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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外公外婆
周日傍晚，身处异国借租的公寓，外面时不时下着阵雨，冷清，没有一丝熟稔的味道。我不禁怀念起小时候在石柱西沱古镇上学的日子，怀念下雨时候空气中特有的芬芳，怀念内心能感受到的舒适与安宁。
西沱是多雨的小镇，尤其夏季来临，雨下得频繁而又激烈。下雨时泥泞的道路还有街道上汹涌的湍流，让上学放学徒步的我非常困扰。关于外婆的记忆片段也是夏天，外婆用蒲扇扇动着，阵阵的凉风让我感受到了短暂的惬意。有外婆陪伴之后，潜意识里面我不再孤独，也逐渐适应了轰轰雷鸣的夜晚。
小时候时不时会去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家是非常传统的四合院，一楼的地面是石头铺砌而成的，进门就可以见到一个很旧的沙发，做饭是需要柴火的土灶，用水是厨房外的井水，清澈甘冽。每年春节的时候，总是到外公家团聚，脑海中依然能抓到不少快乐的回忆。我记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取暖的时候，最开始引燃炭火的烟雾呛鼻熏眼。我还记得有一次摘玉米回来放到厨房的土灶里面焖熟，非常好吃，在那之后没有吃到比那更好吃的玉米了。
对外婆的印象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她的手，小时候我经常靠近外婆，端详起她的双手，那是一双棕黄半透明的双手，绀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皮肤松弛，这双手是十分温暖的。对外公的印象就模糊了许多，深蓝色的帽子，花白的胡须，银色的假牙，以及有神的双目，洪亮的声音，总是一种严肃，一板一眼的印象。
依然记得几年前暑假去外公外婆家，酷热难耐，而外公外婆依然使用电风扇和蒲扇消暑。现在我回家之后时不时去看望一下外公外婆，不过每次去之后愈发能够感到强烈的孤独感。究竟是离家太久的我油然而生的隔阂，还是外公外婆独守居所的孤独，我难以分辨。我只知道在当下的雨声中，想起远在万里的亲人们，我能够安稳入眠。
（作者系北京大学博士，现留学于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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