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余大妈和亲生父母来相认了,这个时候,余大妈的老大已上初中,小儿子上小学高年级。那也是一个大战红五月的日子里,只是已到了尾声。余大妈和柳青叔一大早就起来扯秧苗,那天准备插那一个大田。吃了早晌午便开始插秧。

余大妈刚开始不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来了,二话不说就下田帮忙插起来了。余大妈不说话也不抬头,只是眉毛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烦死了,喊了不准再踏进她的家门一步,还厚脸皮又来了。本来心情平静的余大妈又是一肚子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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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是余大妈的亲生弟弟,是一位中学老师。这不趁着周末来帮姐姐插秧。弟弟长大后知道了姐姐的存在,便想着与姐姐相认,父母也上了年纪,时不时地会提起这个女儿,但想到是自己亲手送掉的,又觉得无颜面对女儿,也就那么思念着、折磨着、犹豫着。

弟弟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弟弟能理解姐姐的怨气,虽然多次被拒绝,但他还是不死心。当插秧追到和姐姐平行的位置时,弟弟又耐心地和姐姐聊开了,所谓的聊,也只是弟弟一个人不停地说话。虽然姐姐还是不说话,但也再没赶自己走,说明姐姐心里也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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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块田因为有弟弟的帮忙,快了很多,早早地就完了。余大妈上田埂拿起工具就往家走,也不答话,弟弟在后面一直跟到院子里才停住脚步,他怕激怒姐姐,没有进屋,他理解姐姐的怒气,自己的到来,让姐姐想到自己的过去。

“柳庆,拿一根凳子出来给你舅舅坐着洗脚穿鞋子。”舅舅“,第一次,那么久了第一次,姐姐这样给侄子说自己,顿时脸上凝重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了,虽然那天,姐姐照例没请他喝一口水、没有让他进屋。但是他听到姐姐第一次对孩子说自己”舅舅“,他知道,姐姐心动了。虽然累了那么久,弟弟还是挺高兴的:自己打动了姐姐,和父母相认只是机会的问题。那天离开的时候,姐姐终于说了一句话:”几姊妹,为什么被送掉的偏偏是我,送都送了,现在为啥要来认呢,就当我死了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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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总是利用周末空闲来姐姐家,姐姐一下子不能接受,他可以等姐姐接受。余大妈性格虽然要强,但面对血缘亲情,她的心是柔软的。弟弟来的次数多了,和孩子们熟络了起来,她也不再把弟弟给孩子买的东西扔掉。慢慢地,余大妈竟然也容忍弟弟把小儿子带回去,虽然每次回来她会佯装骂孩子:“你一天脚野啦,跟人到处跑”。声音虽大,但一点听不出愤怒来。

就这样弟弟的真诚打动了姐姐,余大妈终于在一个晴好美好的日子里来到了她出生的地方:她终于和亲生父母相认了,她要看看这个她出生的家。灵魂的漂泊总算有了一个安放的地方,虽然那个地方对她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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