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氪对话】 安聪慧、管清友、吴迎秋——极氪，新汽车中的“李雪琴”？

“安聪慧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但他是一个不多见的优秀企业决策和执行者”，这是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向寰球汽车集团董事长兼CEO吴迎秋吐露他对极氪智能科技CEO安聪慧的第一印象。

做为多家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帮助并见证太多企业起起落落的经济学者，4月15日极氪品牌对外发布当天，管清友与吴迎秋一同走访极氪工厂等研发生产场地，第一次系统全面的了解一家汽车企业，也第一次对汽车制造业有了自己新的判断。

4月16日，极氪品牌诞生的第二天，安聪慧、管清友和吴迎秋用一个半小时描绘出了这个新品牌一个模糊的轮廓，也形象的展现了什么是极氪的“第三造车赛道”。

尽管会面之前，吴迎秋和管清友这两位来自不同领域的学者围绕吉利与极氪已经谈了很多，但是三个人的交流仍旧碰撞出了很多新的火花。从极氪是谁、极氪和领克如何区分、极氪来的晚不晚到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未来汽车的方向在哪、谁是下一个汽车的领导者……大开大合之间，三个人的“极氪对话”不仅找到了外界对极氪品牌一系列问题的答案，也让人们从多个角度看到未来汽车面临的多维度挑战和机遇。

极氪“第三条道路”的背后

是世界运行逻辑的深刻重构

吴迎秋：昨天（4月15日）极氪汽车首款产品亮相了，网上形成了两种声音。说好的人认为这是令人兴奋的一款车；质疑的人说这不就是领克吗？吉利有必要成立一个新品牌吗？极氪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今天回过头来看，我总结出来了一些汽车新现象。在极氪出世之前，无论是小米还是苹果造车，汽车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人们不禁要问，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未来汽车还会发生什么？安总，你是否存在同样的疑问？在多变的时代，极氪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安聪慧：大批优秀的跨界企业和资金进入到汽车行业，充分体现了智能电动车行业的魅力足够诱人，同时也有着非常好的未来。大批原先不了解、不熟悉汽车的资本、人员、企业进入，带给汽车产业的变化也是显著的。极氪很荣幸能够在这样一条赛道中和全行业乃至全球各类企业展开竞争。

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发展？是极氪汽车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熟悉吉利的人都知道，吉利有非常强的危机感意识。吉利在五年前就不断思考，未来汽车如何发展？智能电动车的未来会是哪种形态？讨论很多次后形成的共识是，未来汽车一定会变，而且和传统汽车模式不一样。吉利必须要着手下一个汽车时代的产品筹备，构建参与下一个汽车时代竞争的商业模式，一系列的想法形成了今天极氪的雏形。

吉利面向智能电动汽车的未来方向和战略一定是正确的，但回头来看整个路径还没有很清晰，只能说是在逐步探索。过去，吉利布局（投资）了威睿电池、曹操专车、亿咖通等一系列产业上下游技术企业，不断寻找正确的发展方法，实实在在的投入落实战略。这是极氪和造车新势力企业不一样的根本之处，极氪是有深厚的体系支撑的。所以，极氪汽车的诞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极氪有信心做到厚积薄发。

吴迎秋：你的回答表达了一个意思，极氪的出现不是偶然，是吉利应对全球变化深入思考的结果，是吉利在过去4-5年的思考和实践的结果。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层面，是极氪不仅仅聚焦产品本身，还有全新的极氪生态圈，这和吉利以前造车逻辑完全不同。管老师，在你看来，极氪这种变化的深层原因是什么？全球经济与消费需求的变化是否对汽车制造业产生了重构？

管清友：我对极氪汽车的一个观感是震撼。极氪汽车出现应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标志着中国造车的“第三条道路”正式出现了。

如果说传统车企称为“汽车老人”，造车新势力属于“汽车新贵”，那极氪就是汽车第三条道路。当前，所有行业（包括汽车企业）都在进行深度重构和调整，大家都很焦虑。虽然对未来的跑道方向大家有一定判断，但这个跑道太宽太远，以至于好多事情都说不清楚。资本虽然也看到了这个赛道，但其实也不清楚具体的目标。

