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专案组好不容易才锁定了在苏州接连发生的隐形大盗案犯罪嫌疑人秋伯英和她的男朋友阿兴,但是就当刑警项一琰和刑警老袁刚得到线索兴冲冲地赶到太仓进行调查时却被一个电话叫回了昆山,嫌疑人之一的秋伯英竟然已经被人杀害了。

红木鸟笼

警方花了两天时间在昆山市玉山镇进行了一番走访调查之后采集到了犯罪嫌疑人阿兴的指纹,之后就回到了苏州对这起案件进行重新分析整理,确认了以下几点情况:

首先,犯罪嫌疑人阿兴经确认是苏南太仓人,说话时有明显的太仓口音。

其次,这位阿兴很显然有着驯鸟的手艺,江湖经验不会很浅,以前还很有可能在杂技团之类的地方工作过。

最后,从他在实施犯罪之后并没有清理掉现场的指纹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以前没有前科,不出意外这应该是第1次犯下命案。

6月25日下午,专案组全体刑警都接到指示分头行动,前往苏州珍珠坊、昆山玉山镇和太仓的城厢镇调查情况,不过调查工作一直进行了两天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一直到6月27日,坐不住的许建南终于在单独行动中碰上了一个说不上是线索的线索。那天早上许建南像往常一样去公园里晨练,当他再一次来到公园游廊对着廊下的鸟笼仔细观察时听到了旁边几个老大爷的对话,这几个老大爷倒不是在讨论这些鸟的品相,反而是在对一个鸟笼品头论足。那是一个装着一对儿相思鸟的鸟笼,鸟笼整体是红木材质,外形看起来古朴又典雅,离得远了甚至还可能把鸟笼错认成一盏宫灯。几个老大爷围着鸟笼指指点点:“这材质这做工,怎么看都是上等货,就这么一个宝贝竟然才花了25000元(旧币,折合现在的人民币两块五左右),这老贾到底上哪儿找了这么个傻子?跟白捡没有区别呀,我都替那原主人感到心疼。”许建南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这几天由于案子的原因也了解了不少养鸟的事,对这种材质的笼子多少也有些了解,就在他研究这个鸟笼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鸟笼的外形好像跟之前的锅炉工小田画出的画形状差不多,再联想到那个异常便宜的价格,许建南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之后许建南就一直守在游廊附近等着鸟笼的主人老贾来取笼子,之后就一路尾随老贾到了老贾的家门口才亮出证件表示想要询问老贾几个问题:“大爷,您好,我是公安局的,我想问问你这个鸟笼是哪儿来的?……不不不,我不是跟您要这个笼子,这鸟笼该是您的还是您的……”老贾一听人家不是来要笼子的这才放心地把许建南迎进了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前天上午的时候吧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去花鸟市场逛逛,本来我是不打算买什么东西的,但没想到一逛还真碰上了个宝贝。那还没等进门呢看见一个小孩站在门口提这个笼子也不知道在干嘛,我一看这笼子是个好东西啊就赶紧问这小孩笼子卖不卖?这小孩一听我问他赶紧点了点头说25,000块这笼子就归我了,我左右一想这肯定是小孩不识货,把这么个好宝贝当成破笼子卖了,但是我又怕这鸟笼万一是他偷的惹出什么事儿来还专门问了问他。那小孩儿说自己叫小山,就住在珍珠坊27号,我要是实在不信能去他家问他爹娘。我这一看,小孩连自己家门都报了鸟笼应该不至于是偷的,再说了,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哪有不捡的道理,我看着这鸟笼也实在是眼馋于是也没还价,就直接跟他买了下来。正好今天是个大晴天,这我不得好好拿着笼子和那几个老伙计遛一遛,让他们眼馋一把。”

