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叔伯带着医术精湛的医修赶到南楚。
羡羡因连续几日高热不退,气喘吁吁,小嘴巴上布满一层硬壳。
叔伯为羡羡诊脉,查体,他染上了严重的风寒,病情拖延已久,伤及内腑。叔伯带着医修们在南楚住下,尽心照顾两个小公子。
含光君连续数日不眠不休,不间断地给孩子们输送灵力。
羡羡吃不下药,含光君哄道:“喝了药,身体好了,你阿爹才高兴。”
羡羡眼泪汪汪,他知道父亲常常出去找人,如果不想父亲离开他们,就得让阿爹高兴。
他瘪着小嘴巴,吧唧吧唧,喝一小口,看一眼湛湛,湛湛大口大口地喝着,两兄弟以遥不可及的阿爹为安慰,彼此鼓励,把药咽下去。
蓝启仁带着奶娘来了,含光君见了他,背过身去。
他从未想过要怨谁,可到了一个地步,人活着全靠肩上的责任续命的地步,心脏重千斤,呼吸都是负累。
奶娘劝道:“含光君,两个小公子刚刚断奶,正是需要适应的阶段,他们跟着大人到处跑,身体吃不消。”
屋内静如死灰,感伤弥漫在空气中。
为父的当然知道幼儿刚刚断奶不宜东奔西跑,可若不是万不得已,怎会走到这一步。
蓝启仁当众人面,说道:“忘机,把孩子们带回云深不知处去,他们已经习惯了姑苏的生活环境,像这样在外风吹日晒,你看看都成了什么样。”
含光君一言不发,在场的人细细回忆这几个月的时光,在云深不知处,含光君没有主动跟别人说过话。
大家都知道蓝启仁一向严谨,含光君执拗。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喝完药,卷缩在含光君怀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却无能为力。
有些瞬间,羡羡和湛湛呼吸的声音还断断续续。
蓝启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转而对含光君说:“你带他们回去,好好养着,我派人打听魏婴的消息。”
含光君不为所动,蓝启仁一退再退,退到自毁自尊心的地步。
“你带羡羡和湛湛回去,等有了魏婴的消息,我亲自去……请他回来。”
这时,含光君抬起眼来,看着叔父,直到确认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才又低下头,目视两个小家伙。
南楚的宅子宽敞,为了羡羡和湛湛,云深不知处来的人都留在这里,他们忙碌着,熬药的、做饭的、带孩子的……各尽其职。
经过连续好几日的不懈努力,羡羡和湛湛的病,终于好了。
含光君看着熟睡的他们,轻抚瘦了一圈的小脸,心疼不已。
他来到内室,在和魏无羡曾经相守过的地方,回忆他们的曾经……
“魏婴,为了不让你失望,我……要带羡羡和湛湛回去了。他们太小,走不了远路,我回去把他们安顿好,再出来找你。”
自此之后,含光君同时兼顾几件事——管理仙界,照看云深不知处,带羡羡和湛湛,出门找魏无羡……
时光匆匆,日月如梭。
两年后。
云深不知处山下,四合院内。
两个白衣小人倒立着,他们左手撑地,右手写字。
“阿湛,你写完了吗?”
“快了,你呢?”
“我也是……咱们写完去画画吧!可好?”
“嗯,羡羡,你要多吃点饭,看看你的手臂在发抖。”
“知道知道……你怎么跟奶娘似的爱叨叨呢,我要吃得下才行啊!”
“吃不下也要吃,你都比我矮那么多了,照这样下去,我当哥哥,你当弟弟,如何?”
“不可,我话多,打架也厉害,可以保护你,我当哥哥……”
羡羡和湛湛快三岁了,已经到了独自倒立写字的阶段。
这日午时,蓝启仁下山来,把他们带回云深不知处去。
吃过午饭,有客人来访,两个小家伙由蓝启仁的门生带到后山去玩。
蓝氏族人众多,山里的冷泉里,几个八九岁的孩童在池水中泡着。
羡羡拾起一个小石子扔在远处的水面上,激起了水花,有个大一点的孩童不满,嚷嚷道:“真没教养。”
他身旁的孩童附和道:“他阿爹走了,也不想想,含光君……”孩童突然捂住嘴,提到含光君,不敢再往下说。”
羡羡气愤难忍,再扔一个石头,喊道:“你才是没教养的,扔个石子玩玩而已,竟然出口伤人。”
一群孩子吵了起来,两兄弟挣脱门生的束缚,跳到水中,一人揪住一个大一点的孩童。
门生急死了,跳进去抱起他们……
含光君回到家,找上云深不知处来,看到两个落汤鸡一样的孩子,抓在手上提了回去。
洗完澡,罚他们在墙边倒立。
夜深人静的时候,奶娘给他送来两幅字画,那是羡羡和湛湛画的。
画上的他们长着圆圆的大脑袋,两只小手牵住一个高大的人,那人旁边写着两个大字:阿爹。
末尾落笔:父亲!请别生气了,我们送阿爹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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