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大学任教时期的姜文华 

他对爱情与婚姻很向往,对于自己爱的人和他认为爱他的人,他会用心去交往。文华在Rutgers 的头4年,应该半个女朋友也没交,一门心思做学问。快毕业的那年,不知道是他忽然想恋爱了,还是有人看好他的未来,陆陆续续就有人给他介绍对象,有一阵子,他似乎是系里最popular的钻石王老五。

但是许多媒人只看availability(有时这一点也搞不清楚)不看compatiblity,给他介绍了许多在我看来非常不合适的candidates。

但文华作为nerdy式的爱情小白,完全看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对于每一个约会都拿出做学问的态度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对待:对于约会地点来回的交通线路以及约会地点周围的情况会上网仔细看看,对于约会餐厅的菜谱会提前研究透彻,对于约会对象可能提的问题会在脑子里想象出来,然后沙盘推演。

虽然几乎每个约会都无疾而终,但是他还是像虔诚的信徒那样,神圣般地对待每一个下一次。

有一次他从曼哈顿中城约会回来,大约晚上十点钟来找我,难得地很兴奋,很开心。他告诉我,中间人跟他捎话了,这个女生喜欢他,愿意和他继续交往。我先恭喜他,但是很skeptical,就又问了他一些具体的问题,比如,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当他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在盯哪里,是在看他,还是桌子上的菜还是餐厅进出的客人?约会完了,各会各家之后,是谁跟谁在几点钟先打的电话?

当文华把我的一堆问题回答完之后,他自己也明白,中间人大概没有和他说实话,这个女孩和以前的女孩子们一样大概不会再找他了。他原本阳光灿烂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阴郁地安静了下来。

十几年过去了,今天我还对那晚他最终落寞的样子印象深刻,lam still feeling such guilty,似乎是我把他捧在手里的希望给拿走了,是我打碎了他那种对前所未有的开阔壮丽之新世纪的无限渴望。

还有一年的夏秋之际,国内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国内某大学教授的千金小姐马上要到马里兰大学来上研究生,双方通过网络见过面,聊过天,介绍人和双方都父母都很熟,女孩对他很满意。他高兴地给我看那个女孩的照片,是一个非常漂亮,极有气质的上海女孩。在国内,追她的人估计可以塞满黄浦江,到了美国,怎么会看上他这样没钱,没工作,没绿卡,前途不明的穷学生呢?

我当时强烈怀疑是不是他又把对方理解错了,但是这种话我不能说,也没办法说。从那女孩办签证开始,文华就开始呕心沥血地帮她,女孩飞到美国来,他又亲自过去帮这帮那,安排一切,并拿出这几年从奖学金中攒下的钱,为那女孩买了一辆他付得起的最贵的车。

没过多久,那个女孩就列出一堆理由要和他分手,他急得够呛,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咨询师姐师兄,看怎样可以弥补,据我所知,他那时努力研究菜谱,提高手艺,定期做一些好菜,然后开车200多英里送给女孩吃,还时不时地买一些在他眼里很贵重的礼物,寄给她。但是最终这段他非常认真付出的感情又是不了了之。

他处理这件事的善后,彰显他为人的品质:第一,分手之后,他从来没有和那女孩讨论过他花在她身上的钱,总数虽然不会太多,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讲肯定是巨款;我曾经拿出中国男人特有的狭隘,撺掇过他几次,让他和她把帐算清楚,至少结一点,但是每次他都不接我的话。第二,分手之后,他深受打击,但是他也就自己一个人忍了下去,没有追着她死缠烂打,也是没有哭天抢地,絮絮叨叨,惹事生非。

那女孩和他分手,我一点也不惊讶,但是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最初会答应他。我的猜测,女孩子马上就要从父母的呵护中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需要一个知根知底,忠厚老实的同乡来帮助她的smoothtransition.一旦她过了这个坎儿,他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

文华毕业后去NIH做了两年博士后,据他说,博士后导师水平低(lam not surprised),学术上帮不了他,只是一味地给他一堆没什么学术价值的事情做,让他荒废了两年宝贵时光,没能如愿以偿重回美国的顶级大学做tenure track。他只好选择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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