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故事是什么?

马路故事是根据一些社会热门事件、结合作者自身经历,经过艺术加工的虚构故事,一为娱乐大家,二为警醒世人。古人云:道听途说。有鉴于此,故名马路故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五哥。

先给各位宝贝儿们问个好,我想死你们了!

在整理燕五爷的故事时候,我发现,他每隔三年就会去川西一趟,至于去干什么,就请大家容许我给各位宝贝儿们卖个关子。

这次的故事就是取自当年燕五爷在川西的时候,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接下来就请大家看故事吧!

以下文字由燕五爷第一人称口吻讲述。

光绪二十九年,九月二十,甘孜

整个街道都挂满了白、黄、红、绿、蓝,五色经幡,远处是随处可见,刻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的玛尼堆。

我站在寨子的二楼,眼帘中是一片蓝的几乎能将人彻底融合的蓝天,远处神秘庄严的雪峰若隐若现,山脚下隐约可见马帮,正缓慢地移动着。

“燕大哥,外面风大,你身子还没好,吹不得风。”少女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一个穿着藏袍的少女,正端着一碗酥油茶,站在我的身后。

微微笑了一下,我从她手里接过那碗酥油茶:“在床上躺了几天了,这不是想出来透口气吗。”

少女略带埋怨的道:“那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说着,便搀着我走回了房间。

女孩儿叫白玛,在藏语中是莲花的意思,是当地土司的奴隶。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在草原是迷失了方向,多亏了当时还不到十岁的白玛正好在那里放羊,才将我救了出来,并带回了寨子。

从那以后,我便将白玛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只要我来到这里,都会来到寨子里看看她,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她借着照顾我的名义,得到短暂的休息。

和其他藏族少女的不同的是,她皮肤白皙,就算是每天都在烈日下劳作,那白皙皮肤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如同雪莲一般纯净,自然。

这次进藏,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让我感染上了风寒,不得已之下,便在这里耽误了几天。

本来像风寒这种小病,如果放在平日,只需要找大夫抓两服药吃了也就好了,但这里可不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好在这些天在白玛的悉心照料的之下,我的病虽然没有大好,但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白玛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尤其是今天,仿佛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一样,在看着我将混着草药的酥油茶喝下之后,便兴奋的告诉我,说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看着满脸红晕的白玛刁调侃道:“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

“呀,您怎么知道?”白玛略带娇羞的道:“不光是这样,别看我现在还是奴隶,可是他已经说服了土司,准备帮我赎身,等您再来的时候,我就成了查巴了。”

(小五注:在藏区,农奴一般分为三种,分别是查巴、堆穷和奴隶。而查巴属于农奴当中比较富裕的,他们可以从土司领种土地,并将土地分配给堆穷,以收取相应的租金。)

本来我就有想帮白玛赎身的想法,只是在当地,像白玛这样的奴隶被视为土司的私有财产,他们可以将手里的农奴转卖给其他土司或喇嘛庙,但绝对不允许汉人替他们赎身。

听说她的心上人已经攒够了钱可以为她赎身,我心中也很是高兴。

“你才多大啊?那个小伙子是谁啊?我认识吗?”

白玛低头小声道:“我十八了……”

是啊,从我第一次进藏见到白玛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只有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转眼间便已成了大姑娘了。

嗯,像她这样的年纪,如果放在京城,已经成了孩儿他娘了。

不过在我追问下,白玛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只是向我诉说着等他们成亲之后的美好生活。

看到白玛满脸幸福的模样,我也是从心里替她高兴,从怀里拿出两块银元,交到她的手中。

“其实我一直想帮你赎身,不过你也知道,我是汉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不过现在既然你的心上人能帮你赎身,那这两块银元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了。”

白玛赶紧推脱道:“这可不行,我不能拿您的钱。”

我佯装生气的告诉她,如果她要是不收,那就没有把我当成大哥。

看着白玛将那两块银元珍而重之的放到自己的怀里,我告诉她,既然你已经脱了贱籍,那么不如和你的心上人到雅州(今雅安)去,那里已经改土归流,是由朝廷派来的官员在管理,没有土司可以为难他们。

(小五注:光绪三十二年-宣统三年,清政府为了加强对藏区的管理,废除了当地的土司,改由中央政府派任流官,从而达到加强中央统治的目的。)

同时,我还向她说了一些如果从这里去到雅州的一些注意事项,白玛也认真的一一记下。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自从那天白玛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负责照顾我的也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我当时还问过他有关白玛的下落,但那小伙儿只是说自己是听从土司的安排,负责接替白玛过来照顾我的,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白玛即便是脱离了贱籍,想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去雅州,但没有理由不来和道别啊。”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曾经也问过寨子里的其他人,只是当他们听到白玛的名字之后,纷纷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急忙的走开了。

