾组成,荷花半放,荷叶如伞半掩。花娇叶卷,造型精美。如此造型还有独特的寓意,荷花、荷叶谐音“和和”与“和和美美”,是婚庆时常用的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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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根刻莲花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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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塑彩绘雍正像,雍正皇帝手持黄杨木如意

如意从挠痒痒的实用功能,演变成厅堂上的陈设和承载美好祝愿的馈赠之礼,这种风俗到清代达到了全盛。

皇帝、后妃的宝座旁,寝宫内的窗台、炕案、床上也多摆如意,可以说,走进紫禁城,处处可见如意。乾隆皇帝就曾有诗云:“处处座之旁,率陈如意常。”乾清宫西暖阁与金瓯永固杯一同陈设的便是金累丝嵌宝石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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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累丝嵌石如意,金累丝纹饰上饰点翠,现多已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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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首隆起成三台,中央嵌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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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嵌蓝宝石、碧玺,柄身两侧又以宝石嵌杂宝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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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在钱纹地上饰云凤纹及寿字,朵状尾部亦嵌松石

金廷标绘《仕女簪花图》中罗汉床后的长条桌上摆着一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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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陈设用,如意也常用以赏赐,即显示了对臣下的关切,又符合喜庆的气氛,如乾隆四十八年正月初十,乾隆皇帝于乾清宫赐宴宗室、王公,“宴毕,分颁管宴皇子、御前大臣等如意、朝珠、文玩、银币有差。”

皇帝大婚时如意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物品。清代皇帝大婚礼仪中,皇后凤銮内必先置放金如意,坤宁宫龙凤喜床中央置一装有珠宝及金银小如意的宝瓶,床四角还要各置如意一柄。大婚次日,皇帝皇后进见凉宫太后要跪呈如意。回到养心殿后,皇后要向皇帝呈进如意,皇帝亦回赠皇后如意,妃嫔及公主要向皇帝呈进如意,并呼“主子新禧如意”,可谓“吉祥先进金如意,天乐声中降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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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宜子宜孙”双喜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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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鎏金嵌珊瑚喜字三镶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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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女儿出嫁的妆奁中也少不了如意,乾隆皇帝的女儿和孝公主出嫁时,就得到了乾隆皇帝的一盒共9柄紫檀嵌玉如意。

紫檀双柄嵌白玉喜字龙凤纹如意

此件形似二柄如意交叠,寓意并蒂连理,造型别出心裁。如意双首双尾所镶白玉上分别雕刻双喜字和桃、石榴图案,中间所镶白玉雕龙凤云纹。此五镶如意为晚清婚庆典礼中之陈设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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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皇子洗三都少不得如意,如《全贵妃遇喜四阿哥底薄》载,道光十一年(1831)皇四子奕詝洗三,皇太后、皇后、和妃、祥妃都送如意为贺。

清宫如意的材质可谓极其丰富,金银铜、玉石、珐琅、瓷、漆、竹、木,应有尽有。

铜鎏金八仙人物图九九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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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采用铜镀金錾花工艺制作,首部分别錾刻八仙及寿星,柄身镂雕各种“寿”字,寓意群仙祝寿。此九柄如意是广东官员向皇帝或太后、皇后祝寿的贺礼。广州的铜镀金器以平滑光亮取胜,其工艺可能借鉴了欧洲的镀金术,改进了传统的火镀法。

自从乾隆二十五年清廷平定回部后,大量玉料源源不断的进入宫廷,玉如意以供皇家年节使用,清代宫廷玉如意的使用量是最大的。玉如意对材料的要求极高,需要用大料来制,又因其柄细长屈曲,极易折断,因而又需用好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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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三希堂中陈设的白玉如意

青玉竹凤纹灵芝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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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嵌彩石鹌鹑嘉禾图如意

如意首以碧玉、玛瑙等材料镶嵌金黄麦穗环绕一对鹌鹑,取“穗”与“鹌”的谐音,寓意 “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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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嵌白玉“福禄祯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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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灵芝式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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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木类如意包括两种,一种是利用天然的竹根,依其形态随形就势雕刻而成的竹根如意,乾隆皇帝对竹根如意格外喜爱,乾隆三十一年(1766)作了一首咏竹根如意御制诗“谁劚(zhú,砍削)萚(tuò,草木脱落的皮和叶)龙鞭,枝伸根曲拳。”因竹根如意有“君子”之誉,因此王公大臣也将此品类如意作为礼物进献。《清稗类钞·朝贡类》记载“乾隆庚寅,举行六十万寿,钱陈群献竹根如意。”得此如意,乾隆皇帝的欣悦之情在1770年的批云中尽显:“未颁僧诏之赐,恪致公远之贡,文而有理,把玩良怡。今赐卿木兰所获鹿,服食延年,以俯清晤。”

