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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因为元妃不在乎贾环,也就无视了他的心理感受,这一点元妃和贾母是一样一样的。

贾府修建大观园,是为了元妃省亲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大观园的入住权掌握在元妃手中。所以第23回,元妃觉得大观园干放着挺可惜的,自己一年就省这么一回亲,其余时间大观园放着挺可惜的,于是就萌生了让众姊妹住进去的想法:

如今早说贾元春因在宫中自编大观园题咏后,忽想起那大观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敬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冷落?况家中现有几个能诗会赋的姊妹,何不命他们进去居住,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颜;却又想到宝玉,自幼在姊妹丛中长大,不比别的兄弟。若不命他进去,只怕他冷清了。一时不大畅快,未免贾母、王夫人愁虑。须得也命他住进去方好。——第23回

元妃最开始只想让贾府的姊妹们进去居住,这些姊妹包括林黛玉、薛宝钗、自家迎、探、惜三姊妹,外加一个李纨(李纨本已婚配,无入住资格,但因丈夫贾珠早逝,其孀居身份,又是大嫂子兼教习众姊妹,故得以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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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封建礼数,男女之防异常严格,在元妃的预期中,大观园是女孩们的“天堂”,贾府男丁是不让住进去的,但贾宝玉偏偏是个例外。元妃让贾宝玉住进大观园,是考量了诸多因素后得出的结果。

一方面,元春是看着贾宝玉长大的,所以她很疼爱这个亲弟弟,这一点原著第18回写得很详细:

当日这贾妃未入宫时,自有亦系贾母教养。后来添了宝玉。贾妃乃长姊,宝玉为弱弟......是以怜爱宝玉,与诸弟待之不同;且同随祖母,刻未暂离。那宝玉未入学堂之先,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第18回

正因为元妃关心贾宝玉这个亲弟弟,所以她在分配大观园时考虑到了贾宝玉的心情,担心贾宝玉自幼跟姊妹们一处生活,眼下没了姊妹们的陪伴,怕他愁闷,担心他不开心;

另一方面,元妃考虑到了母亲王夫人、祖母史太君的感受,如果贾宝玉心情不愉快,必然牵动这两位长辈的心,即便是为了一个“孝”字,也要让贾宝玉住进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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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元妃的思虑也就到此为止了,她没有考虑过让贾宝玉住进大观园,是否符合“一碗水端平”的原则?是否对贾环来说不公平?

就好比家里买了时鲜水果,只给受宠的大儿子吃,无视旁边一直流口水的二儿子,作为长辈这么分配是否合理?这里涉及到一个情感表达的问题——贾环未能入住大观园,合理但不合情!

贾环的实际情况跟贾宝玉不一样,他没有从小厮混在女儿堆中,也不会因为远离了姊妹们就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如果贾环住进大观园,那么男女之防的界限就被彻底打破了,男男女女住在一个园子里,实在不符合礼数规矩,这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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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时,贾宝玉一旦入住大观园,就会凸显出这样的“府内”问题——同是贾府男丁,凭什么贾宝玉能住进去,我贾环就不能住呢?这不是偏心吗?这是情。

而在“理”和“情”之间,元妃无疑选择了选择了后者。她没有顾忌让贾宝玉住进大观园带来的府内消极影响,单纯出于“情感”的考虑,担心贾宝玉如果不住进去,心里会不高兴,但贾环的感受,终究不在元妃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我们到底应该责怪“元妃太宠爱宝玉”,还是埋怨“元妃太忽视贾环”?有人站“理”的一边,有人站“情”的一边,各有各的观点,各有各的道理,倒也无须苛责,毕竟学问以无善无恶为极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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