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白砥,被网上评为十大丑书家之一。对于这个称呼,白砥教授颇不以为然。他的观点是“很多人凡是自己看不懂的书法,都会认为是丑书”。为了证明大众与专家之间的审美距离,他还举了中外多位艺术家的例子。

中国美院教授 白砥

他表示,西洋雕塑家罗丹、国画家齐白石、黄宾虹、李可染既能创作漂亮的的作品,也能创作被公众认为丑的作品。首先罗丹就不去多说了,那是西洋美术体系下的艺术家,与书法的审美还有相当的距离。最具迷惑性的是他举的国画大家的例子。在中国书画传统中,向来就有“书画同源”的说法,举这样的例子还是极具迷惑性的。

黄宾虹山水

不过,这些人的作品虽然前期和后期差别很大,但是他们的遭遇却并不一样,李可染至始至终都得到了圈内圈外的认可,根本就不存在风格上的美丑问题。成就更高也争议更大的是黄宾虹和齐白石,尤其黄宾虹的争议最大,当时几乎圈内圈外都无法接受他的作品。逼得这位中国画大师说一句振聋发聩的话:我的画五十年后,才能为世所知。

齐白石人物画

齐白石则幸运得多,在当时首先得到了民间的认可,书画界内也有很多人支持他,湖南文人圈不必说,就是在当时的北京也有不少人支持他,有些大家还因为欣赏他的画,与其成为至交,比如陈师曾、徐悲鸿等。因此,真正经历过由不认可到认可过程的只有黄宾虹,齐白石则是由争议到认可。

白砥书法

拿他们早期和后期的作品,对应美丑是在故意混淆概念,无论齐白石还是黄宾虹,不同时期的作品都没有离开中国画的气韵,尤其后期的拙朴更是美的升华,达到了重意不重形的境界。所谓“美丑”只是形式的不同,精神气质是越来越淳厚。而丑书之所以被称为丑书,正是因为丢掉了传统书法最重要的“气韵”。在创新理论的指导下,中书协、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中国美院、中央美院、以及设有书法专业的院校,都在进行书法西洋化的尝试。

白砥书法

西洋美术理论极端重视形式,这与东方艺术,尤其是中国书画重视心源的传统截然不同。在中国书法和绘画中,形式美从属于心。黄庭坚在《论书》中就说:“心能转腕,手能转笔,书字便如人意。”一切唯心造,修心一直是中国书画的传统。因此早在西汉,扬雄就在《法言》中说:“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从心到字就是这样打通的。

由于重视内心的直接表露,中国书画呈现一种耐人寻味的意味。这是西洋美术所没有的,自然也是臣服于西洋美术理论的丑书所没有的。由此可见,无论黄宾虹还是齐白石,都是中国书画的内在演变和提升,形式只是在跟着变化。老百姓一段时间不认可,是因为审美水平还没有跟得上。而丑书则是中国书法的一次基因突变,人为地改变了形式,背离了传统、失去了书法最重要的气韵。因此,用黄宾虹和齐白石的绘画风格变化来证明丑书说不通。

白砥书法

丑书想通过时间让老百姓认可,没有任何可能。因为老百姓的审美是不断提高的,丑书学西洋是在开历史的倒车。西洋美术遇到了空前的危机,早已滑入以个性、丑怪、变态为美的深渊。你去入他们的流,而不入传统的流,不是自我毁灭吗?让老百姓认可这样的作品,那是痴心妄想。人们会逐渐欣赏拙书,因为那是美书的高级阶段,而不会欣赏丑书,因为那是书法还没入门。

白砥书法

按照西洋美术的发展轨迹,丑书还有形状,下一步会向抽象的方向发展,沦为所谓的“线条艺术”,最终变成恶搞书法的行为书法,成为西洋行为艺术的附庸。再过五百年老百姓也不会认可这样的怪胎。丑书唯一的出路是放下名利,回归传统。欺世盗名、误人子弟的事儿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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