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世界还缺少明确认知的年代,我们的先民依据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创造了属于华夏民族、炎黄子孙的世界观与价值观,而在整个神话体系里,尤以天地的开创最为重要,作为我们认识世界的基础。
对于开天辟地,各民族的认识虽不尽相同,但仍有共通之处。例如西方世界的大洪水在我们的世界里也有着同样的体现,所以女娲炼石补天,大禹湮山治水。这些故事我们会在后面的系列中详细讨论,本文重点讨论的部分将是中国神话体系中的创世。
长期以来,“盘古开天地”一直都是主流的创世神话,这一故事虽然古籍中也能找到相应的记载,但实际上并非华夏先民唯一的创世之说,并且是在之后由人总结并加以艺术化的说法,其历史渊源要追溯到在西南生活的民族。在秦汉以及之前的年代,还有其他的创世故事,于是我们在这里尝试通过古籍的只言片语,去努力还原先民们所流传的脍炙人口的传世传说。
- 天地剖判说(《史记·孟荀列传》)
在先民的认识中,天地万物在创世之前,是处于浑沌状态的,这一状态中,天地还没有实体的形状,分不清黑夜白天,没有任何的具象,一切都只可臆想,难以去形容。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吾不知其名。 《庄子·天下篇》
天地就诞生于这样的虚霩中,“虚霩”生“宇宙”,宇宙生“气”。这里的气指的并不是气体,而是一个描述物质的名词。比较轻的物质往上飞便形成了天,比较重的物质下沉并凝结成了地。轻的这一类物质结合相对要容易些,所以先有天后有的。天地之间的精气运转变化为阴阳,阴阳结合在一起便是四季,阴阳分散开来,则有了天地间的万物。
积阳之热气生火,火气之精者为日。积阴之寒气为水,水气之精者为月。日月之淫气精者为星辰。
这种对万物起源的认识与其说是神话,倒不如将其称之为哲学。在《周易》中,对这一学说有着更为详细的解读:
天地感而万物生。《易·咸》
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易·系传》
当然这种天为父,地为母的神话,并不仅在发生在神州的土地上。在临近的古印度,也也天地为两亲,称天为天父,称地为地母,而破晓女神、日神、火神等都是他们的子女,可见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先民的想象力还相对比较匮乏,但他们依然在不停的思考及探索,希望能用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来描述万事万物的诞生,而生命自然是由父母孕育的,当他们看到辽阔的天地,很难不将他们与生育自己的父母联系在一起,于是这样的故事便口口相传,并流传至今。
但显然,这样的故事并不能使先民停止思考,于是这其中的角色随着先民崇拜角色的转化而变得具象。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有了人格化的代表。
2.经天营地说
于是,神明首次在神话的舞台上华丽亮相。据《淮南》中记载:
古未有开天之时,惟像无形,窈窈冥冥,芒芠莫闵,澒(hong)濛鸿洞,莫知其门。有二神混生,经天营地。孔乎莫知其所终极,滔乎莫知其所息。于是乃别为阴阳,离为八极;刚柔相成,万物乃形;烦气为虫,精气为人。
这两个神便是重、黎。
帝令重献上天,令黎邛下地。《山海经·大荒西经》
即是说重、黎(帝子)奉天帝之命,分离天地,使其不相接。
二神“绝地天通”,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阴阳”在这里做暗明讲,他们为这世界带来了光明,于是浑濛的瞢暗逐渐散去,一个有着昼夜交替的世界便出现了。为了防止天地再次融为一体,他们在天地之间的八个方位尽头,立起了八根柱子,称之为八极:东北:方土之山;东:东极之山;东南:波母之山;南:南极之山;西南:编驹之山;西:西极致山;西北:不周之山;北:北极之山。于是才有共工怒触不周之山,才有女娲炼石补天,当然这是后话。为了让天地间多些生气,二神用“烦气(散乱地气)”造虫(万物),用“精气”造人。这种以气造人的说法,似乎已经根深蒂固的遗留在先民的认知中,与女娲和泥造人的神话有有些许不同。
这之后,颛顼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是谓“绝地天通”。《国语》
3.巨神躯化说
除了上述这些传说,也有些神话中认为:世界是由神灵的躯体化成的。这里最为人熟知的便是盘古。南朝《述异记》中对这一段有较为详细的描述:盘古死后,头化为四岳,眼睛化为太阳和月亮,血汗流成江河,毛发生长为草木。气为风,声为雷,目瞳为电。喜为晴,怒为阴。
但盘古之说并非形成于南朝,而在先秦时期就有流传。经考证,“盘古”是“槃瓠”的别写,而“槃瓠”则是西南民族传说中的始祖“狗王”的名字,该说法最早见于《后汉书·南蛮传》。
无独有偶,《山海经》中也有对钟山之神的记载:钟山之神,通常被称为烛阴,醒着的时候便是白天,入睡则为黑夜,吸气为冬,呼气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这一说辞则深刻体现了先民们的巨人崇拜,这一崇拜在各民族的神话中都有所体现,例如北欧神话中的冰霜巨人,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
关于开天辟地,目前更多的人依然将盘古开天地作为神话的主流,我深表认同,盘古在某种程度上早已化作华夏精神的图腾,若这天地压抑甚久,我便劈开这天地,并在混沌之中开出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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