这不禁让我对白玛的离开起了疑心。

又过了几天的时间,我的病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是没有太大的起色,就连当地的土司也过来探望我的病情。

和土司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我看似无意间问道:“白玛去哪了?我已经有几天没见她了。”

土司并没有回答我问题,只是说我现在的身子还没好,不如到庙里让上师看看,就此将我的问题遮掩了过去。

面对土司的好意,我推脱自己只要再休息几天便没事了,但拗不过他的一直劝说,便答应明天一早跟他去庙里看看。

九月二十九,甘孜

成群的牦牛和骏马悠然自得地在草原上啃食着鲜美的牧草。

草原、河流、雪山、经幡、玛尼堆、藏房以及成群的牛羊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映入到了我的眼帘。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画卷,但每一次看到,都能够让人我的心灵得到净化。

土司口中的喇嘛庙距离寨子并不远,骑马也就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可以到达。

整个寺庙依山建在一座人字形的山坡上,坐南朝北,由一个大经堂和五个小经堂、一座“扎仓”以及十数间僧舍组成。

(小五注:扎仓是藏传佛教用来的讲经的所谓学院)

在僧舍的下方,是更加密集的农奴居住的小木屋,簇拥着上方的寺庙,体现出了寺庙中的神佛凌驾于尘世之上的崇高地位。

还在山脚下,并没有进到庙里,我便听到了一声声尖利刺耳,同时又透着无尽凄凉的笛声。

这样的笛声仿佛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钻进我的耳中。

我转头问跟在身边的土司:“庙里怎么会传出笛声?”

土司对我说道:“这是‘罡洞’的声音,它吹奏的乐音可以赶走一切邪魔。”

我知道‘罡洞’在藏语中代表着的是人骨笛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有见过,更别提听到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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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骨笛

土司见我对罡洞有兴趣,便对我说,‘罡洞’作为密宗的法器,在制作上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

它是取自十六岁或十八岁的未婚少女腿骨,而且少女也必须是虔诚的信徒。

在将腿骨取下之后,会由上师亲自打磨,再在两端包铜或是银边,并点缀上绿松石、红宝石等。

在密宗的造像当中,帕丹巴桑结祖师的标志法器便是人骨笛。

听到土司这样的回答,忍不住让我心中一跳。

来到喇嘛庙的空地上,十几根高达丈于的经幡柱将五色的经幡挂起,在蔚蓝的天空下迎风招展。

走进大殿,内部装潢的极为精细,所有的壁画都是由手工绘制,在正中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

这是喇嘛教中供奉的大日如来,金刚持、大威德怖畏金刚、胜乐金刚、密集金刚、时轮金刚、欢喜金刚、马头金刚、大黑天、吉祥天母、金刚亥母等佛像分列在两旁,占据了整个大殿。

土司领着我,由一位小喇嘛带着,走到后面的上师的所在的经房中。

上师盘腿坐在炕上,眼前放着本展开的经书。

等我们进来之后,上师示意我们坐下,他自己则仍然在念经,等过了一会儿念完经后,他才开始和我们打招呼。

上师向土司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汉人朋友?”

“是。”土司站起身来回道。

简单的询问了我的病情之后,上师微笑的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大事,应该是邪寒入侵,我准备一下,为你做个驱魔仪式应该就可以了。”

上师让土司和他一起到后面去准备驱魔仪式,临走的时候吩咐身边的小喇嘛:“把桑吉叫过来。”

没一会儿功夫,那个名叫桑吉的僧人走了进来,向老喇嘛施礼之后,便站在当地等着接下来的指示。

小小的个子裹着绛色僧袍,戴着僧帽背着布袋,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放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但是他手里的那根白色笛子,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笛子大概一尺左右,从色泽上来看,并不像是牛马的骨头那样枯干,而是散发着淡淡的类似于乳白色的光泽,而且纹理细密,隐隐有着像方格一样的纹路,看上去应该是刚刚做出来不久的样子。

桑吉明显注意到了我的眼光一直盯着他腰间的骨笛,便不动声色的将随手放在怀里。

上师告诉我,别看桑吉年纪不大,他可是寺里最年轻的葛古(庙中的僧官),既然我是土司朋友,正好趁着准备驱魔仪式的空挡,让桑吉带着我在寺里参观一下。

桑吉双手合十行礼之后,便带着我走出了房间。

借着这个机会,我随口问他,刚才还没进寺之前的笛声是否是他在吹奏的时候,桑吉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罡洞’是上师赐给他的法器,每当他思念亲人的时候,就会吹上一会儿,没想到正好被我听到了。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眼中闪过一股死气,好像是有着什么心事一般。

