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两天,美剧《洛基》迎来最终集,剧中的老洛基让无数观众落泪。今天洛洛要讲的是洛基与索尔这对兄弟的父亲,九界至高无上的主神——奥丁,被困在时间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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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人正在家中戴着耳麦悠闲地听着古典音乐,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打断了老人的云淡风轻。她叫安妮,是老人的女儿,她质问父亲为什么又逼走了一个护工,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老人不慌不忙地表示,这个护工偷走了他的手表,留不得。但实际上,是老人自己把手表藏了起来,却忘记放在哪里。

安妮无奈地表示:你有没有去浴缸下面找找。

显然,这已经不是父亲第一次忘东忘西了,父女两人开始了一次朴实的谈话。

原来安妮有了新的对象,是个法国男人,她要跟他一起去巴黎生活,没有办法一直照顾老人了,所以她必须找一个可靠的护工照顾父亲,否则她只能选择将父亲送到养老院。

老人坚信自己身体硬朗、精神倍棒,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他依然为女儿要去巴黎的消息感到落寞:“你要离开我,是吗?你要抛弃我...我可怎么办啊...”他手足无措,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婴儿。

故事到这里,观众可能会习惯性跟着剧情和人物走,得出与老人一致的时间线:他住在自己的公寓,女儿即将去巴黎,他需要一个新的护工照顾自己。

但是,从下一个镜头开始,影片突然有了恐怖、惊悚片的味道。

这天,老人正在收拾厨房,突然他听到有人进了屋,当他来到客厅,却发现这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老人质问男人是谁,男人一脸蒙蔽的表示自己是他的女婿保罗,他和安妮已经结婚十年了。

可老人分明记得安妮离婚了,甚至前几天还告诉自己要和法国男友一起去巴黎生活。

保罗还告诉老人,这里并不是老人的公寓,而是自己的公寓,因为老人前阵子逼走了护工,在找到新的护工前,会暂住在自己家。

老人感到了一丝慌乱,当他看见匆匆赶回来的女儿时,他震惊了,眼前的女人跟自己的女儿长得根本不一样!

老人向眼前的女人聊起刚才自称是自己女婿的陌生男人,女儿却疑惑地表示这里根本没有除他们两个以外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02

这便是电影《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中的故事情节,影片横扫颁奖季26项大奖,133项提名,豆瓣8.7分。

而故事中的老人正是奥丁的饰演者安东尼·霍普金斯,83岁高龄的他再次凭借教科书般的演绎,斩获了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这也是他继《沉默的羔羊》获奖29年后捧回的第二座奥斯卡小金人。

当然,《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并不是一部惊悚片,所有的不合理情节,都是因为故事中的老人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大女儿去巴黎了吗?小女儿为什么不来看他?眼前陌生的人究竟是谁?自己到底是公寓的主人还是被人厌弃的累赘?

过去、记忆、现实,所有时间的碎片都被打乱,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将面对什么,他只能一次次地通过手表和窗外的景色确认自己的时间。窗外是青葱茂密的大树,而他却在生命末路掉光了叶子。

通常,我们看这类影片,都是从第三视角看到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日常。但是这部影片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导演和编剧通过视听、布景和表演等方面精心设计了很多“障眼法”,将观众拉入了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眼中的世界,沉浸式体会他们的慌乱、痛苦与无助。

故事中有几个主要场景:父亲的公寓、女儿的公寓、诊所、养老院。在房间结构和场景设计上极为相似,打乱了观众的空间感受,让屏幕前的我们和老人一样迷惑:我究竟在哪里?

▲父亲公寓的门

▲诊所的门

▲父亲公寓的厨房

▲女儿公寓的厨房

▲父亲公寓的卧室

▲养老院的卧室

用角色身份交替错乱的演员混淆人物,老人第一次见到的女婿其实是养老院的男护工,见到的陌生女儿其实是养老院的女护工。

▲真正的保罗

▲父亲眼中的保罗

▲养老院男护工

▲真正的安妮

▲父亲眼中的安妮

▲养老院女护工

用跳跃往复循环的剪辑模糊时间概念。

老人怀疑保罗偷了自己的手表,保罗却认为老人一点都不体谅安妮,并问道:“你打算在这里讨人嫌多久?”

新来的护工劳拉很像老人的小女儿露西,老人对她很亲切,但又对劳拉把自己当作病人的行为感到冒犯。此时男护工面貌的保罗出现,并对老人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你打算在这里讨人嫌多久?”

老人走到餐厅门口时,听到保罗和安妮在讨论自己的病情。吃完不愉快的一顿饭后,老人去厨房端鸡肉回到客厅时,看到保罗和安妮还在讨论自己的病情,而且是一模一样的谈话内容!

明明是两个时间点,剧情却形成了一个闭环,让老人与观众都分不清「保罗和安妮讨论病情」这件事到底发生在吃饭前还是吃饭后,又或者这真的是同一天吗?

用主演霍普金斯的真实名字加深角色的真实性。故事中的老人与演员本人的名字一致,都叫安东尼,甚至连生日都是同一天。

影片的最后,安东尼从睡梦中醒来,他忘记了自己是谁。护士告诉了他的名字,颤颤巍巍的老人思忖片刻,喃喃道:“安东尼,这真是个好名字,我想应该是我妈妈取的吧?”

紧接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我想要妈妈,我想离开这里”。人类最后的记忆都是自己的名字与母亲。

电影中的安东尼是一位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电影外的安东尼被诊断出阿斯伯格综合征。

“我的叶子掉光了,风雨裹着我的叶子,无处安眠。”这一刻安东尼与角色合二为一,他展现出了孩子般的脆弱与无助,令无数观众动容。

03

豆瓣某个网友这样评价安东尼在《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中的精彩演绎:“这是近很多年来我看过的最伟大的表演,安东尼霍普金斯。”

安东尼·霍普金斯在影片中的表演无可挑剔,残损的躯体拖着残缺的记忆,害怕被人抛弃的脆弱、迷失在回忆中的孤独、对人对事的敏感、喜怒无常的情绪,再到最后忘我的悲伤。

通过老爷子入木三分的表演,观众很容易感同身受,切身体会着安东尼复杂又破碎的灵魂,陷入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虚幻与真实、挣扎与痛苦之中。

但其实霍普金斯的表演底蕴远不止于此,他是《沉默的羔羊》里令人胆寒又折服的汉尼拔;他是《象人》里解救畸形症患者并给这个畸形世界带回温暖与人道的年轻医生;他是《告别有情天》里一再隐忍,一再把控,最终错失爱情的英伦管家;他是《雷神》中至高无上的众神之王,是阿斯加德的统治者,是雷神索尔的父亲,是诡计之神洛基的养父。

表演于他而言,几乎已经不再是一种技巧和能力,而是一种本能的呈现。这种经过几十年酝酿而成的成熟魅力,才是一个演员的最高境界。

除了安东尼·霍普金斯封神的演技,导演佛罗莱恩·泽勒的才华同样让人惊叹。佛罗莱恩·泽勒,法国著名小说家兼剧作家,《父亲》就是他自己写的戏,在2012年搬上舞台后,横扫西方戏剧界多个顶级奖项。如今他把这部电影搬上了银幕,同时这也是他的电影处女作。从文字到舞台再到电影,三种不同的载体,都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以前看这类型的电影,会想到自己的长辈们。如今,看完《困在时间里的父亲》,想的却是自己,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无法避免,在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年龄,如何才能让自己的一生过得更有意义?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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