回过头来说，行业焦虑让大家看到了一种新希望，因为有焦虑感、有不确定性，行业才有希望，所谓的第三条道路才能跑通。当前，国与国之间的博弈竞争中，制造业是最核心的竞争力。汽车工业作为制造业 皇冠 （ 参数 丨 图片 ）上的明珠，在当前大国博弈当中起到首当其冲的作用。因此，政府出台了很多办法来鼓励汽车产业升级转型。当然，政策也在不断迭代、不断学习。

无论从政府、企业还是资本，都看到汽车行业未来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大产业。红红火火背后，存在各种各样的优势，也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吴迎秋：宽阔的赛道引发了全球汽车的群雄逐鹿。

管清友：是的。比如传统企业，一方面有传统燃油车，市场基数也很大，在过去不同阶段不同程度地引领行业，甚至引领整个国家经济政策。放在今天产业变革的大背景下，这种成功既是经验也往往容易成为包袱。

相比之下，造车新势力的优势在于速度快、用户粘性更高，但他们也面临来自资本市场的压力。股东会对他有所要求，面临诸如怎么还不盈利？今年增长怎么这么慢等系列问题，背后还有一级市场投资方的不断退出，大家对不同新造车企业也开始产生一些分歧。

最近刚出现的另一种汽车新势力我暂且称之为汽车新贵，他们刚刚宣布要造车了。他们的问题在于对这一行业其实不太熟悉。这些企业的优势在于，第一、他们真有钱。造车是需要烧钱的，而且烧的钱最好烧自己的，烧自己的钱才会特别节省，而且会有底气；第二，造车新势力已经有一些经验路径可以依赖。在造车道路上，很多烈士都踩了坑，遇到的很多困难被前辈趟过了，后来者能够避开一些陷阱。不过他们的问题在于不了解汽车行业，对汽车没有长时间的认知，有很多潜在陷阱难以逾越。对于这些汽车新贵，我曾经用郭德纲的一句话评价：“不要轻易挑战人家吃饭的家伙事”。

这三股造车势力形成了汽车产业的“三国混战”或者“汽车新时代”。总结来看，全球未来经济竞争、产业竞争中最重要的一块区域就是制造业，这也是为什么从上到下都对汽车如此重视。中国汽车如何带领制造业升级？传统汽车需要看到自己的优势、积淀和底气，也应该看到这些造车新势力、汽车新贵的优势与特点。

吴迎秋：传统汽车企业如何向涌入这个行业的“新人”学习？

管清友：传统造车企业的工业属性更强；未来智能汽车消费属性更强。在造车新势力和汽车新贵陆续加入到这个行业后，汽车本身的逻辑在发生变化。当安全、舒适、科技等这些元素成为所有汽车产品的同类项后，汽车开始具备强烈的消费属性。智能电动车消费属性会更强，这点是传统汽车企业需要向造车新势力和汽车新贵们学习的。

需要学什么？就像刚才吴老师讲到，极氪的推出是传统造车企业一直不停进步、不停迭代的产品，是横空出世的第三条道路。既学习了新汽车的优点，又兼顾传统汽车的优势。

在资本和产业之间辩证前进

吴迎秋：在发布会上，极氪宣布走中国智能汽车发展的第三条道路，前两条道路我们大概清楚，一种是传统汽车，一种是造车新势力。极氪的第三条道路具体是什么，管老师刚才有了一些表述。安总，随着越来越多外来者进入汽车产业，这些有新思路、新方法的闯入者会不会让极氪招架不住？

安聪慧：其实跨界企业进入汽车企业不是刚刚兴起。在2005年前后，很多跨界企业也曾进入到造车行列。

吴迎秋：就在这个土地上。

安聪慧：对，就在宁波这个地方，当年就有波导、奥克斯，那几年有大批各个行业优秀的企业进入到汽车行业。当然到今天，有些成功，有些逐步退出，有些发展很好，有些还在继续坚持。中国智能电动汽车发展一定会有很多优秀的企业进入，大家一起参与，可以更好的推动整个中国汽车产业发展，这是一个好的趋势。