只是等我再想继续追问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话题岔开,向我介绍起了这座寺庙的起源以及历史。

和我知道的宁玛派、萨迦派、噶举派、噶当派、格鲁派不同,他们信奉的是藏传密宗,是通过修习,达到灵魂和肉体高尚的境界。

在桑吉的介绍下,我们从扎仓出来之后,便来到了大殿后面的空地。

这里是个大概十二丈见方的巨大平台,平台上立着一根木桩,四周是一人多高的土墙,在西墙和北墙上修有木架,大概有四五格,每个格子里都摆着一个个的头骨,形成两面长长的骷髅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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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墙

我知道在藏区,人死后的尸体是要全部喂给鹰鹫的,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只有这样,才能让死者的灵魂不灭,轮回转世。

只是像这样,保留头骨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桑吉告诉我,之所以要将死者的头骨留下来,就是要告诫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多行善事,少有俗念,无论你生前是什么样的人,死后也不过如此。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眼中的死气竟然又涌现了出来。

绕过天葬台,便是后殿。

只不过不和前面的大殿的比起来,这里却是显得有些阴森。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十分,正是阳光普照的时候,但是在这里,却感觉到任何温暖,相反,当还没迈入殿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

这座佛堂不大,两边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唐卡,在唐卡的下面,还摆放着一些十分精美的法器。

只是当我走进看时,便被眼前的法器着实惊到了。

这些法器竟然都是由人骨做成的!

桑吉对我说,这些法器都是密宗中修为很高的人留下的,在他们死后,便自愿将自己的骨头贡献出来。

他见我一直在盯着用颅骨制成的碗,向我介绍道,这个‘嘎巴拉碗’是已故上师丹巴江央留下的,每逢寺里举行灌顶仪式时,都会用其盛满圣水,给修行者授予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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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巴拉碗

我知道藏区人人信奉佛教,看待生死的态度有着自己的见解,同时,藏区的骨头饰品和法器也是十分的有名,但像是这样用人骨制作的法器,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桑吉的介绍中,我得知,这些法器中,有一串‘嘎巴拉念珠’更是用十几位高僧眉骨,用了近百年的时光,才最终打磨成镇寺法器。

在大殿里转了一圈,我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个香案面前。

香案上摆放着一个不大,但是形状有些奇怪的鼓,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制作完成的,整个鼓身雕刻的十分精致,从材质上来看,这应该是用人头骨制成的。

鼓皮被染成淡淡的绿色,看上去很是细腻光滑。

看了一会儿,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上面摸了起来,因为是人骨,摸上去并没有那种凉沁沁的感觉,浮雕部分也打磨得十分光滑。

忍不住伸手在鼓面上轻轻击打了一下,那张鼓便发出“咚”的一声。

鼓声低沉,就好像是敲击在心尖儿上一样。

“不要动那张鼓。”

刚刚在点燃酥油灯的桑吉,在听到鼓声之后,立刻跑了过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一把将我推开。

我自己都在心中有些疑惑,就在看到那张鼓的时候,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招呼一样,就这样摸了上去。

“哦,我只是好奇。”我略微有些尴尬的道。

桑吉将我推开之后,将鼓整个擦拭了一遍,小心的重新放好之后,才转身对我对我说:“这是‘达玛茹’,是极为重要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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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玛茹

看着眼前的这张鼓,刚才那低沉的鼓声仿佛还在我的心间回响,那似有似无的召唤,还是让我忍不住想要探寻它的秘密。

只是当我问桑吉这鼓皮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时候,一个小喇嘛走了进来,告诉我们,上师已经将驱魔仪式准备好了。

小喇嘛带着我来到了寺里的一处空地上,十二个穿着绛红色僧袍的喇嘛围成一个圆圈,上师戴着牛头面具,正在为驱魔仪式做着最后的准备。

看到我来了之后,一个小喇嘛双手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到我面前,示意我喝下。

在土司鼓励的眼神当中,我接过汤药一饮而尽,然后便在小喇嘛的指引下,端坐在空地的中央。

接下来,上师围着我跳起了驱魔舞,其他喇嘛口中喃喃的吟唱着佛经,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驱魔仪式才宣告完成。