这首咏竹根如意的诗也被镌刻在这柄竹刻如意上,不仅如此,柄尾嵌古玉上还镌刻了乾隆皇帝的另一首御题诗《竹根如意叠旧作韵》,此如意得乾隆皇帝两次题诗吟咏,可见其深得乾隆皇帝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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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十六年造办处行文:“正月二十七日,启祥宫交来旨帖一件,内开:‘正月二十二日将黄兆做的竹如意一柄持进,交额勒里呈揽。奉旨:照此式样再做二柄,发扬州、苏州、杭州各一柄,照此式样做几柄。要整竹,不要分接,得时送来。’”

《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屏·立持如意轴》中,女子手中托持的如意,即是仿照着天然竹根灵芝如意绘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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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持如意》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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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竹根灵芝如意

竹刻竹节式如意

柄身上錾刻“御制 一喜由来生万喜”。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本清「宝章集喜」印谱,是董诰敬献的乾隆御製诗集,该册作于嘉庆元年,也是乾隆皇帝禅位的当年,其中一页上便有「一喜由来生万喜」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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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是具有时代特征的木柄镶嵌如意,尤其是将珠宝玉石分辨镶嵌在云头、柄身和器尾的三镶如意更是为清代首创。从乾隆皇帝感叹“得一含三趣可祥”,可知这三镶如意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木柄雕锦纹三镶青玉镂空夔龙如意

如意为紫檀木制,通身饰万字不断头锦纹,间饰错金、错银团寿字。如意首镶镂空双螭捧寿玉饰,中腹和尾部亦镶镂空螭纹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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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嗜好自然也影响着群臣,据记载,清代有些犯案的权贵大臣,抄家时被籍没的家产中广如意就达百十甚至上千柄。如福建巡抚浦霖家查出三镶嵌玉如意157柄,和珅家被查出的如意最多,从清理其家产的清单中看,如意有4000多柄,其中三镶嵌玉如意和嵌玉九如如意有3500余柄。

乾隆皇帝常自称为文殊菩萨的化身,而传统文殊菩萨常持的法器就是如意。故宫收藏了不少乾隆手持如意的画作,比如《弘历雪景行乐图》、《弘历采芝图》,《弘历古装行乐图》中乾隆皇帝手持一木柄三镶嵌如意,《乾隆帝岁朝行乐图》中,乾隆手中拿着一柄水晶如意,《弘历古装元宵行乐图》中,乾隆皇帝手持芝形如意,还有四幅出自不同画家之手的《是一是二》图,画中的乾隆皇帝不是手持如意,就是近身处的坐榻上摆着一件如意,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连郎世宁绘《弘历观画图》中,炎热的夏天,乾隆皇帝在松下溪边观赏一幅《洗象图》,乾隆身边的仕女怀抱的还是一柄如意。是谓“于我愿皆备,而何曲琼者,乃亦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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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古装行乐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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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帝古装行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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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鎏金嵌银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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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采芝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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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雪景行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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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古装元宵行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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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是一是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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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帝岁朝行乐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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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观画图》

水晶“四海清宁”灵芝式如意

如意周身缠绕数枚小灵芝盒枝叶,柄身雕刻篆书“四海清宁”四字(《四海清宁》为清宫皇帝寿诞承应剧目之一,有祝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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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丹凤朝阳图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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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对如意有多情有独钟呢?乾隆四十一年正月,内服务有一则记载:“十四日,由内交出嵌玉如意六十柄、玉如意一柄、竹丝嵌玉如意一柄、文竹如意一柄。奉旨:着交满斗派人送往盘山。”这盘山是哪呢?指的便是盘山行宫的静寄山庄,这里收藏有大量书画,乾隆皇帝在位期间平均每两年会驻跸于此,想象一下,乾隆皇帝在这里一边赏景赋诗或是赏画题诗,一边时不时的把玩着北京内府送来的不同材质的各式如意,那可真是好不如意。

乾隆帝御题古希天子青玉如意

卷云式头部镌刻圆形“古希天子”印并填金,柄上镌刻乾隆帝御题《咏白玉素如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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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嵌石五福捧寿纹如意

在白玉器身上镶嵌各种玉石组成的纹饰,首部中央嵌团寿图案,五只蝙蝠展翅环绕其周。“五蝠”象征“五福”,分别寓意长寿、富贵、健康、君子之德及寿终正寝,是祝福长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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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还十分乐意将这份携带美好祝福的礼物送给自己的母亲。据记载,从乾隆十六年至三十三年(1751-1768年)的十八年间,他几乎每年都会给自己的母亲献上一柄玉如意作为寿礼。寿康宫里一共有多少如意吗?皇太后去世后,内务府曾清点造册进行统计,一共有1592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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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珊瑚云蝠灵芝纹如意,乾隆特意用上好的深红色红珊瑚为其母贺寿制作的。首部正面满饰蝙蝠,尾部配黄丝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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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刻御制赞如意(乾隆皇帝为皇太后八十寿辰进献的礼物),拍摄于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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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带皮色,巧雕蟠桃一枚及叶数片,柄中节开光雕鹿衔灵芝图(个矮,没办法俯拍如意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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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尾镂雕蝙蝠系绿丝穗。蝙蝠、鹿及桃寓意“福禄寿”