当然，跨界优秀企业的进入确实给极氪带来了压力，但在这种高压的竞争中，极氪的创新模式恰恰才能够体现出来。极氪是单独品牌，有着全新的商业模式、全新的组织架构和管理团队。如何定义全新？就是吉利在极氪身上决定要甩掉传统汽车的包袱，全身心的投入到智能汽车竞争序列中。

极氪既学习吸收造车新势力的优点，也兼顾传统汽车的优势，把两者之间的强项结合。极氪既和传统汽车转型不一样，也和新进入的汽车企业不一样。这是我们5年前甚至7年前就已经在思考的问题，所以我认为极氪汽车未来发展会厚积薄发。

吴迎秋：从极氪品牌宣布独立到昨天亮相，很多人始终觉得极氪的诞生很突然。因此，安总在不同场合一直在强调极氪的诞生不是临时起意。舆论的认识和企业的表态，折射出当前传统汽车企业转型过程中的被动姿态。客观的说，资本市场的压力确确实实导致现在汽车企业转型变了形，很多企业技术还没有准备好，就要先把话喊出去，导致“大家不看干的好不好，只听说的好不好”，甚至用市值衡量企业的好坏。管老师，你如何看待资本市场对汽车带来的变化？为什么脱胎于传统车企的“新企业”在资本面前能够“踩住刹车，打好方向”？

管清友：资本市场和实体产业逻辑确实有非常大差别。资本市场之所以给特斯拉、小鹏、蔚来做很高的估值，和当前的宏观经济与资本时代有很大关系。

第一，资本愿意去投这些不确定性的产业，因为模糊的不确定性对于资本更有诱惑力。资本追求模糊与博弈，技术工业追求确定与精准，各自有各自的游戏规则。你可以不喜欢，但一定要接受。

第二，以特斯拉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赶上了这一轮全球货币大放水，货币环境非常宽松，智能汽车行业也成为资本竞相追逐的对象。

当资本和产业发生结合后，可以帮助实体产业迅速把原本5-10年的想法在一年以内可能实现，同时资本的逐利性也确实会导致产业发生动作变形。通常来说，能够把资本和实体的关系处理好的企业相对发展比较平稳，处理不好，要么是资本把产业闷死，要么是产业甩开了资本，最后陷入到无穷无尽内耗当中。

吴迎秋：资本和实体产业永远不能割裂，但也不会彻底穿一条裤子，双方相互影响。这种影响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掣肘的一面。

管清友：我刚才有个想法，界定“传统汽车”、“造车新势力”还是“汽车新贵”时，要向郭德纲学习。为什么这么说？第一，郭德纲推动了相声产业升级和转型；第二，郭德纲从市场化角度拯救了整个相声行业。

传统相声行业讲究“说学逗唱”基本功，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就像造车，传统汽车企业虽然推出多个产品，但要经历相当长的积淀。但是传统相声行业由于观众口味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导致这个行业快要消失了。郭德纲对传统相声行业的创新，不是说抛弃“说学逗唱”的基本功，而是改变场景。和造车一样，基本技术、安全、舒适度，这些是任何汽车企业都不能改、也改不了的，传统汽车企业的底气就在这里。

从形式上看，现在已经很难界定德云社说的到底是不是相声，可以说郭德纲开辟了相声界的第三赛道。我觉得无论是传统车企、造车新势力还是汽车新贵，真的都要向郭德纲学习，和资本维系一个比较好的关系。既要用好资本，看到资本市场的特点，但是又不能让资本导致企业发展的动作变形太大，这种企业发展度的拿捏没有标准，全靠掌舵者的直觉判断。

吴迎秋：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比喻。极氪似乎就是既不能站在资本对立面又不让资本左右动作的企业，这似乎就是极氪汽车的发展模式。

