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一东

我常和朋友聚会,兴尽归家时,大都是深夜十一二点,有时就打车回家。

一次,我和朋友向兄到双流机场附近一位朋友那里去聚会。去时坐地铁,方便快捷。聚会结束,时间较晚,双流朋友为我和向兄各叫了一辆顺风车。

双流朋友性格豪爽,酒量也大,为我们叫车时,说话已经有点结巴。虽然结巴,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放下手机对我们说:“我听声音,第一辆车的司机肯定是个美女。”我笑道:“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他喷着酒气拍着我的肩:“绝对没错,这辆车,你坐!咋样?”我说,谁坐都可以。

过了10多分钟,一辆白色轿车驶到我们面前。我一眼望去,驾驶员是个年轻姑娘,戴着口罩,穿一件白衣服,在朦胧的街灯下,颇有点醒目。双流朋友朝我做了个怪相:“咋样?我说得准不?”我笑道:“厉害!”

按我的坐车习惯,一般是坐副驾驶座,但今晚念头一转,司机是个姑娘,我一大男人坐她旁边,可能会使她紧张吧?便拉开后座车门上去。不过,我没戴口罩(当时疫情未反弹),看我模样,应该不像坏人吧?当然,是不是坏人,不在长相。

我坐在后排座上,姑娘看了我一眼问:“你们喝了酒吧?”我心想她怎么知道?戴了口罩的,应该闻不到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只喝了一点啤酒。”她笑道:“不是你,是你那位朋友。接他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喝了酒。”“你太厉害了,我朋友确实喝了,而且还比较多。”姑娘说:“我听他说话的语气,就是喝了酒,而且有些醉了。”

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见多识广,冰雪聪明,我不由得佩服。话匣子打开后,我的话也多了,于是说起聚会喝酒发生的一些趣事,比如醉话,比如醉态。姑娘听得很专心,不时还笑出声来。我坐车不喜欢沉闷的气氛,以往打的,男司机居多,有的一言不发,沉默是金;有的滔滔不绝,信口开河。但车内没有一种温馨氛围,且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坐车纯粹是奔着回家。

有一次晚上回家喊的滴滴,司机是一位年轻女子,家在温江,是听她的口音得知的。她瓜子脸,表情很甜,说话温柔。半小时的路程,龙门阵一摆下来,很快就到了。临别的时候,她甜甜地笑着,一双眼睛秋波盈盈。我知道开车其实很辛苦,但她知足常乐的表情,却让自己的人生充满阳光,也带给他人愉悦的心境。

正想着,姑娘问我:“老师,你上班做啥呢?”我简要地告诉她我的工作,感慨各行各业,如今挣钱吃饭都不容易。姑娘共鸣道:“真的是这样,我开车也不轻松。平常都不敢多喝水,尤其是到了夏天,中午一两点钟,很疲倦,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想打瞌睡,但还是要忍住,不然,要出事的。晚上回家睡觉,也多晚的。”

听着姑娘的话,我想起那些容貌靓丽、身材出众的女子在夜场里出没的情景,同样是为了生存,可过程却大相径庭。我对光明磊落靠双手打拼的女孩,充满真心的敬意。

夜色无边,姑娘开车很平稳,路边的街灯一盏盏被掠过,有她超过的车,有超过她的车,在不断延伸的路上向前穿梭。和她闲聊着生活的各种话题,我的心情很放松,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感。突然之间,我希望路程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40多分钟的车程很快结束,到了我住的小区。我对姑娘说:“谢谢你,辛苦了!开车安全第一,我给你照一张相吧。你的吃苦精神值得赞扬,到时发个朋友圈。”她扭过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微笑着,一双眼睛明亮清澈。

下了车,我朝姑娘说了一声再见,她朝我摆摆手,车子像一条灵活的鱼儿,游向城市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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