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21年的春节前,一个读者给我讲起了她邻居的故事,虽然只是个梗概,我却听得很振奋人心,回味悠长。

读者还说故事女主压抑几十年了,想要当面给我讲讲她的故事,于是过完年在读者的陪同下见到了故事的女主,为了方便沟通,我们把女主约到城郊一个幽静的咖啡馆,简餐过后故事女主开始了她的绵绵讲述。

卡座里的她,60多岁的样子,体型偏瘦脸上挤满了皱纹,眉弓突起眼睛深陷,抑郁的眼神里流露着伤感,关节有些肿胀的手不停地打着各种手势,不卑不亢地娓娓道来。

她说本来这是自己的家丑不准备外扬,但是自己忍了这么多年,也很少给人讲过。如果不说说内心的苦楚,万一那一天离世了,自己内心实在是委屈,即使死了也不会瞑目。

她就是故事的女主人——秋莲,随着秋莲的回忆,我们仿佛和她一起回到了30年前的乡村里...........

02

90年代初,有一股小众的移民潮,农村户口可以买城市户口,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农转非,在这股移民潮中,一部分农村人变成了城里人,秋莲也是其中的一员。

秋莲当时30多岁,家里有5亩地和两个孩子,聪明伶俐的女儿秀兰考上了市里的中专,性情木讷的儿子在本地上寄宿高中。

秋莲的丈夫仲夏常年在省城里工作,秋莲一个人养着两个孩子,忙里忙外一年也就是挣个辛苦钱。

不久女儿中专毕业就在当地嫁人了。

儿子在高中住校,平时家里地里就秋莲一个人,地里忙完回到家里还要喂猪和羊,赶到播种和收割的季节,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常常请邻居或者亲戚帮忙。

这样的体力劳动,一个女人显然吃不消,疲惫不堪的时候,无形中心里对丈夫就充满了怨恨。当然远在省城的仲夏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因工作的原因异地的他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仲夏了解到了农村人可以买城市户口的政策。于是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天的晌午,秋莲正忙着在地里收玉米,突然听到地头有人喊她,说是大队有她的电话,是省城丈夫打来的。

秋莲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拍拍身上的土,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给帮忙干活的街坊交代了一声就走了。一路上既兴奋又忐忑,心想这眼下正是大忙的季节,这个狗娘养的打什么电话?看来是有什么事吧。

到大队秋莲给丈夫打了过去,丈夫就把买户口这件事告诉了秋莲,说是买了户口,把她和儿子的户口就可以转到他的单位了,以后就不用种地了,一家人就可以常年厮守了。

这个消息,让一腔怒火的秋莲异常兴奋,一身的疲惫仿佛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她想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之前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变成城里人,吃上商品粮,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秋莲放下电话一身轻松地小跑到家,把这事给几家叔伯哥嫂说了一遍,随后几天自己把家里养的猪和羊卖掉,招呼亲戚们帮忙把地里的活干完。

自己就拿着户口本身份证等资料,到乡里派出所办理了相关的手续,就准备择日启程了。

秋莲兴奋得几天都没睡好觉,毕竟这是改变他们一家命运的大事。

03

秋莲办理完老家的手续,随后把这事告诉儿子,此时的儿子永强正在当地上高三,因为学习成绩较差,考学无望,正好随她去省城发展。

一周后秋莲母子俩准备好行囊,委托叔伯哥开着手扶拖拉机给他们送行,天还不亮,就到了当地的火车站,那时候还是绿皮的老火车,票都是当天在车站上买,所以需要提前到站。

到火车站后,儿子永强背着用化肥袋子装的行李,秋莲背着两个床单包裹,里面包着用新棉花做的一床被子,随后与叔伯哥告别。

当时的时间很巧,火车刚好就在站点,那个时候站台管理得不严,乘客们不管男女老少都不排队,大家举着自己的行李都一个劲往车里挤,熙熙攘攘的人群把入口围得水泄不通,面对外出打工的壮汉,母子俩根本不是对手。

经历一阵喧嚣拥挤之后,人终于上的差不多了,眼看快轮到秋莲母子了,火车突然关门开始启动了。火车有时间点卡着,司机可不管下面还有多少人没上来。

可她们没上车的几个人也是花了钱买过票的。上不了车?绝对不干!