安聪慧：极氪诞生就是要彻底甩去传统汽车一些历史包袱，进入到全新的汽车消费场景。郭德纲实际上为用户创造了更多的场景，把影视、综艺多个生态场景带入到相声领域。回到汽车本身，极氪也要创造更多不同适应消费者的应用场景。

“极氪要做新汽车中的李雪琴”

吴迎秋：郭德纲开辟了新的相声模式，说明创新很有必要；对于汽车而言，新汽车也很有必要。现在很多年轻人购车不看参数，只对汽车生态的使用场景某一点感兴趣就能下单，但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是，吉利过去一直引领中国汽车发展，现在这种优势还在。极氪宣布重新开辟一条发展路径，传统的吉利汽车和创新的极氪两者的关系如何协调？

安聪慧：未来，智能汽车面对三大场景：产品端、用户端、资本端，这与传统汽车和造车新势力模式完全不同。吉利控股集团很清楚汽车产业发生的变化，基于全球汽车产业变革及应用环境变化，在2021年发布了吉利蓝色行动一和吉利蓝色行动二。

蓝色行动一具体而言就是发力智能化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包含混合动力汽车、插电混合动力汽车、增程式插电混合动力汽车和小排量节能汽车；蓝色行动二就是发力智能化纯电动汽车，这也是极氪需要承担的任务。

两个蓝色吉利行动计划。既保留吉利在智能化节能与新能源汽车领域的优势，又开拓智能化纯电动汽车新局面，“两个计划”组成一个完整的蓝色吉利行动计划总纲领，构建起符合未来清洁、绿色、可持续发展趋势的环保出行生态。

吉利不可能一夜之间全部从传统汽车转到智能电动车。在这个漫长的转型期内，吉利需要更好的提升传统汽车销量和市场占有率，从而为智能电动汽车转型提供有力的资金支持。当然，极氪汽车也不排除与外部资本市场的衔接。通过开放的商业模式，极氪汽车会利用更广泛的资源快速推动自身业务发展。因此，吉利和极氪的发展不矛盾，而是在开放的环境下，利用多元的方式，学会两条腿走路。

吴迎秋：从经济学角度观察，很多企业发展的难点就是没有看准新老交替的商业节点，做早了不行，做晚了也不行。包括此次极氪到来，大家关注的原因也是因为汽车产业到了新老交替的时候，人们在传统和创新之间摇摆不定。管老师昨天也全程观看了极氪发布会，你认为极氪在汽车新老商业机遇交替上如何把握好交互点？

管清友：交互点其实就是所谓行业结构的把握，就是要“成为先驱不能成为先烈”，先烈是填坑，二级市场也叫择时。择时挺重要，现在汽车新旧商业模式交汇点真的出现了，该填坑的也填的差不多了。

拥抱资本市场，用资本市场的逻辑来助推极氪是毫无疑问的。我再打个比方，吉利发展智能电动车，有点像东方歌舞团选择是培养郭德纲还是培养李雪琴？东方歌舞团传统作品质量很高，但也面临市场压力，演职员工要吃饭，这个行业在发展，郭德纲一类的艺人蓬勃兴起，导致东方歌舞团需要培养自己的郭德纲，甚至孵化自己的德云社，这就是所谓的传统企业孵化。

造车新势力也好，汽车新贵也好，这些企业好比李雪琴。近年来，经济增长进入到稳定态势。疫情冲击之下，人们迫切需要新的娱乐形式，所以这几年脱口秀、吐槽大会都特别的火。这些脱口秀演员原来不是表演行业的。因此，他们没有思想包袱，只需要思考写出非常牛的段子就可以。回到汽车企业，我们也需要更加智能化的电动汽车产品，把传统汽车过去的荣誉和利益包袱彻底放下，开放式的与一群关注、认同极氪的消费者共创这一品牌，哪怕过程中出现失误，也是一种参与感。

