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是个军校学员,愣头青,新兵蛋子。

我们在大别山里面拉练,非常非常的累,平均每天要徒步行军30公里以上,连续好几天。不是说让你一趟走30公里,是上午行军20公里左右,来个5公里的强行军奔袭,然后休息到晚上10点,再来个5公里的夜间行军,然后宿营。

有一天晚上走完夜间行军,累得人筋疲力尽,找到一个树林子就宿营了,是那种简易单兵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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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个熊sai,比这个还要简陋一些,两头是不封口的,只能挡雨不能挡风。是三块雨布拼起来的,三个人钻一顶,一个头冲这头,另外两人冲那头。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冲着这头,头两边分别是两双走了30公里而并没有洗的脚。

我跟你说到这种程度,走30公里不洗的脚并不影响你的睡眠,你试试就知道了。

梦里我好像梦到了咸鱼,但是我并没有吃,因为我隐隐觉得这个咸鱼并不简单。

然后我就醒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空气里是大别山清晨那种独特的雾气,紧紧的贴着地面,又不跟地面接触,你能明显的看到雾气在流动。

我头顶是一块墓碑。

墓碑上刻着故显考/妣X公XX之墓之类的字样,是红砂岩的质地,字迹已经相当的斑驳。墓碑上的装饰并不丰富,除了一些隐隐约约的花纹,并没有碑头、赑屃之类的别的装饰。墓碑顶上站着一只乌鸦,乌鸦滴溜着眼珠子正在看着我。

那几天我正在看艾伦.坡,对乌鸦有一种比较独特的感受。

你肯定不是懦夫

你这幽灵般可怕的古鸦

漂泊来自夜的彼岸

请告诉我你尊姓大名

在黑沉沉的冥府阴间。

当时的龙牙,作为一名准军官,在这一刻中二病发作,把我对于艾伦.坡最熟悉的诗句,脱口而出。

乌鸦应该回应:“永不复还。”然而它并没有,而是用一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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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它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81-1自动步枪,还在,枪身传来一股永恒的冰凉,仿佛死亡使者的镰刀,专门用于收割生命。我顺手一摸就摸到了扳机,右手顺着枪身旋转,又摸到了保险,往前一送,那里是枪机的拉机柄。

于是我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我那以后我都养成了一种神奇的技能,无论睡觉之前把枪放在哪里,醒来一伸手总能摸到扳机,一下就摸到,绝无失手。无论我在哪里,甚至后来到喜马拉雅山里面的边境线上,这个技能都一直伴随着我。

军人是带来死亡的使者,害怕灵异事件?你开玩笑么?

END

作者简介:龙牙是一名身在西藏戍边数十年的军人,保卫着祖国的同时,他热爱文学和写作,对时政问题、社会新闻有着独到的见解。如果你也对边防生活、时政问题感兴趣,如果你想深入了解现代化农业,欢迎关注公众号“龙牙的一座山、小号“黄科长锐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