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学习第二语言,比如英语,就已经很吃力了。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这样一个少数的群体,他们掌握了很多种语言,七八种,十几种,甚至四五十种语言。学习与掌握各种语言,对他们来说,仿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梅佐凡蒂就是这样一个超级语言天才,据说他会说58种语言,甚至有人说他掌握了72种语言。很多人在真正见到梅佐凡蒂之前,都对他的语言能力半信半疑,他们到博洛尼亚拜访这位语言天才,纷纷为他的语言才华所折服。梅佐凡蒂同时与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交谈,可以在多种语言之间切换自如,如有神助。他仿佛握有神秘的语言密码。
《何处再有巴别塔》一书的作者迈克尔·埃拉德是个自由记者,受过一定的语言训练,但并不是狂热的语言爱好者。他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在全球范围内寻访多语言者,试图探寻超级语言天才的奥秘。
好奇心驱使埃拉德来到博洛尼亚探寻梅佐凡蒂的传奇之谜。他翻阅了图书馆里所有梅佐凡蒂的档案,了解他的生平,试图走进这个语言天才的世界。
梅佐凡蒂生在一个平凡的木匠之家。他的父亲怕他在木匠铺捣乱,把他送到幼儿园,他对学习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开始学习拉丁语、古希腊语和法语。梅佐凡蒂12岁进入神学院,在那里学习更多的语言。早期的语言学习为梅佐凡蒂的语言才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梅佐凡蒂23岁成为博洛尼亚大学的阿拉伯语教授,执教半年后,欧洲发生政变,梅佐凡蒂拒绝向新政权宣誓,因此被停职。拿破仑军队与奥地利为了争夺军事要地连续征战,博洛尼亚医院里住满了伤员,他们说着各种不同的语言。梅佐凡蒂为这些伤员提供祭祀服务,在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学会了多种语言。
梅佐凡蒂仅用14天就能学会一种新语言。他非常用心地听伤员说的语言,快速地学习与记忆不同的语言,孜孜不倦地为各国伤员提供翻译服务。梅佐凡蒂并没有生在多语言环境里,反而由于这场战争在医院里造就一个多语言环境,这使得梅佐凡蒂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
埃拉德的这次探寻之旅似乎并没有找到他所期待的特别的东西。离开博洛尼亚之后,埃拉德依然马不停蹄地拜访其他的语言天才。
亚历山大·阿圭列斯在大学任教,他遭遇困难而辗转各地,但始终心怀抱负,成为一名出色的多语者。他每天凌晨两三点钟起床,开始书写英语。英语是他的母语,书写起来比较流畅,然后他可能会写阿拉伯语、梵语和汉语。他称这三种语言为语言之源。如果每天以书写这三种语言开始的,那就太美好了。他每天书写24页,在埃拉德拜访他的时候,他已经写到了第45本。
他把学习各种语言的数据制作成电子表格,分门别类精确统计学习时间。在过去的456天里,亚历山大总共花费了4454个小时学习语言。他的电子表格里,各种语言花费时间按降序排列整齐。比如英语456小时,阿拉伯语456小时,法语357小时,用时较少的比如泰语、越南语,都是4小时。记录里总共有52种语言。
太阳出来的时候,亚历山大会去公园里跑步,边跑边听装了语言磁带的随身听。他散步时,播放随身听,声音一放出来,他就会大声地进行“影子跟读”,这是他学习语言的方式之一。埃拉德在亚历山大的指导下,通过一轮“影子跟读”开启了他学习印地语的大门。
埃拉德以为亚历山大学习语言是因为喜欢侃侃而谈,但亚历山大志趣并不在此。他学习语言是为了阅读古代和现代的各国文学名著。他在读一本瑞典作家最近写的小说。“阅读这本小说,我仿佛身临其境,与这种语言产生共鸣。我不用亲自去阿姆斯特丹,进一家咖啡店,尝一尝布朗尼蛋糕,我仿佛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而不是一名美国游客。”
