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大迁徙,天国之渡,
无论看多少次,
经历多少次沮丧,
再次有幸目睹,都会感动于生命的循环与奇迹。
重回东非大草原,
又会与什么未曾见过的 野生动物相遇?
FEATURES|重返马赛马拉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我又一次来到了肯尼亚,这次是陪一群第一次到访的朋友游玩。七八月的天气一如既往,上午大都阴天,下午开始放晴。我们的飞机降落在首都内罗毕(Nairobi)的乔莫·肯雅塔国际机场,它以20世纪60年代肯尼亚独立后的第一任总统的名字命名。
我们驱车经过机场边的内罗毕国家公园时,朋友们惊异于刚下飞机就能看到绿色灌木丛中活的斑马,甚至开始担心抵达酒店后会不会有狮子从马路中冲出来。不会的,乔治和我都知道,市区某个路段的平顶树上倒是会停满非洲秃鹳,但是像狮子这样的食肉动物,在到达马赛马拉(Masai Mara)前——别提大街上——即使是付费进入野生动物国家公园大肆寻找,看到的概率也不高。
我们径直前往内罗毕的长颈鹿中心(GiraffeCentre),以避开工作日首都上下班时段堪比“北上广”的堵车。长颈鹿中心保育的是长颈鹿中最珍稀的物种之一——罗斯柴尔德长颈鹿?(RothschildGiraffe),野外仅剩几百只。与马赛马拉数量众多的马赛长颈鹿不同,它们的小腿没有斑纹,像穿了白袜子。在这里,人们可以把1/3过滤纸烟长度的小圆柱状饲料放在嘴里,它们见到后或许会前来“舌吻”。长颈鹿的舌头很粗糙,你的嘴唇可以感受到它舔过时温润拉丝的舌苔颗粒。你也可以摊开手掌,让它们轻吻你手心,然后近距离观看大概是野生动物里最美、最温柔的长睫毛与大眼睛。再轻轻地抚摸它们的脖子,短毛皮下的血管正在勃勃地跳动——每一只长颈鹿都是高血压,需要从心脏泵出强劲的血液抵达长长的脖子顶端,所以它们的脉搏比人类的更明显。
广袤的马赛马拉大草原上,点缀着密密麻麻、如蚂蚁大小的黑点,车开近了才发现,是密集的角马,它们紧挨彼此站着。有的角马卧在车轮压成的土路中央休息,直到车开到距离它半米的地方才懒洋洋地弓步站起;有的角马在行进,司机将车停在预判中它们将要经过的地方,接着它们像潮水一样漫过我们的车。角马的长相并不可爱,牛头马面羊须,好扎堆,防御技能低,但繁殖能力强,是草原食肉动物钟爱的食物,也是动物大迁徙中的主力军。它们的数量以百万计,以至于路边总能发现它们的残骸。
动物大迁徙之所以发生,主要是因为食物——草。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和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Serengeti)实属同一片草原,只是被国境线分开,才有了不同的名字。然而野生动物是没有国境线的概念的,每年它们在14,763平方公里的塞伦盖蒂停留10个月,如割草机一般啃光所有的草后,大约在6月至9月间,即雨季后便会渡过马拉河,前往1500平方公里的马赛马拉吃两个月草,纵情饮食、交配,在草被消耗殆尽后,再返回塞伦盖蒂,继续吃草,并繁衍生息,来年再带着宝宝重回肯尼亚。“天国之渡”的名字起得很恰当。斑马、角马、羚羊为了到达河对岸的肯尼亚,会不顾一切跳下几米高的悬崖,即使摔断脚脖子、被踩踏受伤也在所不惜。马拉河水浑黄湍急,数米长的肥硕尼罗鳄狡黠地躲入水中,静待渡河角马中的倒霉蛋。狮子也会潜伏在灌木丛,又或者明目张胆地冲出,围猎正在上岸的兽群。
我们从观测点往下俯冲行驶,经过狮群来到马拉河边。这些狮子跟我们一样,也在等待过来的角马、斑马、羚羊。马拉河两岸空荡荡,中间的河水湍急浑黄,空气中飘着一股恶臭,是动物浮尸的味道。车在一棵结满了棕色“果实”的枯树前停下。“果实”会动,有上百颗,飞到天上便展开宽大翅膀。它们循着河岸盘旋着,像遭受了龙卷风一般,几十只往同一个方向旋转,遮天蔽日。停回枯树的时候,又变成静止的状态。它们秃头、脖子带毛、有的粘着血——原来是秃鹫。树下的浅滩可以用尸横遍野形容,从上游冲下来的尸体在小石子构成的浅滩上搁浅,有的涨了气,有的被掏空,有的只剩白骨。
饥荒季连骨头都恨不得啃干净的狮子,到动物大迁徙季也变得挑食起来,它们往往只吃最柔软的内脏,侧身的肉都可能弃之不食,任它成为鬣狗和秃鹫的大餐。所有食肉动物的生活水平在这时都得到了提升。我们绕着马拉河寻找集结的食草动物,哪怕是一小列纵队,哪怕只有一只正用蹄子探探水温也好。可惜,一无所获。只见到了马拉河的常驻居民—巨大的尼罗鳄和肥壮的河马。和在奈瓦沙湖上泛舟见到的河马相比,隔得远远的、趴在浅滩的河马带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前者是湿润的空气,后者则是烈日下的燥热。水位越浅,河马的身体露出得越多,也就越发显得巨大,一群就塞满了一段河床。
想知道马赛马拉还有哪些风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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