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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今天我们一起分享的是张爱玲的经典小说《半生缘》。

半生缘

张爱玲/著

《半生缘》是著名作家张爱玲的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

张爱玲1920年出生于上海一没落贵族家庭,祖母是李鸿章的长女,祖父是晚清清流领袖张佩纶。父母感情冷淡,在她10岁那年离婚,使她自小见惯人间冷暖。张爱玲极有文学才华,1944年便出版一生中最重要的小说集《传奇》,也因而有了那句“出名要趁早”的名言。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曾在汪伪政府任要职的胡兰成,因对方感情生活混乱最终离婚。1952年赴香港,后赴美,与美国作家赖雅相识并结婚。赖雅去世后,独自生活,晚年幽居于洛杉矶,1995年9月去世。

小说原名《十八春》,1951年连载完成,赴美后删改了略带政治色彩的结尾,并易名为《半生缘》。小说写的是沈世钧与顾曼桢的自由恋爱,沈世钧的父亲因曼桢的姐姐顾曼璐做过舞女而反对两人来往。在沈顾二人因误会而冷战的当口,曼璐为留住在外花天酒地的丈夫祝鸿才,居然把妹妹骗至家中让丈夫强暴,曼桢因此而怀孕。世钧找不到曼桢,在落寞中与原本不喜欢的翠芝结了婚。曼桢借在医院产子的机会逃脱了姐姐的幽禁,却得知世钧结婚的消息,两人就此别过。曼桢在姐姐去世后,因怜惜留在祝家无人照顾的儿子,又回去和姐夫结了婚。曼桢与世钧的再次见面已是十四年后,在一家饭馆的包间里,外面闹哄哄的,里面两人却相对无言,曼桢半晌才说了一句:“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半生缘》延续了张氏小说创作中对女性命运关注的主题,塑造了顾曼桢这个受过新式教育但依旧无法摆脱悲剧人生的女性形象。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往往是出生于旧家庭,又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新式教育,这一类处于新旧夹缝中的女性最大的人生目标是当一个“女结婚员”。新式教育并没有改造她们的旧式人生观,读书只是为了嫁个更好的丈夫。

但顾曼桢完全是以一个新式女性的形象出场。她能干且独立:念过大学,有固定工作,为养活母亲和几个弟弟,同时又兼了两份工。她向往爱情,但不依靠男人:与世钧谈恋爱,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迟迟不答应世钧的求婚,也是不想过早拖累他。她性格坚硬,不畏男权;被祝鸿才强暴后,并没有像旧式女性那样寻死觅活,觉得自己不洁。即便得知自己怀孕,也始终在想方设法逃脱幽禁,以期与世钧相见。

她现在倒是从来不哭了,除了有时候,她想起将来有一天跟世钧见面,要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诉他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面对面在那儿对他说着,她立刻两行眼泪挂下来的。

可以说,曼桢是张爱玲笔下少有的几乎完全正面的女性,但她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的魔爪,终以悲剧收场。顾曼桢的曲折命运看似偶然,其实有其内在的必然性。姐姐为这个家庭做过舞女的付出始终让她有亏欠之感,对两个老人、四个弟弟的抚养也始终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世钧的旧派父母无论如何不会接受一个姐姐做过舞女的儿媳,世钧软弱的性格也注定不可能与自己的家庭完全切割。所以说,即便没有曼桢被祝鸿才强暴的事情发生,上述问题也终究会成为她和世钧爱情的障碍。在张爱玲的意识里,一个女性想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中立足是不可能的,你既无法摆脱原有家庭的羁绊,也没法真正以一个独立、平等的身份与男性共处,最终只能成为男性欲望的牺牲品。

张爱玲是有些偏爱沈世钧和顾曼桢的。在他们的爱情里,没有《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基于欲望的相互利用,没有《倾城之恋》中基于利益的试探挑逗,他们自然而然地遇见彼此,也自然而然地相知相恋。当世钧感受到曼桢也喜欢他时,他顿时觉得:“这世界照耀着一种光,一切都可以看得特别清晰,确切。”“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觉得心地清楚。好像考试的时候,坐下来一看题目,答案全是他知道的,心里是那样地兴奋,而又感到一种异样的平静。”在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张爱玲写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表示他爱她。他所爱的人刚巧也爱他,这也是第一次。他所爱的人也爱他,想必也是极普通的事情,但是对于身当其境的人,却好像是千载难逢的巧合。

