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什么流？一流二流？还是上流下流？
01
9月，是全国开学的大好日子。
清华大学全程直播了2021级研究生开学典礼。
伴随着鲜花与掌声，镜头下的新生们是大众眼中的天子骄子，是社会眼中的栋梁之才。
子女成功，最开心的是父母。
为了家族面子，为了孩子找到一份好工作，再输也不能输教育。
清华上热搜的这天，来自湖南的19岁青年小鹏也上了热搜。
热搜的背后，满是辛酸。
小鹏就读于湖南郴州临武职中，在学校学的是计算机相关专业。
为了顺利拿到毕业证书，他被学校安排到某公司实习，主要工作是在工厂车间操作机器。
因为意外，右手被卷入机器，手掌皮肤脱落，食指和中指因伤势过重被截肢。
教导小鹏操作的是比他小一届的学弟，发生意外时，负责小鹏的组长有事离开。
更可气的是工厂在危机时刻的处理态度。
出事时工厂可能为了保护机器，没有将滚子拆下来，1个多小时后才倒开机器将我的手“吐”出来。
什么机器这么宝贵，莫非是ASML的光刻机？
02
先不提小鹏操作是否合规，工厂和学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工厂的安全生产措施落实不到位，学校对于合作企业的监督存在盲点。
有网友在微博下指出，学校和工厂存在利益输送，每介绍一位实习生，学校都可以拿提成。
网友所说是否为真相，斯基不确定。
可以肯定的是，这场实习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一场噩梦。
每天工作11个小时以上，一个月基本工资1300元，不去不给毕业，哪怕专业不对口……
还没真正踏入社会，他们就挨了社会的一顿毒打。
前几天还有个更火的。
一次查寝，让沉寂了大半个世纪的“军阀”重出江湖。
“黑龙江军阀”张美玉率领一行六人，在查寝过程中利用所谓的学生会特权，颐指气使，摆足了官威。
若不是官方确认此事存在，斯基我一度以为这是摆拍。
最近央视也针对职业教育乱象，做了一系列报道：
江西赣州育才技工学校，要求每人交580元，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在毕业生实习期间，仍要求学生缴纳伙食费、住宿费3480元，且事后不予及时退回。
职高名声本来就不好，最近的一系列操作更是雪上加霜。
03
斯基有一个表弟，今年中考失利，上了一所排名靠后的普高。
每当表弟垂头丧气的时候，他的父母总会劝他：“总比职高好。”
但未来职高扩招才是大趋势，按照相关部门最新发布的通知，要提高职业高中的招生比例，最终与普通高中的招生比例大致相当。
也就是说，有一半初中生将与普通高中无缘。
能上普高，已经战胜了50%的同龄人。
上了普高，不论学校好坏，至少还有高考这条路。
去了职高，即便你读的是当下最热门的专业，内心也会为自己中考发挥不佳而失落。
“差生才读职校”，这是社会广泛存在的共识。
就连公务员考试都在歧视职高生，以2021年为例，职高毕业后所拿的中专文凭，连参加公务员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04
斯基毫不怀疑，提高中职招生比例，初衷是好的，是为了发展职业教育，更好地保障就业。
然而，“自愿”这个词博大精深，中考志愿是自己填的，职高学校是自愿去的。
但事实上，在没有改变社会对普通工人的认识之前，报考职高都是无奈之举。
中考是第一次分流，绝不应该是分出个三六九等，职高和普高更不该是泾渭分明。
在这一点上，德国做得就不错。
在德国人看来，每个人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无论是政治家、教育家、企业家、工程师还是技工，仅仅是职业之别，不存在尊卑贵贱。
在德国，做技工不丢人，他们在社会上同样享受其他“高等职业”所拥有的声誉和尊敬。
在国内，近些年来，不少地方对于技术型人才也愈发重视。
以杭州市为例，这些年引进了不少技能型人才：
26岁的蓝鑫，依靠绝佳的顶上功夫，一改人们对Tony老师的认知，经杭州市西湖区人力社保局审核，获得E类高层次人才称号。
95后快递小哥李庆恒，被认定为D类高层次人才，在杭州购置首套房将享受100万元补贴。
05
现实无奈。
除非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到极致，一个职业技术工人在社会上还是很难得到尊重。
蓝鑫、李庆恒都只是个例，普通工人并不是现在孩子们梦想中的未来和榜样。
送快递、剪头发，这都是常人眼中读书不好才会去干的工作。
职业教育体系怎么搭建，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不是靠分数淘汰调节就能完成的。
国之重器离不开科研人员的心血，更离不开一线工人对制造工艺的不懈追求。
2008年，长客公司引进德国西门子时速350公里高速动车组技术，但与之相匹配的高技能工人却一时难求。
德国人提供的转向架焊接试验片，只有李万君一人能焊出来。
那一年，李万君40岁，在长客公司干了21年。
20米外，只要听到焊接声，李万君就能判断出电流电压的大小、焊缝的宽窄、焊接质量如何，绝无差错。
有网友形容李万君“一路开挂”，但斯基觉得用“一路坚守”更适合。
19岁从职高毕业后，李万君便来到了长春客车厂电焊车间水箱工段。
一年后，一起入厂的28个伙伴，25个离了职。
厂里两年发一套工作服，可他一年得磨破四五套。
每天中午，大家都在午休，李万君却在琢磨工艺；
下班后，大家回家了，他仍蹲在车间练个不停。
没有名牌大学学历傍身，只有一腔热血，不断地坚守，李万君成为了焊接领域中的顶尖人才，还入选了“感动中国2016年年度人物”。
06
在理想状态下，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应该是双车道并行的。
普高和职教的选择，只有适合不适合，没有谁好谁坏。
对于应试能力较弱的学生来说，选择实操性强的职校，比选择学习强度大的高中可能更有利于自己今后的发展。
但现实狠狠打了脸。
职高毕业后的中专文凭，想进一些大厂，恐怕连笔试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在岗位上展现自己呢？
所以不要怪职高生不努力，努力了也没用，谁还去奋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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