吴迎秋：能不能就你刚才谈到的三种艺术代表谈谈你对极氪的理解？

管清友：吉利既要做好东方歌舞团分内的事情，不断继续进步，也要孵化出德云社，同时还要培养李雪琴。吉利要在汽车三个赛道上同时干三件事情，根据国家产业政策、市场环境的变化不断去调整节奏。具体到干的方式上还要因材施教，不能把东方歌舞团原来传统管理模式去管理李雪琴，也不能按照管理李雪琴的套路去管理郭德纲。

从传统汽车企业脱胎的极氪团队，有严谨、低调的优势，也看到了资本市场的赋能，给他们足够的信心。所谓信心，不是随便吹吹牛，而是要拿出付诸梦想的行动。

吴迎秋：最近传统车企特别是一些跨国车企开始向造车新势力展现出进攻的状态，比如喊出来“绝不拿市场做试验场”、“不拿消费者当小白鼠”的口号。这说明传统汽车并没有服输，同时也确确实实说明造车新势力存在一些问题。在这个节点上，极氪作为传统车企的创新模式，既需要回答“试验场、小白鼠”的质疑，也需要回答效率提升的问题。现在的汽车市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有些新汽车的产品和服务被吐槽的一塌糊涂，但就是有人要买它，针对这种现象，极氪也要给消费者给出答案。

安聪慧：市场在变化，消费者对产品的选择，对品牌的认知都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中国新一代消费者对事物的接受和原来的80、70后消费者都不一样，这考验着极氪。

昨天晚上活动结束，我和极氪的消费者进行了深度交流，很明显和过去的客户群体完全不同。这次交流让我认识到，过去数十年汽车留下的市场经验完全不适用当下的消费需求，必须要学习和转型。在新生态的消费服务面前，企业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跟上，要么淘汰。极氪选择从吉利和领克彻底脱离，创建一个新的商业结构，就是希望和新的消费者紧紧结合在一起。

这让我想起来五年前打造领克的时候，当时领克发布会和现在的极氪一样，很多人看不明白，发展到现在领克也成为了汽车潮流的一个符号。极氪就是领克的创新延续，不同的是极氪比领克创新更为彻底。

吴迎秋：管老师，你刚才把传统车企、造车新势力和极氪比喻为东方歌舞团、郭德纲、李雪琴。你认为极氪是三者都要做还是只做其中的某一个？

管清友：我个人建议极氪要做李雪琴，不要有任何包袱。

安总在汽车行业这么多年，明明可以功成身退，现在有勇气从零开始做极氪，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个人建议极氪要学李雪琴，完全放下传统汽车行业的经验，从一个外行切入，说脱口秀甚至自言自语，挑战一下自己，也挑战一下这个行业。让更多的人从一开始就跟随极氪去创建梦想，而不再是做梦想的终结者。

吴迎秋：根据我掌握的信息，极氪原来规划叫零零，从零开始和零排放两层意思。安总，管老师建议把极氪做成李雪琴，你怎么看？

安聪慧：很多伟大的创新公司确实是不断的打破常规，不按照常规的套路出牌。极氪也努力朝这个方向走。作为汽车企业，极氪能够把吉利原来的一些技术沉淀利用起来，但是极氪也会做出创新。总体来说，胜者王败者寇，历史以成功论英雄。极氪的目标是能够领先于别人，而不是具体做某一个人。

连非议和质疑都没有 企业离失败就不远了

吴迎秋：东方歌舞团、郭德纲、李雪琴，大家都有市场，就看谁是舆论关注的中心，谁也不能替代谁。就像李雪琴进不了东方歌舞团一样，郭德纲也替代不了李雪琴的角色。三种不同的模式意味着大家都有市场着眼点，这就要看你的商业模式和架构了。在东方歌舞团里，永远不可能出现李雪琴。这和传统车企一样，即使你创新的再彻底，但凡和过去的商业模式有一点粘连，外界就不能接受你，对你的期望值就没有那么高。