眼看火车已经启动了,秋莲十分慌张,他们随着火车一路小跑,急忙让儿子先上车,儿子犹豫了一下,先把行李从窗户塞了进去,然后儿子跳上窗户就往里爬,秋莲就在外面一边跑一边用手拖着儿子的屁股使劲往里推。

儿子永强是钻进去了,眼看着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秋莲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抓住了窗户框,但是凭她的体力,往车里钻的动作很难完成。

千钧一发的时候,车里的儿子和两个好心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儿子和帮忙的两个大叔用力拉着秋莲的胳膊,秋莲两只脚在车厢外奋力地蹬着,但是脚底下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儿子永强嘴里不停地呼喊着,一脸惊慌的同时使劲往车里拽着母亲。

火车的速度已经上来了,火车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移动着,这时又有一些陌生人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秋莲上半身终于进来了,进来之后秋莲才发现车里拥挤不堪,一双双惊悚的眼睛都注视着自己,空气紧张得都快要凝固了,车内虽然拥挤,大家还是尽力给刚进来半个身子的秋莲让出点空间。

当秋莲整个人被拉进来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一阵惊呼之后大家终于松一口气,被吓得瘫软的秋莲似乎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的尴尬,赶紧下来给大家伙行礼道谢。

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秋莲从化肥袋里摸出几个烧饼,这是前一天自己亲手做的酥油香葱烧饼,秋莲把烧饼递给刚才帮忙的几个老乡,嘴里矜持地说着感谢的话。

感谢完老乡之后,秋莲内心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坐在被子包裹上靠着儿子的肩惊魂未定,顾不上脸前凌乱的头发和一身的汗水,散架似的身体在车厢里随车晃动着。

火车内终于恢复了平静,有的只是轨道上的隆隆声,和窗外飞速穿过的田野。

秋莲大脑中想象着她期待的未来,希望快点结束前些年的疲惫,赶快迎来新的城市生活。

一路颠簸经历4个小时,终于到了省城,下车的时候丈夫仲夏已经在站口等候,不苟言笑的仲夏接过他们的行李,租了辆三轮车直奔他的单位家属院。

04

刚到的时候,住的地方是单位职工宿舍楼,单位有规定,不管成家与否一律一个职工一个单间,一家三口住着一间房显得非常逼仄,一间房子里放两张床,中间拉个帘子,对于已经成年的儿子来说一点隐私也没有。

做饭的煤炉和锅碗瓢勺只能放在走廊里。每家每户都是这样,从走廊尽头一眼望去,整个宿舍楼道杂乱得就像一个长条形的废品收购站。

吃住在如此狭窄的地方,和农村宽敞的大院子相比,落差不少,但一想到一家人从此可以长相厮守,心里还是宽慰了许多。

来到城市,没有了土地,要维持家里的吃穿用度就必须上班,儿子永强顺利地在家附近一家银行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而秋莲没有文化,只能干些体力活,老公仲夏给她找了个在家属院打扫卫生的活,工资虽然不高,但灵活自由,不用上固定班。根据地面卫生情况,保持基本干净就是了。

秋莲母子的工作安排好后,对于丈夫仲夏来说两个大事解决了。

05

仲夏原来在老家也是高中毕业,结婚后一直在乡里做维修工,在一次招考中走了狗屎运,一跃成为了省城某勘测院的高级技工,单位是部级直属的,工作稳定待遇也好。

仲夏在单位十几年的工龄工资近3000元,这在当时是很可观的收入。单位还分了一间职工宿舍。在当时的农村来说,可以理解为飞黄腾达了。

仲夏的性格里有着乡下人的迂腐和城里人的虚伪,工作很优秀但不会搞关系,所以一直也没有升迁的机会。

秋莲母子来到仲夏身边的第二年,单位家属院又建了一栋崭新高层家属楼,论资排辈仲夏可以分到一套两室两厅,这一喜讯对于住单间的三口之家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住得拥挤,收入又不高,在省城能分到一套90平米的电梯房,很显然秋莲连做梦都没想过,单位的房子很便宜,内部职工每家只需要交2万元就可以拥有房子的产权。