上师摘下牛头面具交到身边的喇嘛的手里,对我说,你身上的邪寒已经驱除,休息两天便可以痊愈了。

给我做完驱魔仪式之后,天色也已经渐黑,我和土司作别了上师,便离开了喇嘛庙。

回到寨子之后,那个当初接替白玛照顾我的藏族小伙刚刚将晚饭准备好,在见到我回来之后,便垂手准备退出去。

也许是在庙里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和上师的驱魔起了作用,在简单的吃了点饭之后,我便上床睡下了。

只是刚刚睡下没多久,我便做了一场怪梦。

在梦里,本来应该是已经脱离的贱籍的白玛,被绑在天葬台上的那根木桩上,剥光了衣服,就好像是献祭的白羊一般。

庙里的喇嘛端坐在天葬台的周围,口中喃喃的吟诵着经文,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年轻喇嘛缓缓走到白玛的面前,手持藏刀,将她的头皮从中间割开。

鲜血顺着白玛的脸颊缓缓淌下,疼得她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

接着,那个年轻喇嘛从旁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滚烫酥油,从白玛头顶上的伤口灌了进去。

酥油在流进伤口之后,使得她整个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同时,身体上也鼓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鼓包。

这些鼓包都是灌入她身体里的酥油。

随着这些鼓包在她的身体里向下缓缓流动,不多时便形成了无数的褶皱,使得白玛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女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妪一般。

随着酥油的不断的灌入,慢慢地,白玛身上的皮肤就像是一件衣服似的,缓缓的向下的滑落。

终于,一个鲜血淋漓的“血肉之躯”从那张人皮中滑了出来!

浅红色的血肉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青色血管,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这些血肉上,还黏着些许淡黄色的酥油。

白玛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困惑自己怎么活着,然后试着向前走了两步。

只是这短短的两步距离,一股股细细的血流便从她的脚底蜿蜒而出,接着她便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上。

没有了皮肤的保护,浑身的血肉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直接崩塌!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的喘着粗气。

九月三十,甘孜,凌晨

现在是寅时左右,正是黎明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刻。

抬头向天空中凝望,一条银河横贯整个星空。

这几天我一直试图查找关于白玛的下落,但始终一无所获。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种极为的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披着羊皮袄,牵着一匹马,我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寨子。

为了缓解心中的郁闷,我坐在马上,任由它在草原上游荡,不知不觉间,便来到白天的那座山脚下。

人字形的山坡上,在月色和星辰的映衬下,那座喇嘛庙更加显得深不可测。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我循声看去,好像是从喇嘛庙中传来的。

我一夹马腹,快速的向着山上跑去。

当我借着夜色的掩护跳上墙头之后,鼻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跳入庙中之后,我借着围墙的阴影,慢慢向大殿走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看,忍不住心中一跳。

那是一个穿着绯红色僧袍的喇嘛,此时他的头颅已经被钝器击碎,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显然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刚才还能听到的微弱打斗声已经没有了声息,整个喇嘛庙异常安静,只有大殿中的酥油灯,还在闪烁着橘红色的火光。

绕过地上血泊,我继续向着后殿慢慢走去。

除了刚才在墙角发现的那具尸体,在靠近喇嘛们平时住的经社,我同样发现了几具已经死去的喇嘛尸体。

他们的死状各异,有的是被利刃刺穿身体,有的是被击碎的头颅。

刚刚穿过大殿的走廊,我又发现了几具尸体,就在我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还有人活着!

借着天上的月光,我看到一个胸口中刀,仰面躺在血泊中喇嘛正在费力的想要翻过身来。

我快走两步,将他扶起后,急声问道:“是谁在庙里杀人?”

躺在我怀里的喇嘛口中不停的咳着,一口口的鲜血随着他的咳嗽声被吐了出来。

“桑……桑……桑吉……他……”

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声息。

难道这些人都是桑吉杀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死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缓缓的将那个已经死了的喇嘛放在地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继续向前。

穿过天葬台,来到了白天我到过的,陈列着人骨法器的大殿。

借着大殿里的酥油灯光,我看到头上带着兜帽的喇嘛,左手好像是捂着什么东西,右手中握着那根白色的棍子,正骑在另一个喇嘛的身上,一下一下奋力的在他身上戳着。

他手中的棍子因为沾染了大量的鲜血,已经变得通体血红,而他身下的那具身体则躺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走上前去,使劲一蹬,他顺势倒在了一边。

兜帽随着他的倒下,也滑落在一边,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正是白天还带着我参观寺庙的桑吉,此时他那略显稚嫩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眼中没有一丝生气,手中握着的,正是白天他吹响的那根人骨笛。

在他身下的那个人,整个脸已经被一把长刀砍掉血肉模糊,胸口也被骨笛刺的稀烂,只能依稀的辨认出,这人就是当初为我举行驱魔仪式的上师。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把近尺长,已经被砍得卷刃的藏刀,和一柄沾满了鲜血的降魔杵。

显然这两样东西,就是桑吉用来杀人的凶器。

桑吉呻吟了一下,右手握着手中的‘罡洞’,左手将紧紧的护住身前的‘达玛茹’,用一种非常释怀的口气道:“在我白天刚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了,你就是白玛口中的那个汉人大哥。”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

桑吉咳嗽了一声:“我是在为白玛报仇。”

“白玛?!”

