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趣闻三则

一、看小鬼上树

民国初年，洛宁县老城西关村有一个少年，姓赵，名飞，十岁左右。随其母住在坞东村的舅舅家里，并在坞东初小上二年级。

当时坞东初小设在村寨东门外的张家的家庙里，仅有一至三年级，本村一个老学究教了一二十个学生。

那年夏末的一天，吃过晚饭后，赵飞照例到校上晚自习，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感觉有点困，就吹灭了灯，趴在木板架成的课桌上睡着了。

下了晚自习，学生们完成了一天的学业，心里很轻松，争先恐后地跑回家去，老先生老眼昏花，也没发现教室里还有人就锁上门也回家去了，小赵飞一个人落在教室里。

赵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一人呆在黑洞洞的教室里，他连忙奔到门口，欲夺门而出回家。可他怎么拉门也拉不开，因为门外上了锁。

赵飞一边焦急地拉动教室门，一边大声对外呼喊，他想用声响惊动过路人来救他。

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也没用，原来村里的大人小孩都集中在村中古老的大杨树下纳凉听民间艺人说书。

赵飞很失望，着急也无用，只好平静地爬在窗前观夜色，耳朵紧贴窗户扑捉外边细微的声音，期盼听到过路人的脚步声，可他还是失望了，外边空气像凝固了，死一样静寂。

那晚月色不错，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挥洒在庙院内苍劲挺拔的柏树上。突然，他发现月光下有一群小人披红挂绿，在柏树上爬上爬下，像专为他表演魔术杂技一样，他觉得很新奇，很好玩，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把小人吓跑了。

可他又一想反觉得更可怕，学校是张家家庙，张家人死后都来报庙，把亡灵寄存在这里。树上的小人莫不是亡灵小鬼在作乐？他越想越觉得胆寒，竟呼天号地大哭起来。这一哭树上的小人也吓得无影无踪。

说书散场，张老汉回家扛上铁锨去村东趁月光浇玉米，走到学校附近似乎听到小孩的哭声，就寻声找去才发现赵飞被锁在教室里。张老汉连忙回村告知了赵飞的舅舅，一起找到教书先生，拿来钥匙，打开教室门把小赵飞领回了家。

赵飞着实被吓坏了，第二天就发烧，家人请来医生为他开药，请来神婆为他驱邪，三天后赵飞的病好了，可他再也不愿在坞东上学了，随妈妈一起回西关村上学。

二、偶遇打路神

洛宁王范街郭女士，今年七十有余，退休教师，她讲述了六十年前少儿时的一次奇遇。

郭女士家住王范街石头胡同，十岁时在王范小学上三年级。王范小学当时在临街北边的大关庙（关帝庙）里。这是一所完小，有一至六年级，学生、老师都很多。那是个特殊的年代，全国一盘棋，不论城市或农村都吃食堂大锅饭。因此学校有学生食堂，也安排学生集体住宿，这样学生吃住都在学校。只有每周六下午放假，连同周日一天，学生能回家同家人生活在一起，周一早上必须到校上早自习。

郭女士自幼勤奋好学，争强好胜，不甘人后，每逢周一都会提前到校，生怕迟到。这年冬天她又起了个大早。那时百姓家都没钟表，早晨全听鸡叫为号令。鸡叫头遍三四点，二遍五六点，鸡叫三遍天才明。可乡村间还有种不守规矩的公鸡，喜欢打鸣，百姓称它叫“更鸡”。更鸡入夜就打鸣，一更一次，更让人难确定时间。这天郭女士听到鸡叫认为天快亮了，就赶快起床，叫起邻居的一个小伙伴就往学赶。谁知道离天亮还早着呢！是明亮的月光欺骗了她。

胡同里空无一人，景物隐隐约约。两位小姑娘走在空旷的胡同里还真有些害怕，加之风吹放在胡同两旁的玉谷杆叶哗哔作响，又增添了几分恐怖。反正出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出发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向学校走去。

