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入人心》开始,高雅音乐通俗化,借由这档节目将一群美声、歌剧、音乐剧的“王子”拉来人间。彼时的郑云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高冷、专业实力强,他在镜头前像一只优雅的大猫,演唱时又爆发出剽悍的人物塑造力量。

入圈后,他们像偶像一样能够吸纳大批忠实度很高的粉丝,氪金能力强,输出更加强悍。但粉丝对他们的期待更多的在于作品,大方面来说主力军是事业粉。虽然知名度提升赚钱也更容易了,但是他没有忘掉自己的主业——音乐剧。在节目结束之后,接连出演了《谋杀歌谣》《摇滚年代》《信》等多部音乐剧的巡回演出,舞台剧方面也有《德龄与慈禧》和《漫长的告白》。

大家也逐渐发现,郑云龙其实并不像一个王子,但是也不是所谓的欢乐喜剧人。他的共情能力很强,捕捉周围的事物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他有时候傻乎乎地像极了青春期未过的中二少年,有时候又展现出难以言说的忧郁,在封闭的自我中质疑、诘问、循环往复……

经过了一场谁也未能预料的风波,再次出现在观众面前的郑云龙暴瘦了许多,却仍旧开朗,他仿佛没有变却又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台上有些彷徨又无比笃定的人。

在北京的初夏,他在一个livehouse开了自己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场地令人匪夷所思,导致几万人抢几百张票,歌单也非常“离奇”,引发歌迷的疑惑。在现场他一一解释,却在唱《玉珍》之际哭得不能自已,像是一个孩童一样用手背抹着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他佯作一个大人,却又遮不住内心的小孩,他把一切情绪暴露在这群最值得信任的人面前,痛痛快快一场。

或许这时候,观众才明白,这个演唱会的名字叫《怎么了?》不是在询问眼前的大家,而是想要问自己,郑云龙怎么了?他的暴瘦是怎么了,他的眼泪是怎么了,他的小心翼翼是怎么了,不知道第一场巡演过后,这些能否有一个答案。

郑云龙是一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他不考虑这件事是否已经足够完美,而是觉得有一个戳中他的点,他就要去做。就好像鞠红川作为嘉宾上台开了郑云龙的玩笑,livehouse这事儿大龙一直撺掇我做,结果我还没做他先做了。

好像那些音乐剧也是这样,在音乐剧刚刚起步的阶段,他们演过无数水平参差不齐的作品,也面对过台下过分零星的观众。知名度跃升之后,他又回到了小剧场,在一个一个新鲜的舞台角色中释放自己的另一面,塑造一个“他”。

演话剧也是一样,即便没有真正的话剧功底,却在演《德龄与慈禧》的时候第一次合成就把戏和台都合上了,卢燕老师称呼他小艺术家,大抵也是对他的演技以及品德有了很高的赞赏。

演电视剧又是一样,《假日暖洋洋》里的高俊裕,有很多丢人扮丑的镜头他也无所谓,醉酒戏把脸烧得红扑扑的瞪着大大的眼睛,让渣男充满迷惑的魅力。《石头花开》中的阿牛哥,文艺片里的做扇子的匠人……他总是出其不意。尤其是这个《柳浪闻莺》的工欲善,也是令他如今暴瘦的原因之一,这个单薄的文化人、匠人,将那种年代感和情愫,透过肢体就抓住了灵魂。

郑云龙开始娴熟,但更加小心翼翼了。从刚上舞台根本找不到镜头,到各大颁奖礼,省级卫视综艺常驻,大大小小的舞台,镁光灯下,大荧幕小荧屏网络直播,所有的镜头都见识过的郑云龙,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迷糊的自己。他很专业,也很知道自己要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然而,出现在自己的演唱会舞台上,他却是有些羞怯的,不像是录制采访那样自信或者甚至“怼”记者,面对这些最喜欢他,最信任他的人,他先后退一步,颇幼稚地在现场广播里说请大家不要嘲笑郑云龙。上台后硬气的发言里,却手指不停地玩着服装上装饰的珠串。

或许这就是郑云龙最迷人的样子,他那么优秀,却又那么胆小。他说自己很孤独,朋友也没有很多个,可他最信任的朋友都在他身边了,陪着他宠着他,同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个对艺术拼命,对细节执着的小家伙。

人知道的太多,想得太深就更容易困惑,所以才会在头绪繁复的时候问出自己“怎么了?”好像是小猫拆毛线球,打了无数绳结却扯不到那一个头。郑云龙把自己剖开,把他自己一切的迷茫、探究、追寻、失落、感动剖开了给来到这场演唱会的人看,想要和这些人一起,收获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他不善藏匿,也乐意分享。

想说这才是偶像和粉丝真正的双向奔赴,郑云龙究竟怎么了?一场演唱会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完美的答案,但是有满台的观众陪着,他哭了,这就是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这场巡回演唱会的海报也特别有意思,第一场怎么了问号,第二场是感叹号,有人说第三场会不会是句号。我倒希望郑云龙的怎么了,最后能变成逗号,永远在不完结,不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