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卷” 这个词,某些程度反应了社会的焦虑状态,最经典的是网络流传的“培养竞争对手”的广告,这是一种竞争压力大又无法停止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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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形象的比喻:大家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本来都是坐着,其中有一排人突然站了起来,后排的人为了看到电影也不得不站起来,导致最后所有人都被迫站着看电影。

内卷的含义,媒体能考究到的是一个叫黄宗智的学者,他在《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一书中,对于中国的小农经济因为劳动力过多土地有限,形成一种过密化增长,在劳动的超密集投入下,反而出现了单位劳动边际报酬递减的状况,称之为“内卷化”。

总的来说,内卷化带来的结果,边际生产率递减,而投入到土地里面的人力越多,平均每个人就越穷。

随着社交媒体的传播,内卷的内涵变得丰富,大多与日常的生活相关,最典型的例子:

案例一:将简单问题复杂化。一个项目管理层已经决定要落实,但为了让整个决策过程看起来科学化,以应付审计和巡查,花了大量的精力进行可研报告和评审论证会,还邀请了专家学者提意见和建议,实际上这些行为只是补程序。

案例二:无意义的精益求精。在会议室内的茶杯,要求行政人员用尺子逐一定位放置,这相对于会议的内容及价值来说,这种严格和精准就是浪费人力。

案例三:低水平的模仿和复制。像一些企业通过创新比赛或者评比来推动内部创新或变革,初衷是推动个人创新和技术创新,事实上,个人不会因这些比赛就会具有创新能力,技术也不会因此自发变革,这就导致过程做秀成分多于实质效果。

在现在的“内卷”语境中,往往都关联到白热化的市场竞争、各行业为了拼绩效的社会风气,实际上背后都是资源的稀缺性导致的,不然社会的资本体系没法运转,没法保持内活性。

内卷的成因很多,关系最大的因素,是人类社会中的组织制度和文化因素。囚徒困境理论对此作了很好的解释。

按照囚徒困境博弈模型,在制度的压力下,困境中的人为了自身的利益,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顺从”的方案,于是变成在小范围内的相关的人员进行零和甚至负和的博弈。

假设市场中只有两家公司A和B,把他们工作模式简化为996(早九上班晚九下班,一周上六天班)和955(早九上班晚五下班,一周上五天班),在市场上的需求不变的前提下,根据博弈论分析:

  • 如果A和B都选择955,会平分市场需求,同时也保证了休息时间,这种情况下总体收益最高,假设他们的收益分别是5, 5。

  • 如果A和B都采取996工作模式,最终也会平分市场,但由于休息时间减少,由于幸福感降低,假设收益变低为3, 3。

  • 而如果AB其中一个选择了996而另一个选择955,那么选择996的最终可能会独占市场,而另一个没生意,于是两家的收益可假设为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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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A和B彼此不会坦诚交换策略,很容易会产生的分析推断是:如果对方选择996,那么我选择955的收益是0,而假如我也选择996,收益是3,所以我应该996;如果对方选择955,那么我同样选择955的收益是5,但假如我选择996,收益就是8,所以我应该选择996。

所以最终A和B都会选择996,于是这场博弈达到纳什均衡,A和B在在没有外因变革的前提下,都会变成996的“囚徒”。

任何一个行业都不是孤立存在的,A和B公司的工作时间变长了,娱乐时间就变少了,餐馆、咖啡馆的收入减少了。为了节省成本,餐馆、咖啡馆日常开始节电,所以导致发电厂的生意也变差了,于是算下来,经济总体不但没有因为内卷变好,反而变差了一些。

这就不难理解在今年的两会上,有代表委员呼吁遏制超时加班背后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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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思考的是,内卷并不是企业管理者们才要关心的问题,实际上对于普通员工也是一样,因为内卷会导致工作时间延长了,但收入并没有增加。

在企业中,无论是决策者还是执行者,都可以有意识地多思考,避免陷入内卷,减少内卷造成的浪费和伤害。并且在企业内部鼓励和推动开放自由的竞争环境,建立最小约束的自由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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