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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写着，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提醒我三天后要还房贷了。即令我在这个城市，勉强算是中产，仰起头，又如何能看到塔尖的人的脚底板呢？

今天走在路上，忽然记起了儿时玩过的一种扑克牌游戏，叫“二进贡”的。

牌面从大到小依次为：大王、小王、2、A、K、Q、J，然后10到3。第一个抓到2的可以定为主花色，例如是红桃2，则可以红桃花色可以压制另外三种：黑桃、梅花、方块。可出单、出双、出顺子，不能三带一、四带二，没有炸弹。抓到最后剩三张底牌，谁定主花色谁拿，但是要揭开给其他两人看。然后就颇有点斗地主的味道了，两人通力合作，把定主花色的这个人给打倒。结局的奖惩是：地主输了，要给两个农民最大的两张牌，农民各退一张自己不要的给他；农民输了，要各自进贡自己最大的牌给地主，地主分别退一张自己不要的牌给农民。

当时是我和另一个同辈的小朋友，与一个爷爷辈的老头玩。不用想，姜还是老的辣，一开始我们就输了，然后第二轮进完贡，牺牲了自己最大的牌，又收到了地主的烂牌，雪上加霜，继续输——就这样，一下午都在这种输牌的沮丧中度过。

当然，有时候爷爷赢的腻味了或者我们输得不耐烦了，就初始化游戏，重新开始不用进贡，但是过不多久，我们还是重复自己的命运，一败涂地，无法翻身。极少数情况下，爷爷也会输，但也很快就转败为胜。

前段时间看了一个视频。在一间狭窄的小土房里，墙壁被熏得黢黑。一个年逾古稀、蓬头垢面的老奶奶，脸上刻满了皱纹。她坐在地上，拿着一个小铁桶在喝稀粥。她旁边站着一只大公鸡，在啄盆子里的烂菜叶。视频中有个声音嚷着，不要喝了，粥都馊了。老奶奶仿佛没有听见，还是自顾自地一口口喝粥。

我在沿海一个二线城市居住，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土房了，更没有见过赤贫至此的人。或者说随着全面小康，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然而在这个金字塔形的社会里，他们仰起头也看不见塔尖的人的脚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