乾隆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是皇太后六十大寿,二十一日恭进三秀双清绿玉如意一柄,二十二日恭进如意九件,“蓝田挹瑞紫檀白玉如意两柄,绀雪凝华紫檀汉玉如意一柄,春岚润秀紫檀碧玉如意一柄,金塘碧水黄杨青玉如意二柄”。十年后,皇太后七十大寿,十六日恭进“璇霄映碧永昌玉如意一柄”,十八日恭进“苕琬雕华紫檀木嵌玉如意九柄”,二十六日恭进如意九柄,其中有“金华宝盖青玉菊花如意一柄、璇霄景福青玉云蝠如意一柄”,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日,皆进嵌玉如意九柄,三十日恭进“葩盖长青永昌玉如意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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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三镶如意,系广东官员所贡。拍摄于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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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鎏金托上分别錾饰八宝、暗八仙、花卉图案。翠瓦上分别雕桃、鹿、蝙蝠、灵芝、松树、山石,寓意福禄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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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刻干支嵌玉双头如意,拍摄于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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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为3环相扣,通体所刻的60个干支纪年名寓意年代更替轮回,与两端白玉桃饰一起,寓意“人寿年丰”

乾隆四十五年(1780)十二月初三,这是和珅对乾隆皇帝的第二次进单,这个日子正是和珅在被授为“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又“充四库馆正总裁兼办理理藩院尚书事”不久之后。

这一次进单以“御制诗紫檀嵌玉吉祥如意成柄”为起首,自此后,和珅的陆续进单多以各种材质冠以迹象寓意名称的如意为首件,什么“嵌松万年如意”“嵌玉玲珑迹象如意”“万寿吉祥沉香如意”“万年吉庆如意”“年年吉祥如意”“万寿吉祥如意”“瓜瓞绵绵如意”“万年长青松石如意”等等,不一而足。

这次展览,有一件非常明确的和珅进贡给乾隆皇帝的如意,乾隆帝御题和珅隶书青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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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头中心留白部位镌刻隶书填金乾隆帝御题《咏白玉如意》,这首诗就是和珅抄写的,于是人们把这件如意称为乾隆诗和珅隶书青玉如意。

柄背面镌刻隶书乾隆四十五年(1780)御题《咏和阗白玉如意》,末署“臣和珅敬书”并阴文乾卦、和珅二印。如意柄末端表面随形凸雕几何纹,配绿色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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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如果只是偶尔为之,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大恩宠,对比同朝为官的其他朝臣对乾隆皇帝的进单,不难发现,其他人的进单中虽也有如意,但多为单件,且并不持续,而和珅呢,自乾隆四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开始,至乾隆六十年十二月十九日,和珅及其母、其妻、其子总共上进单112次,其中91次进单中含有如意,而在91次中又有86次是以如意为首,一次进如意九柄有几次呢?答案是9次。不管是巧合也罢,还是有意为之也罢,就说人家和珅花的这些心思,就够独到的,所以说想不特别受宠都难。(数字统计来自《紫禁城》杂志刊登的《“二皇帝”和珅对乾隆皇帝的进贡》一文中的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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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紫禁城》

在乾隆五十五年八月初十日,和珅的妻子上进单,首件为“万寿吉祥文竹如意九柄”,为什么是如意九柄?

如意一次进九柄,可谓涵义深重。本来中国传统文化就以奇数为阳,最大奇数就是九,天子又常以九五至尊来自居,这如意九柄就寓意着对乾隆皇帝献上宽广无垠的祝愿。再加上九与久同音,如意九柄自然也有如意长长久久之意。

九柄成套,更是取《诗·小雅·天保》中“九如”之意: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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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雕花卉纹九九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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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黄杨木、乌木、紫檀木等雕镂成九螭、海石花、菊花、灵芝、蜀葵、石榴、柿子、云蝠、桃花等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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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的命运可以说是成也如意,败也如意。乾隆末期,和珅曾向尚未正式即位的嘉庆进献了一柄如意,表示自己的衷心,而这也成为和珅二十条罪状之首:“朕于乾隆六十年九月初三日,蒙皇考册封皇太子,尚未宣布谕旨,而和珅于初二日即在朕前先递如意,漏泄机密,居然以拥戴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