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的00后，正在颠覆欧美乐坛
如果你有关注《美国达人秀》（America’s got talent）这档节目的话，也许会对2016年的第十一季的冠军选手有点儿印象：这个名叫格蕾斯·范德华（Grace Vanderwaal）的12岁姑娘，仅凭着一把好嗓子和一把尤克里里，就被评审形容为“下一个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 Grace 在美国达人秀现场，Trae Patton/NBC，2016
一把尤克里里铺陈着基调，加上被媒体形容为“迷雾感声线”的唱腔，构成了Grace VanderWaal在当时最为人熟知的亮眼音乐形象。但没人想到，那时候的美国甜心，会在今年的疫情隔离期间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成为一个朋克少女。
©️ Grace VanderWaal
在那首带有宣言意味的新歌“Don't Assume What You Don't Know”MV中的她，几乎剃光了自己的金色长发，只留下了两个小恶魔一样的触角，模糊不清、燥点密布的背景下，她用跟之前不同的略带沙哑的嗓音，拿着麦克风肆意地哼唱着，叛逆的样子竟有些神似千禧年之交的格温·史蒂芬妮（Gwen Stefani）——不讲道理的00后歌手，正在试图颠覆欧美乐坛。
“这个故事关于一个
察觉到了好莱坞背后真相的女孩，
而在这个造星的过程中，
她发现其他人对于这个系统都太认真了。”
12岁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和一切年少成名的偶像一样，格雷斯在小透明时期的关键词就是“有天赋”和“经历简单”：2004年出生于堪萨斯州，在纽约长大，3岁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麦克风唱歌。后来因为被Twenty One Pilots乐队成员泰勒·约瑟夫（Tyler Joseph）的一段视频吸引，又开始学习萨克斯并尝试写歌，年幼的她甚至还曾在当地的咖啡厅表演过。
在参加了《美国达人秀》之前，格雷斯并没有考虑太多后来的事情。“对我来说，这是件了不起的事。”回想起参加这档歌唱节目时的表演，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格雷斯说，当时的她其实非常紧张。“刚开始我就只是想去看看，我和妈妈都觉得很有趣和好玩才去的。”
©️ Grace VanderWaal 在 Phoenix 的现场表演，2019
那一季的格蕾斯，凭借“I Don’t Know My Name”一一曲成名，虽然这首歌的时长仅有2分28秒，但却将她别具一格的唱腔和声线展示了出来，为了体现她那“迷雾质感”的嗓音，编曲还特地减弱了节奏旋律。
©️ 单曲“Clearly”封面
获得节目冠军之后，名利自然也随之而来：被评委称为下一个Taylor Swift后不久，她就收到了来自Taylor Swift本人的花；然后就是与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签约、在包括《艾伦秀》在内的众多电视节目中亮相，格蕾斯一跃成为美国最受欢迎的少年歌手之一，一切都和所有大众印象中的爆红年轻歌手那样顺风顺水。
成名之后的格雷斯当然也尝试过演戏，而且一上来就是起点不低的迪士尼。
迪士尼在去年开始把业务中心放到了线上之后，出品了两部关于女孩成长的重头戏，其中一部是真人版《花木兰》，另一部就是由格蕾斯担纲主演的《星星女孩》（Stargirl），讲述一个名叫“Stargirl”的、喜欢唱歌的女孩的校园故事。
©️ Stargirl 星星女孩，2020
电影本身改编自同名畅销书，剧情稍显老套，总体评价和热度都相当平平，然而对格蕾斯来说，她拥有了第一次演戏的体验，不仅为《星星女孩》创作了主题曲“Be True to Your School”，还像麦莉·赛勒斯（Miley Cyrus）那样，一人饰演了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角色。
©️ Stargirl 星星女孩，2020
片中的格雷斯，用的是依然是跟她成名时的声线一脉相承的“小仙女”形象：金色的波波头、波点圆领上衣、黄色长裤，头戴小花、手拿尤克里里，既有旧时的好莱坞童星的复古甜美，又有当代互联网红人的清新自然。
没人知道扮演这两个角色的时候，格蕾斯在想什么，但也确实是从这部评分一般的糖水式青少年喜剧之后，格蕾斯就正式跟迪士尼式可爱画风彻底说拜拜了——很明显，她并不满足于只做一个标准的美式甜心偶像。