现在很多豪华品牌做电动车不能说做的车不好、不新，但消费者和资本仍然把你定义为传统。原因是你已经贴上了传统深刻的标签，不能和过去一刀两断。反过来讲，这些年冒出的一些没有背景、根基的企业和个人，尽管造出来的产品没有卖多少辆，甚至亏的一塌糊涂，也还有人往里跳，资本也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们清楚一点，只要自己做的汽车和传统车企有一丁点不同，就有成功的希望。大家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安聪慧：李雪琴也好，郭德纲也罢，任何创新的事物在初期一定会遭到很多的非议，这需要一个过程。相信极氪也会在不同的评价中度过漫长的时间。

管清友：我认为，外界的褒贬对于一家企业不是坏事情。相反，如果哪一天一家公司连批评的声音都没有，那离失败就真的不远了。

安全、节能、环保，相当于传统相声的基本功，比如BBA做的很好，相当于传统相声艺术大师。但我们知道，传统相声艺术大师已经没有人关注了，现在人们愿意听梦想与价值观，希望相声跟着他的步伐迭代。未来的智能汽车也一定不是制造，而是完成商业闭环，围绕用户资源做创新，甚至帮助用户实现梦想，这是极氪以及其他创新企业应该关注的焦点。

吴迎秋：中国汽车市场化快30年了，我们从刚开始不断犯错慢慢逐渐适应了传统汽车严谨、零失误的商业模式。现在又要朝着创新，试错方向发展，这就要求企业具备接受这种变化的心态。作为企业的操盘者，安总如何看待创新试错？

安聪慧：世界的“变”是一定的。外部环境要求企业在变化中去探索、实践、把握市场机会。这些关键还在于管理者和团队理念思路转变问题，能不能真正的认识到用户思维或者互联网思维的重要性，能不能下定决心真正转变。

极氪的组织和文化正在发生变革，昨天活动品牌活动其实有一些小的失误，但是我们对失误的处理方式方法也发生了改变；还有我们对极氪股权设置的变化，我们愿意拿出4.9%的股份支持用户进行共创，让更多人提出更多意见，从而提升极氪的效率；包括目前极氪现在的团队，50%-60%员工都来自于非汽车的跨界企业。这种创新包容我是体会最深的，也是我过去几十年很少遇到的。

梦想是极氪给外界最强的信心

吴迎秋：管老师，从资本市场的角度出发，你想听极氪讲哪些故事？

管清友：我觉得不用哪几个，传递一个就行——“梦想”。如果我是安总，我会功成身退，不会选择做极氪。安总能够把数十年的汽车从业声誉搭上来做极氪这样一个新生事物，本身就代表他的一种态度以及对梦想的追求，这足以震撼资本市场。

第二，作为制造业皇冠上的明珠，有人愿意参与到汽车行业创新序列，实际上在为中国制造业升级转型做贡献，这不仅是个人的梦想，也承载了国家的梦想。把梦想以及自身对科技、对行业的热爱讲给资本市场听，相信资本市场敏锐的嗅觉会成就这个梦想。

我也想反问吴老师，数十年前，李书福董事长准备要造车的时候，你是为数不多的支持者。如果没有一个汽车梦，你不会陪着书福总在发改委门口啃烧饼。

吴迎秋：那个时候吉利真的什么都没有，李书福对汽车执着的追求感动了我，所以才见证吉利一步步走到今天。回过头来看，吉利走过的每一个脚步，所干的每一件事，从来都不是对结果有百分之百把握后才去干，而是怀着一种创新热情去做事情，这可能是吉利拥有今天成就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管清友：如果让我总结吉利走到今天的原因，就是企业家精神。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量化，但就是企业家精神没有标准答案。我们评价前瞻事物的时候，总是寻找确定性指标，企业家是在不确定性中寻求确定。就像资本市场，投资当然有风险和不确定，没有风险怎么可能赚那么高的收益。极氪也是这样，大家看不清看不明白的时候，安总带领团队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程了。

吴迎秋：管老师，假如你是投资者，你会投极氪吗？

管清友：我当然愿意。

吴迎秋：答案都已经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