但张爱玲骨子里的悲凉底色没有让《半生缘》变成一个浪漫的通俗爱情小说,在读者几乎要为他们的爱情欢呼雀跃的时候,故事以不可逆转的方式滑向低谷。在张爱玲的笔下,横亘在曼桢和世钧之间的障碍,除了前面所说那些具体的因素外,更有植根于人性中的妥协和无奈。个性刚烈的曼桢,当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祝家受苦,还是选择回到永远也不可能爱上的祝鸿才身边生活;情深意切的世钧,当找不到曼桢而心灰意冷地回到南京,也会选择与自己完全不爱的翠芝结婚。张爱玲终于还是向她偏爱的人物画上了狠心的一笔,因为她知道,她的责任不是去迎合读者廉价的浪漫期待,而是逼问出人生深处的怯弱和卑微。一如她那句著名的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张爱玲善于刻画人物心理,很多作品被认为有心理小说的特征。《心经》中,小寒对父亲痛苦到扭曲的畸恋;《红玫瑰与白玫瑰》中,佟振保被娇蕊与烟鹂撕扯的分裂人格,都是这类小说的表征。尤其是《金锁记》中,曹七巧的青春和生活曾经为黄金所戕害,等到心理已经完全被金钱扭曲后,自觉戴上黄金锁去戕害她的子女。而《半生缘》中的顾曼璐,就是另一个曹七巧。为了养家,她中学没毕业就当了舞女,等到青春耗尽连舞女也做不上了,就嫁给连自己也看不上的祝鸿才。原打算粗茶淡饭跟着祝鸿才过一辈子,没想到他发了财,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顾曼璐觉得自己好像买奖券中了头奖,却有可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于是内心有一个隐约而残忍的想法:用妹妹留住丈夫的心。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疯狂,竭力把这荒唐的思想打发走:

然而她知道它还是要回来的,像一个黑影,一只野兽的黑影,它来过一次就认识路了,咻咻地嗅着认着路,又要找到她这儿来了。

果然,她设计把妹妹骗到家中成全了祝鸿才,而且打定主意,“要利用她妹妹来吊住他的心,也就仿佛像从前有些老太太们,因为怕儿子在外面游荡,难以约束,竟故意地教他抽上鸦片,使他沉溺其中,就不怕他不恋家了。”

沈世钧到她家中寻找曼桢的那一段,顾曼璐的出场活脱脱就是一个曹七巧。世舫找长安,曹七巧站在门口背光处,穿一件青灰团龙宫织缎袍,“世舫直觉地感到那是个疯子”。世钧找曼桢,曼璐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旗袍,“踏在那藕灰丝绒大地毯上面,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两个眼眶都深深的陷了进去,在灯影中看去,两只眼睛简直陷成两个窟窿。脸上经过化妆,自是红红白白的,也不知怎么的,却使世钧想起‘红粉骷髅’四个字。”曹七巧用轻轻一句“她再抽两筒就下来了”,暗示女儿吸鸦片,破坏了女儿长安的一桩姻缘。顾曼璐也用轻轻一句“你既然已经知道,也用不着我细说了”,暗示妹妹已嫁人,断掉了世钧对曼桢找寻的念头。张爱玲说曹七巧有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顾曼璐何尝又不是变成了一个审慎和机智的“红粉骷髅”。

可以说,张爱玲对人物心理的刻画已经到了丝丝入扣、入木三分的程度,小说除了呈现顾曼璐牺牲妹妹是为了留住丈夫的心,还隐隐约约地给读者传达了她的另一个无意识心理,她始终觉得家里人没有真正尊重她为家庭所作的牺牲,所以当看到自己早年的男友张豫瑾倾心于妹妹,尤其是豫瑾的冷淡摧毁了她心中仅存的温暖和纯真,一颗复仇的种子在心理隐隐埋下了:她此生不能获得幸福,也要阻止妹妹获得幸福。

张爱玲是一个亦雅亦俗的作家,正如《半生缘》在一部通俗小说的情节构架中,隐含着作者深刻的人性探讨和深沉的人生思索。所以止庵才会说:“张爱玲受到通俗小说的影响很大,但《半生缘》却把通俗小说升华到了高雅深沉的程序。”

——俞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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