桑吉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罡洞’和怀中的‘达玛茹’喃喃的道:“白玛,我的爱人,我终于要和团聚了。”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桑吉的腹部同样插着一把藏刀,大量的鲜血将他原本绛红的僧袍已经全部打湿。

“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将这些人全都杀死了。

原来桑吉和白玛都是奴隶,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在他们八岁那年,上师到寨子里传教,正好看到了他和白玛两人。

当时上师看他佛缘深厚,便带着他进庙当了格楚喇嘛。

(小五注:格楚相当于佛门的小学教徒)

在进庙之前,他问过上师,如果自己当了喇嘛,那么上师是不是可以替他为白玛赎身。

他清楚的记得,上师满意的抚摸了一下白玛的脸颊,答应他,会在白玛十八岁的时候,为白玛赎身,让她摆脱奴隶的身份。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上师只是看中了白玛的皮肤,想等她十八岁的时候,用她皮肤做成‘达玛茹’!

可笑当时他还傻乎乎的等着白玛长大,并和她一起憧憬着在白玛恢复自由之后的幸福时光。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怀中紧紧护着的那面小鼓,颤声道:“你是说……”

“没错,‘达玛茹’就是白玛,白玛就是‘达玛茹’。”

在白玛死后,他在天葬台上找到了她的尸体。

他将白玛的腿骨砍了下来,做成了手中的人骨笛,每当思念白玛的时候,他便会吹响手中的骨笛,以寄托自己的哀思。

他告诉我,当白天我无意间敲响了‘达玛茹’之后,他仿佛听到了白玛的灵魂在诉说着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在那一刻,他心中的信仰轰然崩塌,心中的复仇之火被彻底点燃。

桑吉趁着晚课的时候,将迷药放到了寺中的酥油茶桶中,之后,便趁着药力发作,用藏刀和降魔杵,一一将他们杀死。

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僧人,我恨极了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惨死而无动于衷。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将他救出去再说。

我伸手想去扶桑吉,但是被他挥手拒绝了。

“听白玛说,你是个镖师,应该看出来的我活不了了。”

原来桑吉庙里的喇嘛并不是都喝了酥油茶,在桑吉杀人的时候,这几个喇嘛对他展开了围攻。

虽然桑吉最后还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将几人杀死,但同样,自己也身受重伤。

“还有一件事情你务必答应我。”

桑吉告诉我,他为了给白玛报仇,已经犯下了杀孽,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么被人发现之后,势必会被人拉去土葬,这样一来,他便没有办法和白玛团聚。

(小五注:在密宗的认知中,土葬适用于做了坏事的人,死后不得进入轮回。)

而且,他也没有办法自杀,因为那样同样进入不了轮回,更不要提和白玛团聚了。

所以他最后的希望便是趁着现在天还没亮,用火葬的方式,让自己的灵魂可以和白玛团聚。

看着桑吉一脸希翼看着我,我沉声说道:“好。”

捡起地上已经卷刃的藏刀,我将大殿里的供桌劈成木柴之后,围着桑吉简单的做了一个柴堆并在上面浇上了易燃的酥油,然后将他放到了上面。

桑吉费力在柴堆上面盘腿坐好,怀中还紧紧抱着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达玛茹’冲我微微一笑。

“谢谢你……燕大哥。”

从怀里掏出洋火点燃之后,我最后看了一眼端坐在柴堆上桑吉。

看着他怀中的‘达玛茹’,我好像再次看到了那笑起来如同雪莲花一般纯净的女孩,正在和桑吉一起看着我,向我微笑着。

将火柴扔向柴堆,我直接走了出来。

我牵着马站在山脚下,看着火焰渐渐吞噬了整个寺庙,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阵阵刺耳的骨笛声,和那能够敲击在人心底的低沉鼓声。

后记: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五哥。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和大家一样,在整理这个故事的时候,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团聚,这不得不说有些残忍。

不过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像这样的悲剧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就到这里吧,咱们下期再见。

喜欢的宝贝们,别忘了给小五哥多多点赞转发哟!

爱死你们的小五哥敬上,么么么么哒!

故事看看就好,万万莫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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