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大办工业时,我从供销系统调入工业系统,组建了陆埠黄板纸厂并任厂长。1959年5月1日县委工交部决定陆埠黄板纸厂与余姚造纸厂合并,我被任命为余姚造纸厂厂长,于5月2日到任,1960年10月调离。虽工作时间仅1年零5个月,而且已经过去了近半个世纪,现在回忆起来仍如昨日,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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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埠黄板纸厂建于1958年4月,厂址在陆埠桥西,由当地政府投资,是手工业集体企业。人员主要来自陆埠桌椅社和纸筋石灰社,也新招收了部分新职工,共40余人。纸筋石灰社生产石灰,同时利用陆埠丰富山林资源生产纸筋,配套供应市场,很受欢迎,其生产销售状况都比较好,人员转入黄板纸厂后,仍保持原来的纸筋石灰生产。纸厂建立后,先后到孝丰学习用桑树皮生产纸浆,到河南学习土纸生产,我还到宁波华伦、杭州华丰、嘉兴民丰参观大型造纸企业,华伦厂长曾2次接待并告诉我,华伦生产能力很大,就是缺少原料——纸浆,建议我厂多生产纸浆,全由他们收购,生产多少收多少。

我们采纳了华伦的建议。因为这样销售就不成问题,纸浆原料——稻草资源丰富,成本较低。我原在供销系统工作,在那里的人脉较广,搞原料也方便。重点力量放在抓生产,建了一口蒸煮灶,一锅可蒸煮500-600公斤稻草,每班出一锅。又建造了打浆机,但只有一台8马力柴油机,动力不足。后来从陆埠丁洋油厂弄来一个废弃的大碾子,用2400元钱买了一头牛,以牛拉碾子解决了动力问题。这样从原料收购——纸浆生产——纸浆销售很快步入了正常,职工生产积极性也很高,经济效益很明显,当年盈利5万多元,为投资额的50%,即半年多时间就收回了一半投资。1958年末净资产超过20万元。

1959年贯彻“缩短战线,保证重点”方针,我厂生产销售继续发展。5月1日县委工交部郭部长来我厂考察,并宣布了一项决定:陆埠黄板纸厂与余姚造纸厂合并,人员资金统一使用,任命我为合并后余姚造纸厂厂长,俞伟堂厂长调离另行分配工作。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在那个时候组织上的决定都要无条件的服从。当天我就跟郭部长一行来余姚,第二天到厂上班。不久工交部又任命郑水林同志任厂支部书记。

到厂后我花了一个星期时间了解、熟悉情况,摸清了两个厂合并后的有利条件和问题困难。姚纸在1958年办了7个卫星厂,摊子铺得很大,影响主业,还使资金周转困难。贯彻“保证重点”调整方针,停办了卫星厂。考虑造纸设备上马周期较长,为使姚纸在调整中立住脚跟,以及解决好资金周转,在合并后产品的选择上,决定先以生产纸浆为主,同时为生产机制纸创造条件。在明确了工作思路后,重点抓了三方面工作:一是召开职工大会,稳定两厂合并后职工的人心,动员职工团结一心、振奋精神,“苦战3个月,实现扭亏为盈”。并通过黑板报进行宣传,形成氛围;二是抓增产节约,改建蒸缸,降低煤耗,收购废纸作原料,降低纸浆成本;三是多方为机制纸上马做准备。通过关系到宁波造船厂弄来了一只烘缸,1959年末宁波分配给余姚一台1.5吨锅炉,许多厂争着去要,我也努力去争。当时郭部长问我:小李,你要,你纸头拿得出吗?我说:锅炉给我,保证5-6个月拿出纸头。我立了军令状,争到了锅炉。后来又土法上马,自制了蒸球和造纸机。

通过一段工作,纸浆很快步入正常,到10月就有了盈余,到年末拿出了纸头,开始生产机制包装纸,造纸生产线基本形成,也为以后几年生产漂白有光纸、牛皮纸打下了基础。这一年共生产纸浆1744吨,机制纸5.44吨(12月不足一个月的产量),到1960年达到147吨。1959年产值76.6万元,1960年85.3万元,以80不变价计算超过了100万元。

当时生产上遇到的最大困难是动力不足,经常停电。余姚电厂也是工业局下属企业。我就向局领导反映,只要能解决好动力问题,我生产保证上得去。这样的要求我反复多次提出过。到了1960年10月,县委工交部、工业局通知我参加工作组进驻余姚电厂,并把我调离造纸厂任电厂厂长。当时我实在舍不得离开造纸厂,厂里职工也一样舍不得我离开。心想是不是我爱提电力方面的意见而作了这样的调动。当然,组织上决定要无条件服从。不过,这一次我向工交部黄部长提了一个要求:造纸厂目前生产正常,今后也很有希望,千万不能停产。黄部长说:小李,你放心,造纸厂不会停。这样我放心的离开了姚纸。后来事实表明,姚纸这样一个土法上马,白手起家的小型国企,在初创时期经住了自1959年——1965年的多次调整的考验,也为以后40多年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并有了今日“五十年老字号”辉煌,这是令我十分欣慰的。

李赞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