很快房子装修一新,一家人乔迁新禧,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儿子永强还是单身,眼前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一直还没有女朋友,新房的到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在城市里没有房子找对象也是个难题。有房子就是男孩子找对象的硬核实力。

秋莲在家属院认识的姐妹们,有人要给永强介绍对象,永强高中毕业,工作也是合同工,加上长相不出众性格又内向,深知自己的条件一般,也不敢要求太高。

但是就这套房子就是响亮的敲门砖,对于秋莲来说,就这么一个儿子,早结婚早了结自己的心愿。

对象小静是来省城的打工妹,长相俊俏,身材苗条。在本市一家连锁超市当营业员,文化程度相当又有着同样的农村背景,很快让两个人走到了一起。而且婚后小静的户口也可以农转非,对于小静来说来到仲家已经是高攀了。

在秋莲姐们的撮合下,俩孩子见了几次面,处了一段时间,双方都没什么意见,婚事就很快定下来了。

第四年的五一节,永强和媳妇小静在父亲单位的职工食堂完婚。眼看着和和美美的日子就要来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秋莲的噩梦从此开始..........

06

秋莲的丈夫仲夏有三大爱好,喝酒,打牌,找女人。

喝酒打牌的爱好秋莲早就知道,也能理解,但找女人这事她真不知道。

这些爱好应该说和他一直孤身一人在城里待了十多年有关,下班后寂寞无聊又没人监督,我行我素。喝酒,打牌这个就不多说了,最让秋莲无法接受的是找女人这个爱好。

长时间的异地生活,为了解决性的压抑,仲夏就渐渐地养成了找女人的习惯。

仲夏经常夜里回来很晚,在秋莲的询问下,他老是说男人的应酬别问太多,然后转过身打着鼾声就睡去了,一点也不顾及秋莲的感受。

秋莲来到身边后,仲夏仍没有任何收敛,面对这个糟糠之妻,或许是对年轻女人上了瘾。在职工宿舍住了三年多,两个人亲热的次数寥寥无几,仲夏唐塞说和儿子同住一屋不方便,这倒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他眼里身边的发妻,没有发型,皮肤黝黑又不会打扮,说话土里土气的。这样一个农妇形象,相比较外边年轻的姑娘,显然勾不起他的性趣。

秋莲从邻居那也听到过丈夫的风流韵事,因为没有证据,自己又是初来咋到,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仲夏的工资越长越高,表面上他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但平时仲夏的工资都是他自己存着,除了应付一些大的开销,剩下的就是沾花惹草。

秋莲和儿子的工资都不高,日常花销根本就不够,仲夏也仅仅是给儿子一些零花钱;给秋莲一些买菜钱。而秋莲只能把微薄的收入全部补贴家用。

家里的房子是两室两厅,仲夏自己住一间,儿子和媳妇住一间。

新房装修的时候,仲夏还专门让装修工把阳台封起来,把阳台作为秋莲的卧室。理由是秋莲早上起床太早,影响他睡觉。

一般天刚亮的时候,6点左右秋莲要先下楼把家属院里的树叶扫净,把垃圾送到附近的中转站,然后再回家做早饭。为了家人能多睡一会,秋莲也能接受这个分居的安排。

仲夏和儿子儿媳天天要上班,而秋莲上班时间自由度大,自然所有的家务活都落在了她身上。时间一长仲夏和儿子儿媳都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秋莲在家里俨然成了个免费的保姆。

时间久了,秋莲也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对夫妻生活也慢慢淡漠了。秋莲常常向姐妹们诉苦,说仲夏常年都不和她挨身,这点小秘密院子里的姐妹都知道。