©️ Stargirl 星星女孩放映礼，2020
对格雷斯来说，转型成为今日的朋克少女，其实并不是无迹可寻的，至少，早在美国达人秀之前，她就已经凭着那把一直不离手的尤克里里和一股不同寻常的个性，在YouTube上小有名气了。
9岁那年，格蕾斯得到了一笔零用钱，那是她的生日奖励，她用这笔钱买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把尤克里里，在YouTube上传了自己的弹唱视频，从此走上了歌唱系网红的道路。
在美国达人秀一战成名以后，在同年发行的EP “Perfectly Imperfect”里，格蕾斯就展现了出众的音乐才华，原创歌曲加上灵动悦耳的尤克里里演奏，朗朗上口，让人过耳难忘——这点似乎也有点让人想起当年泰勒·斯威夫特的木吉他。
©️ 歌曲 "Moonlight" MV
不过，既然决定了要转型，就要与过去的有些东西告别：在格蕾斯决定转型之后，她最终还是换掉这把尤克里里，改拿出了一把电吉他，这也意味着，她将与那个镜头前的甜心人设彻底告别，之后的她，将会像电吉他的声线一样躁动不安、闪亮登场。
2019年，福布斯公布了他们的“30 Under 30”名人榜，这个榜单关注的是在不同领域取得了重大成就的青少年和青年，而格雷斯正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个：2017年入选“青少年选择奖（Teen Choice Award）”，成名第二年的美国巡演门票更是在发售即秒光——但，就像所有成名的童星一样，即将成年的格雷斯也走到了一个不破不立的叛逆转型期。
疫情发生以后，格蕾斯有了很多闲暇的时间，某一天在和姐姐一起用餐时，17岁的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去剃一个朋克短发怎么样？
于是，尽管身上还背有《星星女孩》续集的片约，但她把自己的头发整个剪短了，只留下一个酷酷的朋克风格的“恶魔角”。她希望这个剃去长发的VanderWaal，能真正成为“未来的VanderWaal”。
这个有点不管不顾的行为，立刻在网上炸开了花。当格蕾斯把自己的新造型发到Tiktok后，立即收获了一大堆问候：“你还好吗？”“你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甚至有人问她：“你是不是嗑药了？”
虽然被这些直接的问题吓了一大跳，但格雷斯并没有太动摇，因为“做个特立独行的自己”的想法，其实并不是突然从她脑子里冒出来的：少年成名之后的她，一直没少受到专业乐评人的批评，从“声音太孩子气”到“Taylor Swift低配版”“音乐网红门槛太低”都有，不管是出于曲风上的拓展，还是单纯为了不掉进“开局即巅峰”的童星怪圈，一些更先锋也更成年化的风格尝试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错了也没事，人家还这么年轻，再调整就是了。
一直以来，这个年轻女孩都对过早获得巨大的名利、以及造星工业这种“大人的游戏”对自己未来的透支颇为警惕，甚至在一次当了时装秀嘉宾之后，临时被拉去接受访问的她更是语出惊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吓人，不过每个人都是假装而已。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并不大，只不过有些人更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罢了。”人们本来期待年幼的童星说出一番出糗的言论，但早早成名的她，对有些事情看得比大人还要清醒。
这个速食电视选秀选出的“电视工业产品”，不仅试图改变自己，也试图改变世界。横冲直撞的女孩将来会怎样，暂时还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但至少，Grace VanderWaal没有完全顺着大众的期待来塑造自己，而是试图继续探索，哪怕会暂时丢掉一部分粉丝也在所不惜——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的她，还有的是试错的机会，冲着这份想到就做的勇气和尚未被这个残酷世界驯服的才华，也许她能走得更远，甚至变成未来的音乐小魔女或者朋克女王，又有谁能知道呢？
撰文／Mr. HU
编辑／Svet、Thea
排版／Th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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