郭女士家离学校里许，她两人提心吊胆地穿街过巷总算到了学校门口。真的起得太早了，这时天还没亮。校门还没开，两人分别坐在两边的门墩上等着开门。

突然，郭女士看见学校对面的街道旁有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自西向东走去。她从未见到这么高大的人，有一房檐高，但走路却无声无息。她不知是鬼怪，还是何方神圣？或许是人们传说中的野人？她越想越害怕，不敢出声，担心被高人发现。等高大身影走远了，她才拉住伙伴轻声问：“你刚才看见街对面那个高人没有？”对方轻声回答：“没看见”。郭女士更害怕了，明明有个高人在对面经过，一同的小伙伴却没看见，莫非是自己见到鬼啦？她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推了一下校门。谢天谢地，校门竟有一条小缝，她连忙把稚嫩的小手伸进门缝，拨开了扣着的门咬钉，推开校门，拉起小伙伴躲进校门里，又关上校门，扣上门咬钉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她俩进入学校，看见班主任杨老师的住室里亮着灯，就像遇到救星一样，慌张地前去敲门。杨老师打开门发现是她俩，就赶紧把她们让进住室内取暖，并责怪说：“你俩憨闺女，来得太早了，也不怕家人担心。以后天亮再来！”原来杨老师正起早备课呢。

随后回家，对家人讲起了那次奇遇。曾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奶奶告诉郭女士说，你遇到“打路神”啦。打路神是位善神，专行善事，每天都早早出发清除路间妖魔鬼怪，确保人们天亮一路平安，生意兴隆，是不会伤人的。奶奶还说，打路神不是谁想见都能见到的，你看到了打路神，这是你的福运，将来必定会有出息，出人头地。

听了奶奶的话，郭女士更加勤奋求学。有时是刻意早起，希望能再有机会见到打路神，一睹打路神的尊容。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再也未见到打路神，但像打路神一样广行善举却成了她一生行动准则。

三、洗衣遭水鬼

十多年前，杨坡乡的一位好友带着她的爱女柳姑娘来到我家。柳姑娘三十岁左右，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可看上去却更年轻。她文静大方，眉清目秀，耳目有神，小嘴很乖巧，不叫阿姨不说话，很惹人喜爱。

吃过午饭我领好友去参观流经我村的崛山电站引水渠。来到渠边，只见渠很宽，水量很大，但流速平缓。大渠两边有铁丝网护着也很安全。可柳姑娘却表现异常，紧抓着她妈的手，躲在背水的一面，不敢看水。好友解释说柳姑娘怕水，见大水就晕。我们都护着她，让她尽量离水边远些。

始料未及，柳姑娘惊叫一声“水上漂有个人”，就挣开母亲的手向远方奔去。好友追上去抱住柳姑娘，劝她不要怕，这时柳姑娘脸色已被吓得苍白。同行的几个人都向渠内看，水上哪有什么人？深绿的渠水仍平缓地流着，毫无波动。真的，我们村边的这段渠水是有些凶气，几年里曾淹死过五个人，村民们都曾全体出动沿途寻找打捞过。可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不能在大渠边转游了，我们几个都一块儿回家。到家后柳姑娘的情绪才缓了过来，好友向我们讲了柳姑娘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柳姑娘十五岁那年，她背了一挎篓脏衣服去山河里洗，可到吃过午饭还没回来。好友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去寻找。到山河边只见衣服扔在盆里泡着却不见人。莫非她到别处玩去了？好友喊了几声没人应。莫非她掉进水里了？这也不大可能。山河水仅有一尺多深，清澈见底，河底的石头和游动的小鱼都能看清，一个人怎能看不见呢！好友沿着河向下游去找，大致在三五十米外，她最不愿看到的事却发生了：柳姑娘竟躺在水边，浑身都在水中，只有头探出水外，好友连忙把女儿从水中捞出，抱上岸。好友医门出身懂溺水急救知识，先给女儿压迫控水，又做心肺复苏才算把柳姑娘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事后柳姑娘对家人讲述了事故发生的经过：那天她像平常一样在河边洗衣服，大多数衣服都洗好了，只剩两三件没洗。地里干活的人都收工回家吃午饭去了，柳姑娘打算洗完再回家。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水下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脚往水中拖，她惊恐地挣扎呼救，可无济于事，四周都无人。她意识到遇到淹死鬼了，可无力挣脱。冰冷的手把她拖进水中后，边向下游拉，边把她向水中按，她挣扎呼救喝了很多水，朦胧中一位白胡子老者抓住了她，把她拖到水边……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自此，柳姑娘就落下了怕水的病根，见大水还胡言乱语，精神失常。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冥冥之中，诡异多端，谁能说得清……

作者简介：张便玲，女，1949年腊月生。网名迎春花，洛宁县城郊乡在礼村人，中教一级教师，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