况且秋莲身体也不好,早年在老家干农活劳作多年,落下一身病。身体抵抗力低下,不久就患上了风湿病和心脏病。

除了保洁工作,秋莲还在院子里拣点废品去卖,换来的钱当作自己的医药费,因为丈夫仲夏只给她买菜钱,对于她的病很少过问。

身体上的疏远是一方面,丈夫常常连精神上的宽慰都没有,秋莲当初来城市里的兴奋和热度,随着时间在慢慢消失殆尽。

而仲夏一如既往,照常早出晚归,回到家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常常摆出一副掌柜的姿态。

07

转眼儿子结婚一年,孙子出生了,对于农村出身的仲夏和秋莲来说,自然是喜上眉梢,潜意识的旧观念告诉他们,传宗接代终于有后了。

孙子出生带来的喜悦是大家的,而为此付出代价的还是秋莲,为了不影响儿子儿媳休息上班,秋莲晚上自己带着孩子睡,白天一边忙家务一边带孩子。

而隔壁的仲夏每晚照常打着鼾,儿子儿媳安逸地享受着新婚那点事。秋莲身患疾病加上长期劳累,晚上睡眠不足,感觉身体越来越吃不消。

就算是做保姆,秋莲觉得只要丈夫和孩子能吃饱穿暖,自己也很知足了,唯一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就是自己天天辛苦付出着,丈夫为何对自己不冷不热,曾经的结发夫妻陡然间有了隔阂。

丈夫对自己的不尊重,不知不觉的传染了儿子永强,永强是银行的保安,周末休息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除了打游戏就是玩手机,好吃懒做,对母亲秋莲经常呼来唤去,颐指气使。

就这一个儿子,秋莲从小就视他为心肝宝贝,一直被惯养着,基本是有求必应,逆来顺受,在对于儿子的态度上丈夫仲夏和秋莲如出一辙。

尤其是儿媳妇过门之后,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事事顺着儿子儿媳。

孙子出生后,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经济问题成了最大的问题,小夫妻俩的收入根本顾不住自己的小家,不断地需要仲夏的资助。仲夏出钱照顾儿孙自己也乐意,毕竟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

秋莲迎合儿子儿媳的手段,是不停地付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而丈夫仲夏的迎合方式是给零花钱。

儿子永强和媳妇小静收入都不多,年轻人消费高,是典型的月光族。因为有房子,俩人工作没压力,常常满足于现状不思进取。

仲夏见新婚的儿子一家入不敷出,常常给儿子永强一些现金用于家庭开销,老子给儿子钱也没有什么不妥,最多是落下一个啃老的名声。

钱这个东西,给儿子孙子那是帮衬,但是如果直接给儿媳就容易变味。

儿媳过门以后这两年,也看透了这一家人的秉性,公公强势好色,婆婆迁就懦弱,老公平庸无能,这些她看在眼里算计在心里。

趁永强和婆婆不在家时,小静频频以给孙子买奶粉的名义向仲夏要钱,而仲夏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再后来她干脆以要零花钱的名义直接向仲夏要钱,公公仲夏也一样慷慨解囊。

时间一长,小静的胃口越来越大,更多的钱不是用于孩子,也不是用于老公。而是给自己买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身为一个普通的营业员天天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让人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秋莲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感觉这个儿媳越来越不靠谱,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她甚至认为这个儿媳不是什么好人。

08

秋莲是个虔诚的信徒,每周都要去一次聚会。有一次秋莲去教堂路上忘记带一件物品,需要返回家里去拿,返回到家拿钥匙刚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仲夏的主卧室有女人的呻吟声音,一时间秋莲六神无主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故意把水杯往餐桌上重重一摔。瞬间主卧室一片骚乱,次卧室睡觉的孙子也被吓醒了,不停地大哭。

此时的秋莲手里紧握着扫把准备捉奸,就等主卧室开门了,她要亲眼看看这个女人是谁,主卧室的小静和仲夏紧张得不知所措,可这是房间不是别的地方,无路可逃啊。

门终于开了,仲夏手里提着裤子,脚上穿着拖鞋,耷拉着脑袋出来了,他随手把门关上,假装若无其事。

秋莲一把抢过门把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开门,仲夏下意识地阻止,秋莲抬起扫把照着仲夏脑门上就是一下,仲夏松手捂着额头蹲到一边去了。

此时次卧的孙子仍在大哭中,不过这个时候好像没有人能顾及到孩子,秋莲夺门而入,墙角里蹲着的女人穿着睡衣零乱着头发,双手捂着脸呜咽着,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媳小静。

秋莲血压升高感觉到一阵眩晕,左手扶了一下墙,右手的扫把就朝着小静的头上砸去。小静一边惨叫一边嗫嚅地解释着,说是自己被.....公公....欺负了......

