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多听话。”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害怕,在压抑,在沉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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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阴霾,宛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即便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存在。

有一起命案发生在2018年2月的陕西省汉中市南郑区新集镇王坪村,3位死者是一父两子,作案者是一位同村的年轻小伙,但仅仅两天之后,这位年轻小伙来到了派出所自首。

他坦言,这是为了报22年前的杀母之仇,如此说来,这起命案下还有着什么隐情呢?这便是需要将时间拨回到多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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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张扣扣,又名张小波,1983年出生在王坪村的一个贫苦家庭,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扣扣除了上学之外,小小年纪便是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

在王坪村,跟张扣扣家类似的家庭还有很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许他对自己人生也没有什么太长远的想法,能够娶个媳妇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是他内心最为向往的生活。

这时候的张扣扣,生活还算是无忧无虑,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能够在父母的保护下成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足以称得上是一份幸福。

但这一切,停止于1996年8月的一场晴天霹雳,对于张扣扣来说,是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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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傍晚,张扣扣母亲汪秀萍跟王正军还有王富军发生口角,之后便是扭打了在一起,根据当年的判决书记载:汪秀萍拿一扁铁在王正军的左额部、左脸部各打一下,被告人王正军即从路边捡一木棒朝汪秀萍头部猛击一下,致汪秀萍当场倒地于晚十时许死亡。

让人不敢细想的是,这时候的王正军,还是一位年仅17岁的少年。

张扣扣当时看着满脸是血的母亲,他不相信昔日的母亲已经阴阳两隔,据张扣扣的姐姐张丽波回忆说,当时张扣扣在母亲面前,哭喊着:“妈,我要给你报仇啊,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因为王正军未成年,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据说,张扣扣还看到了母亲被验尸的场景,这对一个还未经世事的孩子有多大的影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从此张扣扣变得沉默而又压抑,内心那一道复仇之火,正在愈烧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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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庭经济原因,初中毕业之后的张扣扣被亲戚带到了新疆打工,后于2001年入伍当兵,当时的情况对于张扣扣来说,当兵算是最好的去处,一是锻炼人,二是转业了能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如果要问张扣扣有没有放下仇恨,在当兵这段时间中,是有这个可能的。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即便是去报仇,难道就不用偿命了吗?自己若是被枪毙,那年迈的老父亲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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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的事,张扣扣自己都没想到,因为没能转业,他几经辗转来到了阿根廷工作,这可是距离中国最远的国家之一。

因为是外资公司,张扣扣收入不算低,第一年就给父亲寄回了将近两万块钱,这对于当时2002年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小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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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扣扣的父亲已经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收到张扣扣寄来的钱,第一时间便是建了一栋新楼房,目的就是为了让张扣扣结婚。

一提到结婚,张扣扣冰封了多年的内心仿佛迎来了一丝温暖,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加上自己这些年来的际遇,他感情经历为零。

张扣扣肯定想过,如果能有一个家的话,就一定能慢慢治愈自己的千疮百孔的心灵,一晃2018年,张扣扣决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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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回到陕西之后,张扣扣却发现,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基本上都结婚了,但父亲却是老了不少,更让张扣扣心痛的是,父亲常常一个人看着母亲的黑白照片发呆,这瞬间便是让张扣扣想起1996年那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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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人生活各方面不如意的情况下,心理是最容易扭曲的。

张扣扣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村里还时不时跟王家撞见,张扣扣看着那揶揄的眼神,最终爆发。

2018年2月15日12时20分许,张扣扣在自家楼上观察到王自新(王正军父亲)、王校军(王正军大哥)、王正军和亲戚都回到其家中并准备上坟祭祖,张扣扣戴上帽子、口罩,拿上事先准备好的单刃刀尾随跟踪伺机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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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校军、王正军一行上坟返回途中,张扣扣持刀先后向王正军、王校军连戳数刀,随后张扣扣持刀赶往王自新家,持刀对坐在堂屋门口的王自新连戳数刀,致2人当场死亡、1人重伤抢救无效死亡。然后张扣扣返回自己家中,拿上菜刀和事先装满汽油的酒瓶,将王校军的小轿车玻璃砍破,在车后座及尾部泼洒汽油焚烧,致该车严重受损,毁损价值32142元,之后张扣扣逃离现场。

之后,张扣扣于2月17日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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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的规定,故意毁坏财物罪,是指故意毁灭或者损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行为,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最终在2019年4月11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在汉中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上诉人张扣扣故意杀人、故意毁坏财物一案并当庭宣判,裁定驳回张扣扣的上诉,维持汉中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死刑判决,并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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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张扣扣这起案会如此特殊呢?首先有一点需要明确,一位死刑犯被判死刑,跟他这个人值得同情,这两者并不是一件冲突的事情。

但我们也要知道,在法律层面上不反对执行死刑,但在舆论层面上对张扣扣给与同情和肯定的原因,是为了避免更恶性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