到一个新地方时,亚历山大可以调用学过的语言与当地人对话。但他并不追求在语音上达到母语者的水平。他用学习的语言进行阅读和写作,追求简单易懂的写作,而不是写出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他把扩展认知技能作为学习目标,在同一语族的语言中发现共性特征,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在学习的过程中,有时他会突然发现某种规律,这会让他兴奋不已。
肯·黑尔是麻省理工学院德高望重的语言学家。他同事认为他掌握了50种语言。关于他的故事有很多。他跟爱尔兰领事馆的职员交谈,滔滔不绝,最后那位职员不得不打断了他。原因是他说的爱尔兰语比那位职员要好。据说黑尔在看完日本电视剧《幕府将军》的字幕后,就能说日语了。他带了一本《自学芬兰语》上飞机,当飞机降落在赫尔辛基时他已经能够用芬兰语与当地人交流了。
黑尔被认为是传奇的语言天才。他的语言天赋让他的事业如虎添翼,他拥有极高的学术声誉,并且乐于在各种大学里展示他超凡的语言才能。但他否认自己是语言天才,声称自己只掌握了三种语言,一种是英语,而他真正学到的是古诺尔斯语和西班牙语这两种语言。对于一些语言,他可以说上许多话,但他声称随便说说与交谈是两回事,能够用某种语言交谈和了解这种语言的一些东西也完全是两码事。
黑尔分享了一些他自己语言学习的心得与技巧。首先要掌握读音,在一种语言环境中跟本地的语者学会一些基本单词。其次,使用名词、动词开始造句。黑尔认为要尽早开始学会构建复杂的句子,这可以让你的语言能力进步很快,且说出复杂的句子会令人印象深刻。
语言学家塞缪尔·杰伊·凯泽对黑尔的语言能力大加赞誉:“说起黑尔的语言能力,我立刻会联想到莫扎特。黑尔的语言成就犹如莫扎特的音乐造诣一样,都是天赋所致。然而,人们至今未找到关于天赋的神经学依据。”
埃拉德发现这些超级语言天才具备一些共同特征。
首先,他们具有适于学习语言的大脑硬件,有学习语言的天赋。尽管有些出色的多语者否认天赋的存在,但这一点似乎在逐渐被科学所证实。德国外交官埃米尔·克雷布斯的大脑在他死后捐献出来,用作科学研究。他的大脑具有更高密度的神经元。
尽管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这些语言天才是天生就具有异于常人的大脑,还是由于长期学习与使用多种语言而导致大脑异于常人,但一些神经科学家以及作者都倾向于认为,“语言天才很可能从胎儿时期起就拥有高密度神经元,他们在语法结构、话语解析和语音模仿这三个方面比常人更敏锐”。
其次,超级语言天才对语言有着浓厚的兴趣与强烈的学习动机。亚历山大因为弟弟得了严重的大脑疾病,他认为弟弟这辈子就算完了,所以他要加倍活出他和弟弟的人生。这很可能是他努力投入学习这么多语言的强烈动机。克里斯托弗是个在语言研究方面的资深人士,能够翻译二十多种语言,但他心理年龄只有9岁,表现出很多自闭症的特征。自闭症的一个特点是对某个事情极为痴迷。而克里斯托弗所痴迷的事物就是语言。
超级语言天才在学习语言方面非常勤奋,都经过了长期大量的练习而掌握多种语言。即使是传奇天才如梅佐凡蒂,其语言天才也并非与生俱来,而是经历了大量的积累与练习。在这本书的结尾,作者埃拉德在梅佐凡蒂的箱子里发现了十几包单词卡片。卡片用红线穿着,正反面都写满了单词。一包卡片上标着匈牙利语,一包卡片上标明是阿拉伯语……
成年的梅佐凡蒂依然像个小学生一样把单词抄写在卡片上,时不时地拿出来复习,自己与自己对话,长期的勤奋练习让他保持对这些语言的记忆。
作者试图探寻这些超级语言天才们掌握语言的神奇与奥秘,最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奥秘居然只是勤奋而已。在语言学习方面,梅佐凡蒂也没有捷径,唯有勤奋与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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