许建南得了消息之后立刻回到专案组办公室把所有还在苏州的专案组成员全都叫了出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珍珠坊寻找那个卖鸟笼的少年小山小山刚开始看到这么一大群警察还找自己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那个鸟笼出了什么事险些没哭出来,一群警察看着孩子直哭都乱了手脚,哄了半天小山才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委委屈屈的把自己捡到鸟笼的过程说得出来。原来就在三天前,小山本来要去珍珠坊的水井里打水,结果绳子断了桶掉进了井里,小山找来个竹竿在井里捞了半天结果水桶没有捞上来,倒是捞上来一个鸟笼和一只死鸟。他把鸟笼和鸟都带回了家,鸟被他埋在了家中的院子里,鸟笼就被他带到了花鸟市场卖出了25,000元的“天价”,对一个小学生来说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真犯人落网

刑警们其实根本不关心那个鸟笼到底怎么样,他们只想确认那只死鸟到底是不是犯人作案用的那只。为了确认这只鸟的身份,他们还专门又跑到太湖附近把正在做调研的林教授找了回来,经过林教授的鉴定这只死鸟果真是东方号角鸮,而且这只鸟身上的羽毛和当初被老鼠夹夹下来的完全一致,可以确定这支东方号角销就是专案组找了大半个月的贼鸟。

警方请来专家做了一系列相关调查可以确认这只鸟大概已经死了4天左右,这样一来把鸟笼丢在井里了就只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阿兴,毕竟那个时候秋伯英已经遇害了,想扔鸟也没机会。这只鸟就被扔在珍珠坊的水井里,说明扔鸟的人很有可能就住在珍珠坊,一场针对珍珠坊内56家住户的拉网式排查立刻展开,这一查还真就让警方查出了些线索。

根据邻居指认,秋伯英的邻居梅应兴和犯罪嫌疑人阿兴的体貌特征多处吻合,名字也极其相似。许建南判断,此人应该就是连环盗窃案的元凶,也是杀害秋伯英的凶手。随着一声令下专案组所有刑警立刻出动给梅应兴的行踪展开调查,半个小时之后就将正在街上做买卖的梅应兴抓捕归案。

梅应兴落网之后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说自己从小在太仓的外婆家长大,20多岁的时候在上海的一个马戏团给人打工学得了一手训鸟的本事,等到抗战胜利后马戏团也因为各种原因解散了,自己没了经济来源就辗转到苏州打工,成了一个卖糕点的小贩。等到解放战争后期,梅应兴的老婆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国民党军官私奔了,梅应兴因为不想再留在自己原来的家,就把那个房子卖了搬到了珍珠坊住,因此认识了自己的邻居秋伯英。

自己的鸟则是之前自己去上海拜访一个师兄时师兄送给自己的,这只鸟曾经是马戏团里的演员,因此懂得许多事,在马戏团里也经常表演叼东西和观众互动的节目。

就在5月底的时候,自己的糕点生意不是很好也因此产生了利用鸟偷东西的想法。这只鸟本来在马戏团里就经常表演类似的节目,因此对这种事非常熟悉,一个“杂技演员”就在他的指挥下成了贼偷。等到后来他怕警方找上门来就一直把鸟放在秋伯英家饲养,没想到却被贪玩的小杨一弹弓差点打成残废,秋伯英也因此去找小杨兴师问罪。梅应兴觉得这样太招摇,就让秋伯英第2天赶紧去道歉把这件事揭过去,没想到警方还是根据这条线索找上了门。自打关满福第2次上门询问灰斑鸠的事之后,他就对秋伯英起了杀心,因此在昆山的保富旅馆里将秋伯英灭口。

等他犯下命案回到苏州之后,眼看着自己的鸟被之前老鼠夹子一吓成了一只废鸟,谁也不敢去偷东西了也是心疼得不行。但是这只鸟却是万万不能留下来的,留下来只能是一个祸害,于是就将鸟和鸟笼一起扔进了水井,没想到却被邻居小山从水井里捞了出来,事情还是败露了。

1950年10月26日,犯下多起盗窃案之后又杀害了自己女友的梅应兴被军管会判处死刑,依法执行枪决。

(全文完,感谢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