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以清心(广东/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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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倾城,落日余辉透过那大大小小的几十盆花木,零零碎碎地撒在我家偌大的阳台上,白骆梅曾说:在这喧闹的凡尘,需要有适合自己的地方,用来安放灵魂,也许是一座安静的宅院,也许是一本无字经书。对我而言,就是这充满勃勃生机的 楼台一隅 。

人间四月芳菲尽,五月伊始,楼台一角的数支蝴蝶兰却依然开得那么执拗,开得那么炽烈,白的高洁优雅,红的热情奔放,黄的小家碧玉,长长的花剑在风中骄傲地挺立着,从早春开到入夏,从寒风瑟瑟开到夏日炎炎,一如既往,执着不易,管你来或不来,管你赏与不赏。

高高挂在围栏上的石斛兰,叶子早已枯萎零落,只剩下纤细的枝条瘦骨迎风,人间四月的风吹过,一树一树白里透紫的花朵儿厚积薄发,层层叠叠地绽放开来,像一块小小的花瀑布倾泻如下,兰心蕙质,风姿绰约。初见,恰似久别重逢的故人从远古的岁月翩翩走来,惊鸿一瞥,足矣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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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雪花也一茬一茬地竞相开放,乐此不疲,一团团一簇簇,像一把把蓝色的小伞,薄如蝉翼的花瓣轻轻地随风摇曳,仿佛带着笑,正仪态万千地尽情怒放。タ阳下,与花私语,深情对望,花开见我多娇媚,我见花开应如是。蓝雪花的花期不像蝴蝶兰那么长,几天时间便消瘦枯萎了,落英缤纷飘飘洒洒,正如生命的轮回,落花不是无情物,纵使零落成泥,也不过是译释生命的另一种意义吧。

月季玛姬婶婶恃宠而骄,像服侍娘娘一样精心呵护了多少日子,它这才姗姗来迟,款款登场,长长的枝条上花团簇锦,纯白的、浅紫的、淡黄的、粉红的,一条花枝上竟然开着不同颜色的花,争奇斗艳,千娇百媚。在玛姬婶婶面前驻足低眉,淡淡的花香浸透衣衫,岁月是如此的风轻云淡,放下牵绊,不乱于心,不困于情,历经万般红尘劫,却如凉风轻拂面,正如杨绛所说,即使世界偶尔凉薄,内心也要繁花似锦,愿我们在每一个简素的日子里,浅浅喜,静静爱,深深懂得,淡淡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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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竹子一直情有独钟,用小假山、苔藓和泥塑人来装扮我的竹子盆景,铺满在泥土上的苔藓青葱翠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苔藓上竟然零零星星地长出一点小小的米花,“白日不到处,青春恰似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袁枚笔下的小苔花就这么不动声色,静默不语,仿佛它和谁都不争,和谁争它都不屑。是孤芳自赏还是淡薄尘世?寂寞如你,孤独如你,刹那间那小小的苔花便触动了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人温情袅袅心生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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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常常对着那几盆被雕凿定型的榆树和博兰盆景发呆,那斑驳、干裂的树枝弯弯曲曲,风雨侵蚀的印痕清晰可见,饱经沧桑却依然笔力向上,痛而不言,风骨巍然,每每在这些小盆景面前驻足,它总会带给我一些隐约而细碎的疼痛,让我异常清晰地触摸到自己孤寂的灵魂。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性的,它和人的内心是相通的,在某些时刻总能找到共鸣。

生活的间隙,某个午后、黄昏,静夜,在楼台一隅,温一壶热茶,读仓央嘉措的诗,看纳兰容若的词,听海来阿木的歌,守一树花开,陪一人白首,与君同赏,与花共语,时光不老,岁月静美,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