秋莲好像听不见她的解释,接着一下一下地打,这时仲夏从身后冲过来夺走了秋莲手中的扫把,慌乱之中小静逃到次卧室锁上门安抚着大哭的儿子。

恼怒中的秋莲扭头朝着仲夏脸上吐了一口,然后跑到自己的房间大哭。

哭声带着多年的委屈悲痛而凄惨,她这辈子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从不喊冤,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回报?老天太不公平,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的哭声似乎惊动了整层楼的邻居,走廊里围满了人,他们通过窗户往里一看究竟。

其实邻居们对仲夏的风流韵事早有耳闻。好色的人很多,但能和自己儿媳妇搞上的真是鲜为人知,只是觉得秋莲太可怜。

第二天,秋莲就不辞而别了,去闺女家一住就是两年。秋莲不在家,所以儿子后来也不知道此事。

秋莲走了,家里没人会做饭,没人打扫卫生,生活过得一团糟,其实秋莲也很想念儿子和孙子,他们是无辜的。

09

2000年的春节前,儿子永强把母亲又接回了省城,毕竟长期在姐姐家住也不是那么回事。

回来以后,家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孙子已经长高了,上小学了,甚至不认识这个奶奶了。儿子和儿媳的矛盾重重,两人早已分居,听说还一直闹离婚。小静一直没有在家里住,她在外面租的房子。

后来了解到,儿媳嫌儿子挣钱少,没出息没能力养家。俩人不断闹矛盾。不久儿媳当了别人的小三,儿媳和儿子两人互不打扰,儿媳偶尔也回家一次,看看儿子,但一直没有离婚。

让人不理解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儿媳还一直向公公要钱,傻子都知道她们竟然一直还有联系。

秋莲回来后,思来想去渐渐地麻木了,派出所管不了,自己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管这些事了。

后来发现,儿子永强时不时地在屋里抽泣,也许他知道了父亲和媳妇的事,也许是迫于精神压力也许是迫于经济压力。下班后就在屋里睡觉,也不愿意接触社会,不愿和别人交往,很难说是内向还是抑郁。

永强原来在银行做保安,工资不高但是很稳定,还有五险一金,后来媳妇小静让他辞职,让他考个驾照去她亲戚的公司去拉货,收入高,但是需要交2万元押金。

结果驾照考过了,工作也辞了,她亲戚说公司又不需要司机了,押金也不退。两边的工作都没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所事事。

秋莲也不敢多过问,每次过问,永强都十分不耐烦,甚至骂她多管闲事,所以秋莲除了做家务外,就默默地在家属院捡废品,挣点钱一个人往返于医院看病。

10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2011年,儿子永强和儿媳小静终于办理了离婚手续,明存实亡的婚姻居然持续这么长时间,听起来真的匪夷所思。

此后,儿子一直在一家快递公司送快递,一直也没有再婚。孙子也渐渐长大成人,早早辍学,好吃懒做遗传了永强的基因。秋莲对这个家看不到太多希望,有生之年也只能苟且地活着。

丈夫仲夏头发已经斑白,佝偻着背少言寡语,和以前一样早出晚归,像个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秋莲一个人发呆的时候,真的很想念年轻时在农村劳作的情景,热烈激情,虽然辛苦但天天快乐自由,活得有尊严,没有鄙视和冷漠..........

就在两年前,秋莲在省中心医院查出了乳腺癌,两次手术都是女儿秀兰出资,秀兰陪护自己,丈夫和儿子很少过问,她说自己已无力抵抗那对狗男女,万一哪天自己不在了,让他们的丑事大白于天下,让社会舆论来谴责他们,或许她就会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